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你吉言，生意还不错。”
“那就好。哦，对了。那个他答应了吗？”曹成轩的手一指，白皙的大拇指上面套着一只玉扳指。看的通透光滑，显得主人很用心。
“只要你价格合适。”
“合适，怎么不合适？”曹成轩收敛起脸上的笑容，从袖口里抽出一只长条形的盒子，上面只是一枝花绕在上面，把盒子推了出去。
肖强小心翼翼地掏出一副手套戴上，才慢慢地旋开花枝，听着锁扣地一声脆响。里面是一支碧玉钗子。轻轻地把光线移到眼前，玉润透的光芒一下子闪烁到了脸上。
“怎么样？”曹成轩重新在脸上摆上笑容。
“是不错，你真舍得卖？我听说你最近好像搞了点投资，这么缺钱？要不要哥哥借你点儿？”肖强把手套放下说道。
“别，你的那钱，太烫手。我怕拿不动。”曹成轩迅速截住话题。他可不想被他追债。
“我的钱怎么烫手了。成轩，不是哥哥说你，男人嘛，做大事的，怎么能没有点借款，那就不像有钱人。我告诉你，我这边的利息开的很低，特别是对你。”肖强轻轻把那只盒子推回去，转行做起借贷的生意来。
“别，我这枝钗子就卖了。”
“你想好了，买主开的价格可不高啊。特别是这种小众型的。”肖强又弹了弹桌子，静静地等着他做决定。
“想好了。给我开张发票。”
曹成轩从肖强手里接过那张现金支票。轻轻地对着光看着上面的数字，眼角细不可见地眯出一条皱纹。
肖强没有再说哈，每次来他都不会送，这次也不例外。可惜，生意还是没有做好。
五百万或许对一般人来说已经是很高的价格了，可是对比他内心的价格还是低了点。但是，手头缺钱只能把这枝玉钗卖了。走出黑暗，从大门里出来的时候，他不由自主地松了口气。然后快步走了出去。
晚间，修丽华约了他吃饭。
两个人对坐在西餐厅里，她显然注意到了曹成轩的脸色似乎没有中午那么好。
“怎么了？不会是生意出现了问题？”修丽华本来也只是想着他可能是累了。结果就看到他的脸色急剧一变。
“你？”他不像是那么控制不住脾气的人，现在，是真的被说中心思了。
“你这次来是不是来活动资金的？”修丽华虽然是个真正的闺阁小姐，但是不代表对他的事情毫无所知。
“五百万。那支钗子五百万。”曹成轩叹了口气，咽下烫进喉咙的威士忌。
“你卖了。金晟知道吗？”修丽华看着已经慢慢冷掉的牛排，也没心情再切了。
“这件事只能我自己解决。”曹成轩擦了擦嘴。没有任何话了。剩下地就看见他大口大口地吞咽着牛肉。修丽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说些什么都是杯水车薪，解决不了他的问题。
“那支钗子卖给了谁我有权知道。”
“不——用。”
“说！”修丽华有些气。
“不用了。”
“喂，董言，晚上你不用陪我，我出去散下心。没事，我一个人可以的。你好好休息吧。”
修丽华挂上电话想了下。
晚上，从茶楼那边经过拐进那条小巷子，图书街白天还很热闹，而到了晚上，就有些冷清了。特别是今天还下了点小雨，淅淅沥沥地打在雨伞上面。
修丽华小心地避过一个个水湾。踩着高跟鞋的脚一下子，还是有水溅了上去。
“难得还有女人肯愿意到我这个地方来。”
修丽华之所以能够这么准确地找到这个地方还是要感谢化妆师，说了这么个地方。
“我想我的来意你应该知道吧。”修丽华没有喝茶，而是掏出一瓶矿泉水喝了两口。
“哦，我想我还没有那么大本事探测人的心里吧。虽然我对于我刚收到的东西很宝贝。”
“多少钱？”
肖强对于修丽华的态度并不诧异。慢慢地晃了晃手，一只手掌明晃晃的。
“五百？”
“乘以二”
“你只要拿出这个价格，我就把钗子还给你。”肖强喝着自己泡的茶晃悠着两条腿。
“我没有那么多。”修丽华很直白地告诉他。
“那就不行了，我不是开善堂的。”肖强晃了晃两条腿，然后，踢掉了鞋子。
“但是我愿意向你贷款。”修丽华掏出一张纸。
“哦，这真是奇了。难得还有自己写了白条来的。不过我怎么都觉得这件事儿那么悬呢。他是你的什么人？”
“我的投资人。”
“呵！”肖强又看了修丽华一眼。很面熟嘛。从她刚进来的时候就有点熟。他摸着下巴慢慢地在脑子里进行人像搜索。
“你是拍戏的？”
“五百万！”
“这个利息可不低哦。我在想你应该没有日进千万的本事。那这个钱你确定我要的到？”
“一天。我借一天。”
饶是肖强见过各式各样的人，但是借个一天的还是少有。
“你确定？”
“我确定。”修丽华的手点在那张纸下面的日期上面连分钟都列了出来。
“好，我借。”肖强拉过那张纸。非常大方地在上面龙飞凤舞起来。
手里揣上这张纸，或者说两个人各自揣了张纸之后那支玉钗也要到了手上。
修丽华轻轻地打开盒子，那支玉钗一如她见过的一模一样。甚至于连上面细小的刮痕都有。
“就是这支。”修丽华合上盖子。
肖强喝了口水，然后看着手机里的修丽华本人的信息，很短，甚至也只有一张半身照。看着很温和的一女子，不像眼前这个自始至终想要占据主导位置的女人。
“利息从现在开始计算。”肖强摸了摸脚丫子。
修丽华迅速站了起来，高跟鞋一下子踏了出去。
“你认识路的吧。哦，对了。我就不送了。”
“那就再见！”
修丽华跟他打过招呼后走进小巷子。这条巷子很像民国时期的老街，狭小的只能容纳一两个人经过。街角的灯光打不进来。修丽华在黑暗里走了几步。后面她就听到有声音跟在后面了。
一步一步，来人好像很小心。修丽华踩着高跟鞋的声音很大，在这寂静的夜里回音就更大了。
而此刻，黑色的阴影里，即使她不回头看都知道那像一个大怪兽一样张着口在等待着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