娄傲天把丝言圈禁在一栋小楼内,吃穿住行都有近侍照顾,金玉膳食,锦罗绸缎,侍女成群,丝言觉得娄傲天不是在惩罚她,而是请她来享福的,这比当年云户第一贵女夏明珠所受的待遇还要好,堪比公主之礼。还有她住的小楼看似小巧玲珑,围着院子散步的时候却好几次迷路,最后都是娄傲天带她回来的。
更匪夷所思的是,娄傲天这些天几乎天天来看她,一呆就是一下午或一晚上,其实两人什么事也没做,也没说多少话,每人躺在一张榻倚上看书,安静的只能听见书菲的沙沙声。
丝言觉得,娄傲天待她就像这本崭新的书籍,小心翼翼的翻阅,精细品读。
丝言已经记起了邓丝言和娄傲天的那段过往,当初的娄傲天就是块冷冰冰的冰块,那时的丝言死缠烂打的要跟着他,屡次热脸贴冷屁股,最终还是没能融化他,他眼睁睁的看着他大哥把丝言带走,一言不发。
现在的丝言对他已经没有恨意了,因为心里知道他从来没有在乎过邓丝言,现在或许因为歉疚或许因为怜悯才对自己仁慈一点点的吧!
不过,她不在乎了,这是他的地盘,他想躺在哪里就在哪里,她只需要当这个人不存在就行了。
可是娄傲天他不是那么想,躺在丝言的身旁,闻着她身上的芬香,他觉得格外的舒心,他理所当然的以为丝言与他是同样的感受,就像小时候两人一同躺在花丛中一般美好。
丝言安逸的呆在娄傲天为她精心建造的金窝里,殊不知,不东阁却炸开了锅,丝言失踪了!武功全废的丝言因忍受不了这个沉重的打击,心情极度崩溃,在遣开所有人之内独自一人黯然出走。
再看看那个罪魁祸首,都是他闯下的大祸,若不是他吸走了丝言的功力,丝言怎会这般失落。
聂亦也不好受,不单单是因为两老头的责备,自己也受到良心的谴责,虽然他不是故意的,可是他还是伤害了人家女孩子。
纠结啊,上哪儿去找她呢!自从她醒来后就未曾踏入过悬壶阁,之前聂亦认定丝言会和这对母子有这千丝万缕的联系,可是柳梦柔病情加剧,她也不曾前来,这让他质疑自己,难道他猜错了。
不过,他还是很负责任的风雨无阻的到悬壶阁去报道。
“聂公子!”王忠义放下手中药物和医术,开口询问道“皮弁草虽能解百读,可是它真能救治这位妇人吗?要知道她并不是中毒而昏迷不醒的。”
聂亦看诊过柳梦柔后,微微一笑,道“用什么治愈她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治好她。王大夫,医者仁心,我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什么忙?”王忠义讶然道,能助神医一臂之力那是他莫大的荣幸。
聂亦指着门口,神秘道“走,去外面说!”
聂亦那日在悬壶阁滞留了很久,和王忠义谈及各种医学经典,王忠义没有想到神医虽年纪轻轻,道行可不小,极其精通杏林之术,许多精辟之术连他也闻所未闻,极有新意。
“神医不愧是神医啊,老夫自叹不如,经你一说,老夫豁然开朗。”讨论完柳梦柔的治疗方案,王忠义感慨万千。
“大夫说笑了,其实我也是一知半解,以前家里有位病人,为了她我才看遍经典的。”聂亦笑道,心中有点苦涩,这样一来计划也就全乱了。
“大夫,大夫!”小孙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有情况!”
王忠义面上不悦,沉声低喝“这般冒冒失失做什么,没看到有客人在此,都不知道上杯茶!”
受到师父的教训,小孙低着头,面红耳赤,唯唯诺诺的上前去拿茶壶“是,师父!”
“唉!”聂亦叫住他,“别因小失大,你刚刚匆匆忙忙的跑来,说有什么情况,是病人病情加剧了还是....”
“哦,不是不是!”小孙摇着头挥着手道,“不是病人,是外面来了人,说要找神医。”
“找我?”聂亦疑虑,要找他的人没有,要找太子的人不少,不知道这又是哪一路人马。
“有说找我做什么吗?”聂亦思考一下问道,或许有别的情况也不一定。
“那人好大的阵仗,说要找神医看病,希望神医能够赏脸,他们很有诚意,在门口摆了好多大礼呢!神医,你去看看吧!”小孙满脸欣羡说道。
聂亦犹豫的看向王忠义,他这么快就英名远播了?或者是有人刻意跑来刺探情况的?
“王大夫,我不方便出门迎客,你是悬壶阁的主人,不知道你可否代我去出面。”聂亦朝王忠义行一礼,客气说道。
“这是自然!”王忠义撸着胡须点头,于情于理都应该他这个主人出面,振臂一呼“小孙,走,带老夫出去瞧瞧!”
“好,师父,这边请,来,我扶着你。”小孙立马狗腿的往王忠义跟前凑。
大白天的,医馆门口守着很多人,许多人翘首围观,五花大绑的礼盒礼箱占据了半个院子,壮观的很。
“王大夫,久仰久仰,久闻大名,今日特来拜访!”迎面走来壮硕的中年男子,脸上挂着温润的笑容,抱臂长揖,甚是隆重。
“使不得使不得,不知先生是?”王忠义吓了一大跳,没想到这人这么有礼,自己真是惭愧啊惭愧。
“在下姓宋,单字一个轩,今日特来悬壶阁求医。”来人正是宋大将军之子宋轩,宋轩恭谨有礼道“近日云户城内大街小巷都在传颂神医,说神医具有起死回生之术,据说神医今日正好在悬壶阁,在下特来拜访,不知大夫可否为在下引荐?”
这一大段话听下来,王忠义已经神经错乱了,这这这是宋轩,是宋大将军的儿子也是他的左膀右臂,更在云户有很大的威望的宋小将军。
“失礼失礼,不知将军到访,快请进!”将军对自己行这么大的礼,真是折煞老夫啊!王忠义额头冒汗,他虽不是迎高踩低之辈,可将军岂是他这般普通的人能见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