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飞哥哥,你娶了我吧!”
黄月莺的声音就像魔咒一般,让白云飞瞬间头大起来。黄月莺的勇敢和执着让她害怕,这一刻,那火辣辣的眼神,将她所有的淡定从容,全都付之一炬。
她觉得自己可能要做一回恶人了。
“莺莺,对不起,我……我不能娶你。”
“……为什么?”云飞哥哥不肯娶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事呢?她们不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吗?她从五年前就立志要做云飞哥哥的妻子,这个梦想从来都没有改变过。黄月莺难以置信地看着白云飞,她要一个答案。
“因为……我有喜欢的人了。”也只有这样,只有这个理由,才能制止黄月莺这份错误的爱恋。
满心爱恋的心上人,爱的却不是自己。黄月莺初尝爱一个人的滋味,却是如此苦涩。她无力地后退两步,跌倒在船板上,口中喃喃自语:“为什么……云飞哥哥,我的心里只有你一人,你为何……要如此对我?”
白云飞的心里也不好受,她欠黄月莺的情,太重了。
“莺莺,在我心里,你永远都是妹妹。”
“我不要做你的妹妹!”黄月莺忽然哭道:“那个人是谁,你告诉我!是陈小姐,还是王家妹妹,你说呀!”
“都不是,你别乱猜了。”
“那你就是骗我,你根本没有心上人!”
白云飞无奈,少女的执着远远超乎她的想象,她只得妥协:“好吧我说。”
“你说!”
“是高进麟。”被逼无奈之下,白云飞说出了死党的名字,“我喜欢的是男人,你明白了吗?我根本不值得你爱!”
黄月莺傻眼了:“不……我不信。”
“事实就是这样,我们就是那种关系,我还在高府住过一段时间,你可以去打听,我没有骗你。”
黄月莺脸上的绝望告诉白云飞,她相信了。
松了口气,白云飞道:“走吧,别再闹了,我送你回家。”
“我不回……”黄月莺低着头,眼泪串串滴下:“我不要嫁给他……我不要……”
“这件事我们慢慢再想办法,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你安全送回家。”
“你不娶我,我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沉默良久,白云飞就这样默默地看着黄月莺绝望欲死的样子,然后几步走过去,一巴掌打在她雪白的脸颊上。
黄月莺捂着脸,惊愕地看着她。
“我是打醒你!”白云飞吼道:“我不会娶你,那又怎样?难道没有男人你就不活了吗?黄月莺,你是为男人而活的吗?”
“你是为自己而活的!”拽着黄月莺的手臂,将她从地上拖起来,“黄月莺你给我记住,这世上所有人都可以不爱你,但你不可以不爱你自己!女人,并非男人的附属品,想想我曾经给你讲过的故事吧,女人的一生并不只有婚姻,还有许许多多美好的值得你去努力争取的东西!”
黄月莺呆呆地望着她,忽然一把猛地推开她朝船舱外跑去。
“拦住她!”罗五龙一直在外面听着,见黄月莺跑了出来,立即让弟兄拦住,然后一脸猥琐地朝白云飞笑笑:“哎呀白小兄弟啊……真是没想到啊,哈哈哈哈……”
“你想说什么?”
“没什么,啊哈哈哈哈……没关系,哥哥明白,这种事你肯定是不想让人知道的,放心好了,哥哥绝对不多一句嘴!”
原来这罗帮主刚刚偷听到白云飞说自己喜欢男人,顿时觉得心情好了不少,至少这个可怕的家伙有个把柄握在自己手里。
白云飞冷冷看着他:“你说完了吗?”
“说完了。”
“那还不把船靠岸,放我们下船?”
“别急啊!”罗五龙好心情地说道:“刚才我也听见了,这小丫头根本不想回家,反正你也不喜欢女人,不如……还是给我当压寨夫人算了!”
白云飞的眼神忽然变得可怕起来,罗五龙住了口,两人目光对峙之时,一名帮众忽然大喊道:“帮主!官家的船过来了!”
“怎么回事?”罗五龙朝江心望去,果见一艘官船朝着这边驶来。
“白云飞,你敢报官!”
白云飞笑得像只狡猾的狐狸:“罗帮主误会了,我只是约了一位好友来江边钓鱼而已。”
两人说话间,那艘官船已经靠近了,白云飞站在船头,朗声道:“恭大人!白云飞在此!”
那边船上,廷尉恭耘走出船舱,朝着白云飞笑道:“云飞,你这是耍的什么把戏?”
“我的一位朋友,知道在下今日与恭大人相约在此,特开船送在下前来。”
恭耘朝那船上众人扫了一眼,也不拆穿,正色道:“那你还不快过来?”
“是,大人!”白云飞说完,首先让阿彪将黄月莺送上恭大人的船,自己转头对罗五龙说道:“罗帮主,希望我们以后还有合作的机会。”
说罢,她纵身一跃,跳到对面甲板,朝着这边拱手笑道:“罗帮主,后会有期!”
罗帮主阴沉着脸,背后却是一片冷汗涔涔,他知道,刚才只要白云飞一句话,他的麻烦就不小。这小子竟然没有揭发他,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官船渐渐向岸上驶去,恭耘看着黄月莺道:“这就是黄家的小姐吗?”
“正是。”白云飞替黄月莺回答道。这丫头现在对谁都爱答不理地,一脸冷然地坐在角落里。
恭耘笑道:“与我那女儿倒是年纪相仿。”然后又收敛了神色,对白云飞道:“罗五龙可是个狠角色,你不要与他走得太近了。”
“大人放心,晚生明白其中利害。”
见她如此通透,恭耘满意地点了点头。船一靠岸,便派了尉卒送黄月莺回家。他与白云飞在江边垂钓,闲聊中他说了几个离奇的案子,都是民间无足轻重的案子,只是觉得有意思,便拿来消遣。不想白云飞对答如流,分析得鞭辟入里,不由得让他更是另眼相看。
临别之时,恭大人再次发出邀请:“云飞啊,记得上次在廷尉府我问你有没有兴趣来我廷尉府做事,你说你不想放弃学业。”
“是的,大人。”
白云飞没有因为他两次邀请就改变主意,这一点到时让他感到意外,也更加觉得此人心志坚定沉稳。
“没关系,这样吧!你有空呢,就到我廷尉府来坐坐,帮我处理一些案件,我保证不耽误你的学业。而且,我觉得这样对你,也算是一种历练,你觉得呢?”
白云飞躬身一拜:“多谢大人栽培,晚生感激不尽。”
“那你就是答应了!”恭耘哈哈大笑,手一扬,鱼竿高高甩起,一条火红的大鲤鱼被鱼线带出水面,溅起好大水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