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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赴任仁和

黄昏时分,程萧坐在船头,欣赏着两岸群山叠嶂,青山绿水的风景。此时,已经是他到达真武国的半个月后,在真武城与那仁和城之间有水路相连,因此这一路乘船而行,到也安稳舒适。

西方天际,火红的太阳——龙华,就要落山了。虽然看起来与地球上的太阳别无二致,但实际上那并不是一颗恒星,而是名为龙华无极天的绝大陆地。

在玄元万界中,最庞大无边的陆地才会以无极天来命名,以形容其无边无极的疆域,其余无数陆地则或聚或散地漂浮在无极天周围。跨越了无尽虚空之后,距离最近的无极天就成为了次一级陆地的太阳,更远一些的则成为了夜晚的月亮以及明暗众星。

随着龙华无极天的沉降,三色光轮渐渐升上夜空,暗红,淡紫,浅蓝的光芒将这片大地渲染得别样多彩。那是红莲、紫源以及冰蓝无极天,因为距离极远,只能以月相显露与夜晚。

因为日夜行船不止,这段路程已经到了尽头,到了天明就将抵达仁和城,两岸的植被也早已已经变为了炎热地带的雨林外貌。这一路上自然有熟知仁和城的官员随行,程萧旁敲侧击之下,已经大致了解了自己治下的这座城池。“这么一座边壤小城,还真是麻烦不少啊。”抚摸着绝冥油亮的脊背,他略带苦笑地喃喃道。

虽然叫做仁和,但这这座城的名字却是伴随着征战与镇压而来。真武国国土上宽下窄,其极南之地名为南疆,大大小小蒙昧原始的部落遍布雨林之中,其中以南疆中部的苗夷族实力最大,数十万人口分布在方圆数百里的山川林木间,并不受真武国掌控。

直到五十年前,真武国派遣大军南下,血腥镇压与安抚招拢轮流上阵,最终迫使苗夷族归附,建成了这座仁和城。

五十年过去,当前仁和城的局势是,新一代成长起来的苗夷族民对数十年前本族遭受的镇压很是不满,重归山林,自治独立的口号再次兴起。再加上前一任城主告老还乡之后,仁和城方圆百里之地暂时由镇抚军统领曹存岳代管。这位性格强硬,而且据传野心勃勃的将军,以高压的方式,进一步激化了苗夷一族和正统人族之间的矛盾,可以说整个仁和城正处在动乱爆发的边缘。

在这种情况下,程萧只身上任,所面临的困难不言而喻。他左思右想了半天,也没有整理出头绪,而随着夜色渐深,困倦之意渐渐上涌。

“先不管这么多了,只要这些部下不太过分,我大不了先当个甩手掌柜,由他们闹去。只要万蕴纯元鼎恢复了威能,不只绝冥和蝎蚁,更多的强力战兽炼化成功,收拾他们还不是小意思?”抱着这样的念头,程萧返身进入船舱,上床睡觉了。

一夜无事,经过整夜养精蓄锐之后,吃过了早饭,梳洗着装完毕,程萧精神抖擞地站在船头向远处观望。

一个中等规模的码头在前方显现,数目众多的旗帜和人影在码头上晃动着,喧闹的人声隐隐传来。从规模上来看,这个迎接场面是很到位的。不管仁和城的高层人物内心中如何看待程萧这个城主,至少表面上的功夫做得很足。

船只在宽阔的水面上行驶很快,转眼间就驶入了码头。长长的跳板搭了上来,程萧当先下了船。

一名身材魁梧的将领和一个老者脱离人群,率先上前迎接。这名将领三十多岁的年纪,深眼鹰鼻,举手投足间透露出精明强干之意;与其并行的老者瘦小枯干,留着山羊胡的老脸上皱纹密布,但精神很是矍铄,快步疾行毫不费力。

将领的身份很好猜,应该就是仁和城内两万镇抚军的统领曹存岳了。至于说这名老者,单从其能够和曹存岳并驾齐驱这点看,十有八九就是苗夷族的族长——卜努。

看到一身华服,负手而立的程萧,这两个仁和城最具影响力的大人物同时愣住了,面带惊异地对视了两眼,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见礼。

这也怪不得他们,程萧还要过几个月才满十七岁,尽管心理年龄以及这一段时间的波折征战,让他的面相相比同龄人成熟一些,看上去也不过十八九岁而已。这样的年纪,对于统领仁和城数万大军,辖下民众数十万的城主一职来说,自然是太轻了些。

不过身居高位之人,心思自然转换极快。当随同程萧而来的使者介绍了身份后,两人立刻施礼问候。

“末将曹存岳,见过城主大人!因甲胄在身,礼数不周之处请大人见谅!”曹存岳身为军方统领,虽然在仁和城中的地位仅次于程萧,但仅仅是躬身抱拳之礼,却是显得有些不够恭谨。看着其严肃地板着脸,不带一丝笑容的样子,程萧感受到了一丝不加掩饰的敌意。

而身为苗夷族长的卜努则更加恭敬一些,双手抱胸,腰身弓成了直角,礼节颇有苗夷习气。“在下苗夷族族长卜努,参见城主大人!自从接到您即将到来的消息,苗夷族二十余万族众,无不日夜期盼,总算是把您盼来了!”

这苗夷族长倒是热情了许多,但话语中刻意强调的二十余万苗夷族民众,若有若无地显示着他所拥有的强大实力。

程萧微笑着点了点头,温声道:“程萧蒙国主看重,忝任城主之职,初临任上难免人地两生,正需两位鼎力之助。有曹将军统领镇抚军,卜族长安抚地方,本官可就轻松了许多啊,哈哈”三人打着哈哈,说着没什么营养的客套话,随着其他人等涌上前来恭迎,整个场面顿时热烈起来。

知道自己过于年轻的外表使得眼前这两人产生了轻视的念头,但程萧更明白,在这个场合不适合过分计较,单纯是语言的交锋无法压服任何人,一切都要靠实力说了算。

进入仁和城后,自然是要接风洗尘的。歌舞笙竹,觥筹交错间,程萧周旋在这些文武官员和富商之间,也渐渐对仁和城的势力分布有了大体的了解。

为了对桀骜难驯的苗夷族保持震慑力,仁和城的两万镇抚军可谓是兵甲精良,战斗力丝毫不逊于边军。这样强大的力量,自然也受到了程萧最深切的关注。不过从几名将领唯曹存岳马首是瞻的态度来看,这位统领将镇抚军经营成了铁板一块。

曹存岳不过三十余岁就执掌一军,能力自然是没得说,治军上的口碑很不错。据说他原本以为这城主之位已经是囊中之物,却不想被空降而来的程萧抢走了,心中必然很是不满。这之前只不过是猜测,但从酒席间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和以军中有事为由提前离席的行为来看,程萧自然是心中雪亮。

苗夷族的卜努,应该算是仁和城的三号人物了,占整个仁和城辖域一半以上人口的苗夷族,都在他的统领之下。他对待程萧的态度热情了许多,但这个年老的族长显然是老奸巨猾之辈,盛情之下有几分实意还很难说。

一个是军中大佬,另一个则在民间拥有极大的影响力,曹存岳和卜努两方在酒席间的表现却可谓是泾渭分明,这嫌隙确实不小。

看着眼前这一张张堆满了虚伪笑容的面孔,程萧端起酒杯浅酌了一口,心中冷冷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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