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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圣战(1)

阿芙尔市的郊区在黑暗的怀抱里安静地沉睡,蟋蟀在草丛里尽情的歌唱,整个旷野都成了它们的舞台。萤火虫就成了空气里飞舞的精灵,为蟋蟀的歌唱伴舞。郊区远离了繁华的都市,显得分外祥和。

突然,从远处跑来一个身影。那人披着一件黑色的斗篷,可以看到黑色斗篷下做工精细的昂贵白色长裙。这是一个年轻的女人。她快速地跑动着,像是在逃避什么的追捕。剧烈的运动使得她的兜帽滑落,露出她的一头褐色及腰长发。她一边奔跑着一边回头,神色惊恐。

她冲进一片树林,期望着树能隐匿她的身形。她急促地呼吸着,胸口一起一伏。她脖子上的金色十字架项链也随之跳跃着。她的白皙的手紧紧地握住这个中间镶着钻石的十字架。终于她跑累了,靠着一棵树停下。她屏住呼吸听着,没有什么动静。她蓝色的双眼里充满了恐惧,精致的面容上沾染了一些灰和泥土。

周围的树木都沉默着,周围突然安静得可怕。她喘着气,握着那十字架断断续续地念着圣经里祈祷的句子。突然树叶发出悉悉索索的响声,她用力吸了一口空气,眼眶里溢满泪水。她再次跑了起来,朝着一个她不知道的方向跑去,因为在她的后面,紧跟着黑夜的主宰。

五个身穿黑色礼服披着黑色披风的人正在追逐她,他们是吸血鬼。他们的礼服都整齐划一,昂贵的天鹅绒礼服,内穿一件有荷叶边袖子的白色衬衣,打着装饰着家族纹章的领花,手戴白色手套。他们的礼服扣子上都是金色的纹章。黑色的斗篷边缘饰以金色的流苏,看上去深沉而华贵,被夜风吹得飞舞看上去就像蝙蝠的翅膀。领头的人是一个有着黑色长发的男人。他的长发被扎成马尾,随意地搭在肩膀上,白色的眼罩遮挡了他的双眼和上半脸,他的下半脸呈现出优美的线条,也不难想象出他的英俊。

“长老,我们是不是应该加快速度?”有一个人问道。

“不用啦,卡罗。”黑发男人右边的男人愉快地说道,“西里尔不喜欢追猎物太紧,对吧,西里尔?”

黑发男人微微偏过脸,仿佛他能透过那层眼罩看到那人的容貌一样看着那愉快笑着的有银色及肩卷发的男人。

西里尔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道:“你还有心思在做任务的时候聊天吗,米诺斯。”他的声音深沉缓慢,带有一种特殊的磁性。

“嗨,别这样,西里尔。”米诺斯抬起手拨开自己额前的一缕银发,“你不是也很乐意和我聊天吗?对了,在泰勒河附近的那个……”男人胡乱地比划着手势好像西里尔真的能看见他一样,最后他重重地叹了口气,“那个——你知道我说的是哪条街,我真的不记得名字了。那条街,”米诺斯的声音似乎比刚才更加愉快,“新开了一家很棒的店。”

西里尔再次沉默了起来,表情有些僵硬地将自己的脸转回去。在任务的时候能一边轻松愉快的聊天一边残忍杀死敌人的吸血鬼只有米诺斯·茨密希。他伸出手用手指拂过米诺斯的嘴唇——那是一个灿烂的笑容。

“如果要我陪你去买那一堆一堆的甜味食物并且逼着我吃掉一部分,那么我绝对不会陪你去的,米诺斯。”

“啊,你怎么知道是面包店的?”

西里尔知道米诺斯一旦开口了就别想停下于是他没接话。他能够感受到其他三个人此时心中深深的无奈感。

“跟紧。”西里尔加快了脚步,“那个愚蠢的女人正在往悬崖的方向跑。”

她停住了脚步,绝望地站在万丈悬崖的边缘,她的美丽的绝望的双眼四处张望,仿佛才明白过来自己将自己带到了哪里。她看着对面,离自己很远的地方就是安全,但是她与安全中间还隔了一条她根本不可能越过的间隙。在悬崖的最下面是一条湍急的河流,河流里有许多石块,她不知道这条河的深度,她只知道跳下去是九死一生。她看到了在比较远的地方有一座独木桥,一定是猎人们为了到对面去捕猎而架设的。那就是希望。

“你知道吗,如果有希望的话,绝望也会更大喔?”

她惊恐地僵住了身体,全身颤抖着。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手里的十字架被死死攥住。她看着从树林里走出来的五个吸血鬼。他们红色的眼眸在黑暗里显得危险极了。说话的是站在领头的吸血鬼右边的吸血鬼。

“您好,美丽的小姐,圣女安吉莉亚,传递天使讯息的女子。”米诺斯带着愉快的笑容鞠了一躬,“我是米诺斯·茨密希,在您被我们带走以前我有必要告知您我们的来历。我……”

西里尔抬起一只手阻止了米诺斯即将滔滔不绝脱口而出的各种废话。他沉默着走向她。她也一步一步地后退直到她的脚跟不再感受到大地。圣女安吉莉亚回过头看着那条不知流向哪里的河流,她再次看着逼近的黑发男人,用惊恐的眼神看着他。

“小心,西里尔!”米诺斯突然说道,“她脖子上挂着被祝福的十字架圣物,你最好离那个玩意儿远点。”

西里尔停下了脚步,他安静了一会儿捕捉着空气里的气味。失去了双眼的他拥有了最灵敏的嗅觉和听觉。他闻到了空气里那种仿佛带光的气味:“女人,你最好放弃抵抗和我们走。”

“不,求求你们……请让我离开吧……”安吉莉亚抽泣着哀求。

西里尔在心里感叹了一下这个女人的软弱,除了她的血液以外她没有任何实际的用途。他抬起手准备打晕她直接带回家族。安吉莉亚绝望地握着手里的十字架胡乱地挥向西里尔——正好撞上他挥过来的手臂。

西里尔感觉自己的手臂似乎是被什么东西灼穿了一般的疼痛他快速的抽回手,用另一只手抚摸了一下伤口,他皱起眉。圣物确实给他的手造成了不小的伤害,虽然他看不见但是从米诺斯大惊小怪的一堆话和其他部下紧张凑过来的声音他也可以猜出自己的手臂是一幅怎样的惨状了。起码是一个坑。西里尔叹了一口气。

“西里尔!你还好吗?你看起来很糟糕!”米诺斯半蹲在西里尔身边开始撕自己昂贵的披风然后胡乱地给西里尔受伤的手臂包扎。

“先搞定那个女人,米诺斯。”西里尔及时解救出自己快要被包成一团的手臂。

米诺斯听话地站起身从腰间拿出自己的匕首,他对着安吉莉亚笑了笑:“好吧,美丽的小姐,介于你伤害了我的朋友我只能用粗暴的方式对待您了。”

安吉莉亚又后退了一步,岩石松动,她感觉自己失去了平衡在向后倾倒。她蓝色的眼睛闪烁了一下,就像一只失去了翅膀的鸟一般直直地坠下悬崖。

米诺斯无动于衷地站着,散发着自己的怒气。另外三个吸血鬼出于畏惧也没有敢上前去提醒米诺斯他们的任务是带回圣女。

“这可不是我干的。”米诺斯无辜地摊了摊手收起匕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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