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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小姐客气了。”汪妈妈笑呵呵道,心底却是夸着她会说话。
白七羽说着请了汪妈妈过去看,“这时节还冷着,厚点的衣服得备几身,春裳收拾一下,加上母亲新制的,统共八套,还有里衣加上一些日常的衣裳几身......香露绣品之类的也准备了许多......全装起来差不多要五个箱笼,妈妈您看可还合适?有没有什么需要添减的?”
说的这样精确,看样子是问过了文英的,倒是伶俐的很......
汪妈妈点点头,“七小姐您想的很周到,不过这夏日的衣衫也还得备上几身吧,指不定用得上......”
白七羽闻言却是心底疑惑,难不成真的要待到过了夏天?却是没有多问,只笑盈盈应道,“劳妈妈费心,我记下了,待会儿就吩咐她们收拾了。”
汪妈妈便点点头道,“你这边妥当的很,我也好回去禀了夫人,也让夫人放心一些。”
白七羽点头,本欲唤了秋菊送她出门,不想她却径自上前,直接唤了正在忙碌的文英,面色端端正正的道,“夫人让你来这里帮着七小姐打点,你也得知道自己的身份,莫不要自以为是夫人身边出来的就心气儿高不听七小姐吩咐......”竟是一副训斥的样子。
白七羽顿时一阵来气,还真把自己当个菜了,没得竟来我屋里训斥人?
又见文英面色尴尬的垂着头应声,当即便唤道,“秋菊,去打了灯笼来。”
又看向汪妈妈打断她的话,“天也晚了,我让秋菊给妈妈打了灯笼回去,当心天黑路滑。”
却是一副逐客的口吻,汪妈妈这才惊觉自己到底是逾越了,又恼恨白七羽当着丫鬟的面儿不给自己脸面,面上到底几分不虞,讪讪然道,“不肖麻烦了,园子里也是有灯火的,看得清......”
言毕还是瞅了一眼一旁静立着的文英,这才跟着秋菊出了门。
文英便上前行了礼,“多谢小姐......”至于谢什么却是没有说出口。
白七羽淡淡道,“既然来了我屋里,就是我屋里的人,岂能由着别的人随意训斥?左不过是个妈妈。”
秋水却是知道自家小姐是真的动怒了,不然一向温温和和的岂会当面赶人,又岂会说出这样子的话来......
当即便扶了她去炕上坐下,“小姐何必动怒?您不是常告诉我们不要随便跟人生气嘛,不值得......”
白七羽失笑,“你倒学的快,还拿我说的话来压我了!”
秋水嗔道,“这哪是压您啊?小姐真是的!”
文英见两人说笑几句白七羽便消了气,眼底到底多了一分艳羡,能和主子这样说笑打趣,应该是很亲近的人吧......又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不免多了几分萧索意味......
白七羽倒将她的变化看在了眼里,心下的想法倒是坚实了几分。
却说汪妈妈,心下怨愤的回了兰景园,不经夫人问起便气道,“不是奴婢嚼舌根子,奴婢是担心这底下的人到底是些眼皮子浅的,倒白白辜负了夫人的心思!”
说着就把在逸亭轩的事添油加醋的说了出来,白夫人听得连连皱眉,却是打断了她的话道,“这也是你蠢,生怕她们不知道文英是我安了心拨去的,倒要给我正经的告诉人家不是?”
汪妈妈顿时语凝,心下气急,嘴唇微翕几下到底没敢再发牢骚,见白夫人气恼的样子,立即“扑通”一下跪在地上,“是奴婢没脑子,竟做了这样混账的事情,夫人怎么样责罚奴婢都行,还请夫人莫要生气......”
“唉,起来吧,”白夫人叹道,对于身边这几人,她一向宽容。
又道,“这也怪不得你,人心都是隔肚皮的,谁知道她到底会不会生了什么心思?你试她一试也好,正好也看到了七丫头的反应......”
汪妈妈一听,心下暗喜,站起身又道,“可不是嘛,当时她那眼神还就是埋怨着奴婢呢,七小姐也是一副护短的样子......”
次日去请安的时候,白七羽是带了文英去的,一是显示对白夫人安排的尊重,二则也想看看其他人的反应。
要不说这白府是关不住事儿的,至少明面儿大大小小的事是瞒不了府里每一双眼睛的,更别说白夫人毫不掩饰的往小姐院子里拨人,还是拨的自己身边儿得力的人,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叫人不多想也不行了。
白七羽一进院子,远远的就看到廊下站着几位姨娘和白诗华白柳芸几人,微微一笑走过去和她们互相见了礼,听文慧说夫人才刚起来,便跟众人一起在廊下候着,并没有到厢房去坐着等。
白诗华看一眼文英,目光微转,笑盈盈道,“到底是讨巧的,能让母亲身边的人服侍,这福气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却是一副看笑话的样子,白七羽没有理会,这些口舌之争尽是些没意思的。
白诗华却不会罢休,又道,“不知道文英姐姐可还适应?我七妹一向挑剔,屋子里是容不得几个人的,你可要当心一些哦!”
白七羽听到屋子里有轻微的水声,便知道白夫人还在洗漱,待会儿还要穿衣梳头,少不得要半刻钟,便笑盈盈的回看一眼白诗华,语气轻快道,“四姐想多了,母亲是体谅我年幼不知事,才给我屋子里安排一个姐姐,母亲身边出来的自然是能干的,我是欢喜都来不及,哪里有什么可挑剔的?倒是四姐,您身边怕是没有哪个丫鬟能跟母亲身边的姐姐相比的吧,就不知道以四姐的性子,是大度的包容了呢,还是挑剔的让她们变得更合您的眼?”
这一番话说下来都不带喘气儿的,不仅白诗华,几位姨娘也是听得一愣一愣的,心下暗道,竟不知这一向温温和和的七小姐却是这般能说会道的?
白诗华气恼的很,飞快的唆一眼静静的门帘子,这才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母亲偏心,只想着怕七妹身边的人不周到,可到底母亲对我们都是同等相待的,且不说一个丫鬟,就是......“
白七羽却突然一笑,打断她的话快言快语的说道,“四姐真是糊涂!说这样的话可就蹿越了,母亲岂是我们做女儿的能非议的?平常母亲就教导我们谨言慎行,四姐的《女戒》可是全忘到脑后去了?”
白诗华气极,怒声道,“我哪里......”
却不想话没说完就听到身后撩帘子的声音,文慧出来道,“夫人请小姐们和几位姨娘都进去。”
白七羽婉然一笑便直接进了屋子,留下白诗华兀自气恼的面色铁青着,几位姨娘也是面面相觑......
一直在边上垂首静立着的文英对这样言辞激烈的白七羽感觉有些陌生,许是平常见到她的样子多是轻笑浅言温和有礼的,乍一见她如此犀利的话语,自然会觉得意外。只是不知为何,文英心底却对这样知进退,礼让却不软弱的白七羽多了一份钦佩和欢喜......
待白九香几人都过来后,屋里便是热热闹闹,白夫人不时的看一眼白七羽,但见她在白诗华恼恨的目光下依然镇定自若,却惹得白诗华和杨姨娘更多的恼恨,不由面上多了几分开心的样子,心下却暗道,到底是还小,倒会自作聪明,斗吧,最好斗得头破血流!
白七羽将白夫人莫名的喜意看在眼里,继续佯装着对白诗华的无视,心下却对她更多了几分厌恶。
说笑几句,白夫人便让众人散了。
白七羽出了门便径自带着文英快步走了,对于身后几道杀气腾腾的眼神丝毫不予理会。
笑话,她又不是傻子,怎么会给她们机会在夫人的院里闹起来?那样不仅让夫人合了心,也会逼得自己不得不反击,多少是有失礼数令人狼狈的,到时候夫人适时的一怒,两人都不得好,那可就不是她所想看到的了。
回了逸亭轩,白七羽心情极好的哼着以前的流行音乐去收拾其自己的书籍。
秋水和文英在一边打下手,帮着擦拭整理。
“小姐,怎么今日心情这么好?又在哼你的独家歌曲了。”秋水笑嘻嘻问道。
“那你家小姐我什么时候心情不好过吗?”白七羽笑嘻嘻道,“人生苦短几十年,要学会给自己找乐子不是,不然日日苦闷,那不是白活了!”
秋水知道自家小姐又开始说些奇怪的道理了,打趣道,“小姐你讲的这些啊,用你的话来说,那就是真理!”说着还俏皮的伸了大拇指。
文英却心下好奇,这才是七小姐原本的性子么?倒是挺活泼好动的......
接连两三日,白七羽都带着几人整理屋子,既收拾了箱笼,也将屋里的东西清理收拾了一遍,文英也在这简单的忙碌中与大家越来越融洽......
临行前夜,晚上歇息的时候,白七羽便叫了文英值夜,她觉得有必要好好谈一下。
文英有些意外,却还是没有多说,顺从的应了,晚上躺在炕上却是怎么也睡不着,又不敢随便翻身,怕吵到了白七羽,就那么一直静静的躺着,却在黑暗里睁着眼睛发呆。
很长时间里,白七羽也是那个状态,要说不担忧那是假的,毕竟这个时代对女子实在太苛刻了,又因为身边有了亲近之人,以至于她多少还是有些顾忌的......
“你睡着了么?”
黑夜格外寂静,这一句问话显得极突兀,文英却发现自己在听到的时候竟没有一点的意外。
“小姐,您也没睡?”回答的也是稳妥的语气。
白七羽轻轻翻了个身,“我在想,明天就去京城了,不知道你有没有做好准备。”
竟说的这样直白?文英却是心惊,以七小姐的聪明,怕是知道夫人安排自己过来的意图吧?
思纣间,便听白七羽又语气淡淡的道,“打我病一场醒过来之后,便失了以前的许多记忆,说起来,这府里的人,我差不多也都不认识了,包括父亲和母亲,包括姨娘们,姐妹们,还有身边的丫鬟婆子......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什么样的,也不知道与大家的关系是什么样的,可是我只是失忆了,并没有失智......不认识的都可以重新认识,不了解的也可以重新了解......”
文英只听她说着说着似是陷入了沉思中,便也不好打岔,只静静的等着。
白七羽望着模糊不清的承尘,又缓缓道,“可有些事情,即使我知道了也是无能为力的......我始终不过是白府一个小小的庶女,我所求不多,只要能和我身边的人平平静静过一生就好,可这些却不是眼下的我所能主宰的......”
“文英,你是打小就在母亲身边服侍长大的,很多事情,母亲想必也不会瞒着你......”
听到这里,文英心底就是一咯噔,难道七小姐知道了什么?精神不由自主的绷紧了。
只是在这只有两个人的小空间里,白七羽似乎对此有感一般,接着便开口道,“你也不要多想,我不会向你问什么,既然你不想说,自有你的苦衷......”
文英听着却是暗暗松了口气,额头竟是沁了薄薄的汗珠......
“想必你也知道,这次去京城的事情大概会决定我今后的命运,不止是我,还有你,母亲把你拨到我身边,难道还会让你再回去不成?就算是回去,左不过是随意配个人罢了,到底,这命还是在别人手中......你甘心么?”
你甘心么?
文英突然间就泪盈于睫,从夫人开口的那一刻起,她就知道,自己别无选择,挣扎于两人的夹缝之间,注定不会有好下场,可她到底不过是一个从小就被卖身进府的丫头,命运一直都是被人主宰的,从前是,如今也是,要问,甘心么?谁会甘心是一个丫头的贱命?可不甘心又能怎样呢......
文英年沉浸在自己的悲伤中,一时间神情恍惚,竟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我是不甘心的。”白七羽突然缓缓开口打断了文英的悲戚,淡然的语气在黑夜里显得格外沉重。
文英忽然愣住,我是不甘心的?七小姐难道......
“从前我以为白府是大户人家,自己的后半生怎么也不至于太差,可是母亲的安排却让我明白,我太想当然了,庶女的命哪里能由得自己......”
白七羽突然语气郑重道,“我是不甘心的,文英,我想知道,你做了怎么样的准备?”
文英压下心底的慌乱,语气挣扎道,“小姐,奴婢......”
白七羽却打断她的话,“睡吧,你不用现在就立刻告诉我你的想法,等你什么时候想清楚了再说不迟。”
“明日还要早起,现在就不要多想了,快睡吧。”白七羽说着又轻轻翻了个身,安心的闭上了眼睛,该说的也都说了,虽然文英明显还在犹豫挣扎,但有这就够了,她有的是时间。
白七羽是睡了,可文英在经历了这样的交谈后又怎么能睡得着?因此辗转反侧了大半夜,才在凌晨的时候微眯了一会儿。
寅正时分起床,秋水看到文英顶着微肿的双眼,还有很明显的黑眼圈,心下便多少有了一些猜测,笑着弄了两个茶包给她,“快把眼睛敷一下吧,不然等会儿夫人见了还以为我们屋子里的人欺负姐姐你呢!”
文英面色微赧的道谢接了茶包去敷眼睛,秋水去叫了还在熟睡的白七羽,又和秋菱伺候她更衣梳洗。
待文英敷完眼睛出来的时候,白七羽也已收拾的差不多了,便帮着服侍她用了些早饭。
几个丫鬟也都简单吃了一点东西,秋菱又去烧了两个暖烘烘的手炉给她们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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