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丝言是被冻醒的,此时天微亮,她们仍在山谷的河边上,聂亦抱着她,抱得好紧。他的身体颤颤发着抖,丝言用劲挣脱他,却意外碰到了他的手,冰冷如森铁。
“太子!太子!“丝言被吓着了,“你怎么了?”丝言把聂亦的脑袋抱在怀里,“你醒醒!”
“聂亦,亦!”
清脆的声音如羼水般从迷雾中传来,聂亦轻翳眼帘,好熟悉,丛林深处似乎站着天使一样纯白的女子,白色裙纱在风中飘扬,扰乱了他的视线。
“亦,你怎么还不回来?”温温润润的声音似乎带着说不尽的委屈和伤感。
她是......
“诗宣!诗宣是你吗?”
“亦,你忘了我吗?你为什么还不回来?我等你等了那么久,你是不要我了吗?”抽泣的女声在雾濛中缠绕,丝丝缕缕,挥之不去的忧伤。
“我没事,诗宣,我没有!”聂亦竭力开口,伸手去抓那虚无缥缈的身影。
“那你现在在做什么?你差点为了她不要命了!你若不回来,我怎么能活?”白影指向丝言,语气尖利的质问。
“我没事,我只是......”
一双翦眸如秋水,楚楚动人,看着聂亦“你会回来的吧?”
声若柳絮。
“我会回来,一定会回来。”聂亦嘴边喃喃。
“喂,你醒啦!”丝言听到他的声音,一阵惊喜,岂料他头一歪,又昏死了过去。
“轰隆隆!”,风云变色,惊雷阵阵,乌云迅速笼罩了整个天际,丝言抬头看了眼天空,心道不妙,大雨就要来了,他本来就身冰体寒,现在越加不能淋雨着凉了。
丝言抬起聂亦的双臂,自己爬起来,她用尽全力扶起聂亦,可他实在是人高马大,刚扶起来他,就从她身上滑落下来了。
几次试探下,丝言的头发乱了,衣衫散落了,连同自己也随着聂亦摔倒过好几次,已经凝结成壳的手掌再次扎开口子,血水又模糊起来了。丝言用尽了吃奶的劲儿,眼泪都憋出来了,可还是没办法弄起聂亦。
她太虚弱了,本来武功就已经被废,加之这几天不吃不喝的折腾自己,早就弱不禁风了。
“霍嚓!”一道闪电似乎撕裂了整片天空,惊雷不断。丝言泯然抬头凝望着天空,远处一条树枝摇摇欲坠。
咬了咬牙,丝言急忙冲上去,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一口气爬上了树枝,将这根枯黄了的古藤从树枝上摘了下来。丝言拖着长枯藤回到聂亦身旁,用细长的分叉枝条绑在他身上,自己则背着枝梢,拖着他,艰难的一步一步移动。
此时的丝言衣衫如泥如血,脸上也浑满了泥沙和血水,手掌的血水和额上的汗水尽情的挥洒,而她似乎不疼似的,只在咬牙只在用力只在奋力的往前走,一小步一小步的挪动。
好不容易走到山壁旁,已经下了瓢泼大雨,丝言和聂亦毫无避免的淋湿了,丝言还是努力将聂亦挪到绝壁里,里面有一个不太深的空口,正好供两人容身。
聂亦身上的体温在渐渐的消散,身上的衣服早就淋湿,丝言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紧贴在额前,散落在肩上,她放开扶着聂亦的双手,环抱着双臂,同样的瑟瑟发抖。聂亦本靠在墙上,可就在丝言松手的一瞬间,倒塌了下来。
丝言立马接住他,他的脑袋倒进了她怀里,湿淋淋的衣服根本遮不住胸前。
他没有睁开眼前,丝言此时却像是被施了定身符一般僵住,她不敢动,心噗咚噗咚跳得快爆了。
师父说,人的体温是世上最温暖的东西,只要人不死,体温会一直生热。
这身衣服已经湿了,贴在身上更冷。
丝言颤颤伸出手指,解开聂亦衣裳的纽扣,一件一件的将他的衣服剥开,诱人的喉结,硕大的胸肌,精壮的腹肌,再一点点往下……
雨间歇,月上梢,丝言拜倒在某人体下,晕晕沉沉的昏睡,聂亦在丝言身上失去了意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