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管韩越和林缘到底是什么关系,既然林缘一直没有告诉他生病的事情,他自也不会多嘴。通过上次见面,他能看得出韩越和林缘之间存在很大问题,而且生病的事还是她自己说比较好。至于林缘被打一事,即使是付良辰,听他叙述的情况,恐怕要找凶手也不容易。
秦风望着安静地躺在床上的林缘,长长地叹口气,她还真是多病多灾。
已经接近凌晨,韩越一个人坐在监护室门口,越想心里越不是滋味,凭什么他要被拒之门外,那个秦风就能待在里面?
想上前敲门,可看到“重症监护”几字,心头就有些发慌,林缘不会真有什么事吧?念头一起,就有些停不下来,要说林缘如果只是皮外伤根本不会昏迷不醒,看她的情况也不像头部有伤的样子,还有她和秦风早就认识,秦风显然是血液科的主治医生,还说林缘把所有事都交给他负责……
各种思绪纷至沓来,韩越脑中乱哄哄的一片,越想越觉得害怕,不知道怎么的,他突然想起林缘已经过世的母亲,据说是患了白血病,那林缘会不会也……
韩越猛地站起来,他不敢再想下去了,看看悄无一人的走廊,沉思片刻,他来到值班室敲了敲门,见一位男医生转过头看他:“有什么事吗?”
韩越放松了神情,让自己的表情更加自然一点:“我想问问重症监护室里林缘的情况?”
这位男医生正是陈连穹,他一听立刻将韩越仔细看了一遍,道:“对不起,这位不是我负责的病人,你可以去找她的主治医师询问情况。”
韩越后退一步刚想离开,又折返回来,神情急迫:“我能问问她得了什么病吗?”
陈连穹:“你是她什么人?”
“我……”韩越突然有些犹豫,想了一下道,“我是她哥哥。”
陈连穹沉吟片刻,指了指门头上的牌子,暗示道:“血液科的重症病人,无非那么几种,既然病人不想告诉你,你还是不知道为好。”
韩越猛地一个踉跄:“医生,会不会只是简单的贫血,她……她一直都好好的呀?”
陈连穹摇摇头,不愿多说。今天本来轮到秦风休息的,但他却匆匆忙忙赶过来下达一系列命令,接着就听说林缘又出事了,可这个男孩的样子,看来是没从秦风那里打探到消息。他也是可怜林缘孤身一人才有所暗示,剩下的他就不宜多言了。
韩越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还记得当年林妈妈离开的时候,林缘哭了几天几夜,嗓子都哑了,如果不是由他爸爸帮忙,恐怕林缘就和她妈妈一起去了。医生的意思他其实已经明白了,可总抱着那么一丝希望,林缘不会得那种病的。
韩越不敢去敲重症监护室的门,只有通过别的方法获得想知道的消息,跌跌撞撞地来到护士站,吓得正在值班的两个**连忙起身看向她:“你有什么事?”
韩越的双眼绽放着一种渴望的光芒:“我想请问林缘到底是什么病?”
两个**对视一眼,然后答道:“这个问题你要去问她的主治医生,我们不能透露病人的身体状况。”
韩越大急,转而道:“那我想知道林缘的用药情况,这个不违反规定吧?求求你们,她为了不让我担心才不告诉我的,我谁也不说,我只是想知道她的身体状况!”
两个**犹豫了片刻,见韩越是真的担心,也没有多做为难,将一张药单取出来,读给韩越听后,才道:“就是这些药,你千万不要让秦医生知道是我们说的。”
韩越急急忙忙掏出手机搜这几种药的用途,同时向两个**保证,等要找的信息出现以后,他整颗心都凉了,满眼都是那个令人绝望的名词,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
只这么一瞬间,他突然就想到了林缘这段时间以来的反常,眼泪控制不住地流出来,嗓子发不出一点声音。他缓缓地跌倒在地,长大了嘴巴想发泄地大喊却只有一声声低低的哭号。
“呜呜呜……”两个护士不知所措地望着他,韩越让自己缩在墙角,脑子里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起来,只剩下一个念头,林缘要死了……
喉咙又干又哑,韩越把嚎啕大哭的脸埋在膝盖里,身子颤抖得厉害,他不敢想象林缘如果真的不在了他会如何。
夏夜清凉,灯火通明的医院里,医生和护士似乎并没有夜的概念,仍是忙忙碌碌的。对于这个地方的人来说,夜晚大多数都是煎熬的,有人在忍着病痛的折磨,有人在等着危险期的度过,有人在担忧中睁眼到天明。
韩越红肿着一双眼抬起头时,窗外的晨光已经能照得人眼睛刺痛,他才发现自己正窝在护士站不远处的一个墙角里,想到重症监护室里的林缘,他匆忙起身,却因为蹲得腿脚酸麻,差点五体投地扑倒在地上。他一把扶住墙,顾不得难受,一步一步地向重症监护室的方向走去。
正好碰上来为林缘做检查的秦风,看他神情似乎也是一夜没睡。
韩越心中惴惴,不敢上前阻拦,只好等半个小时后他从监护室里出来,亦步亦趋地跟过去。
一直来到他的办公室门前,迟疑了片刻,才敲敲门:“我可以进来吗?”
秦风在看到他的模样时便猜到他已经知道林缘的事情了,当下并没有回应,无可无不可的态度让韩越更加心虚,他之前对秦风的态度很差。
不过为了了解更多林缘的情况,他也顾不得秦风的态度了,朝前大跨一步,他恳求道:“你好,我已经知道她得了什么病,我想了解一下她现在的情况,我想照顾她,但不知道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