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舍身救人
萧破听着众人说话，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确实他们说的都是实话，虽然阿神族族人团结，但这事情权蘅利弊，真是不值得做，况且如今阿不干家中也没人，跟来的众人里对阿不干能否救出，有好多人都不是太关心。
众人议论纷纷，阿铁达看族人势成溃散之势，也不得不考虑，抬手止注众人道：“上有滩中大蛇阻断去势，但阿不干非救不可，大家说的也是有理，不能伤亡太重，要不如此，族中武艺高的，留下继续前行，当然若有不愿者，便一齐回去，我族虽以大计为重。”
族长放出这话，登时众人应和，已有人转马回走，初时只走几个，之后越来越多，到得最后只剩下十多人。
阿铁达一族之长，看族人离去的多，吩咐弟弟阿伦一声，也转马回去。
剩下之人中，阿伦并他商队的两个武师，萧破、阿童山、还有几个年纪稍大的叔叔一辈，另外阿铁明也留下，哥哥刚才被大蛇拉去，他恨意一起，反倒留下。
阿伦看看留下众人，满脸苦笑：“如今要经过卧龙滩更是难，当然，人少有人少的好处，我们需要想个好的法子。”
一个老者脸色铁青，早怒骂起来：“族人的心思太拐，记得我年轻时，我族何等团结，现在个个担惊受怕，再没老一辈门的气魄。好在这些年战火未侵到我族，若出了战乱，我阿神族势必灭亡。”
阿伦道：“阿塞大叔说得对，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苦衷，族人向来惧怕这滩中大蛇，又家里有老幼妻小，罢了，别去说那些吧！”我们还是好好想个法子。
阿铁明双眼擅自带着泪痕，奋力的点着头。萧破转眼看看干爹，又看看其他人，不知如何是好，但也曾经指挥过几百个的虎翼兵，可兵士都是唯命是从，如今草草组织的村人，又能期望有多好的结果呢。
阿童山似乎知道萧破的心思，拉住他的手更紧，他站在孩子这边，要让孩子知道他永远支持孩子。
众人静了好一会，没人能想到更好的方法。阿伦看看自己身边两个武师，道：“张同，李治，你们是中原人，学的武功高，见过的世面广，说说该怎么办。”
张同李治随商队护行，也曾遇过许多险境，但如此大蛇挡路他们也是头次遇见，想了又想，张同终于道：“我与李治虽通武功，在中原也只算得二流，如此这般大蛇，若说单斗，中原高手估计也就十人能杀。当然若配合器械阵法，我们也能捕杀，但如今没有器械，我们也不通阵法。当真是难。”
这本不是他们的职责，只是碍于阿伦的吩咐，否则他们早离去，他们虽然留下，却也不想趟这混水。
李治点头应和，萧破小眼转动，张口欲言，阿童山看见，心中暗定，张口道：“不若我们饶路前进，那边虽有黑虎王，但若能一路小心，不至惊动，当可过得这段。”
阿伦思索一翻，抬眼道：“那就这样吧！”众人一一应同，于是转离河岸，望树林那边行去。走得几步，突闻身后林草滚动，众人慌忙下马，俯身躲入树林，但见远远一个大头高高耸在林里，往这边快速移动。原来是那大蛇，大蛇吃下一人一马，消化片刻，闻着气息，还是往他们追来。
阿伦惊呼道：“大家准备弓箭，望它眼睛瞄好。”
张同李治飞身上树，也弯弓搭箭做好准备。
大蛇速度其快，已经出现在百步之外，弓箭瞬息飞出，往大蛇眼睛射去。
大蛇下身就地一盘，头劲弓得更高，躲过羽箭，往树上二人张口飞出。张同李治互望一眼，双双抽出腰间长剑，跃身往大蛇飞去。
大蛇甩头专攻一人，只得一合，张同就被大蛇甩头撞飞，摔上一颗大树，重重摔在地上，鲜血也自洒了一地。李治见同伴被杀，眼看要进蛇肚，剑光顺走，壮起胆子直逼过去，大蛇闻得动静，突地一个转头，大口张到五六尺，直望李治吞去。
余下几人早被吓得呆了，阿伦一声呼喊，这才提长枪往这边窜来，各人自抵长枪，往四面把好，犹似一只刺猬。
李治知道大蛇速度，已不逃跑，横剑在身，欲要斩蛇唇齿。大嘴飞速盖到，黑压压就似天地也没了。
李治整个人被大蛇吞进，然他运最后力气飞刺一剑，正中大蛇上唇，大蛇吃痛，甩头又把到嘴的李治抛飞。
这时几人赶到，萧破一挺长枪往大蛇脖子刺出。阿童山大声呼喊，要去拉人已然不及，萧破飞枪已然刺到大蛇，他原来指望洞穿大蛇，却不想浑然无法刺入，枪尖只贴着蛇身划过，弄出一条血痕。
大蛇吃痛，甩头过来，就寻萧破，尖牙滴着涎水，舌头伸得老长，萧破原先见过大蛇厉害，自己一招不得，已知不妙，退后飞逃。
然而背后风声老大，知道大蛇嘴巴离他不远，正恍惚躲闪之际，一个身体把他扑倒，正是干爹阿童山。
阿童山抱萧破扑倒地上，只觉两腰吃痛，身体已跟着离开地面。大蛇已经把他刁在嘴里。眼下树木快速往下坠去，阿童山把怀中萧破抛飞，大声叫道：“快－－－－－－快逃！”
他的声音很快淹没在大蛇肚里，大蛇又吞一人，暂时缩入林中，欲要吞咽一翻。
然而谁都知道大蛇必然很快就来，阿伦吩咐道：“全部退走，不能再去了。”
一边的萧破蛇口脱身，摔断脚骨，不及痛叫，知道干爹为了救他被大蛇吃掉，早热泪满眶。忍住疼痛拾起长枪欲要杀蛇报仇。
阿伦跑来把他抱起，呼叫道：“小店主，不可！”
“它吃了干爹，我，我要杀了它！”萧破急急叫着。
阿伦骂道：“我们斗不过，你不要命了吗？”萧破甩身乱挣，阿伦无法，只得一掌把他打晕，抱起来飞速逃跑。众人这回都傻了眼，再没半点斗志，只一味奔逃。
不知跑过多久，脚下一软，阿伦跌在树从，回头看看，只有四人跟着，也都脱力坐在地上喘气，慌忙问道：“其他人呢？”
“不知道，怕是跑散了。”是阿铁明的声音，这次他知道必然不能为哥哥抱仇，音色中早带着哭腔。
阿伦无奈道：“不管啦，但愿他们能逃出来，快看看路，我们回去，有这大蛇挡路阿不干是救不了啦。”
几人跌跌撞撞走到入夜，这才回了村子，把萧破抱回阿童山家，又去询问其他人，李治多处受伤，好在逃了回来，其他的只跑回两人，没想这次竟死了十一人，族人自来哭喊自己亲人，虽然不怪别人，但也自心中怨恨大蛇。自此挽救阿不干之事再无人去提。
萧破回到家中，已然醒转，看着干娘放声大哭，阿秋灵得知爹爹被大蛇吃掉，早哭得没了眼泪，唯干娘阿木云强忍泪水，安慰孩子。
他脚骨摔断，先时见过那老人已经帮他敷药接骨，打上绑带。脚上已经不那么疼痛，但萧破心中的痛却是撕心裂肺，因为他的事情，干爹爹跟他赴险，为了救他，干爹又葬身蛇口，如今干爹去了，这个家中没了支柱，生活该将如何进行。
亲人离去的打击，折磨着两个孩子，更折磨着干娘阿木云。在孩子面前她强忍泪水，到了晚上，她却偷偷躲在屋中哭泣起来。
房门传来轻轻的敲声，阿木云收起泪，喊道：“谁？”
“干娘，是我。”萧破平平的声音中带着悲伤。
阿木云穿衣起来，点亮油灯，打开门，萧破支着一只脚，就站在那里。
“破儿，这么晚了，你腿又有伤，怎么不好好睡着？”
萧破眼中转着泪水，扑在干娘怀里，道：“干娘，我，我心里难过，对不起干爹，对不起你，也对不起秋灵。”
抚着萧破的背，阿木云道：“破儿你别怪自己，谁都不愿发生这样的事，好生养伤，可别哭坏了自己。”
萧破横眉道：“干娘，我现在杀不了大蛇，以后一定杀了大蛇，给干爹报仇，等伤好了，就和族人们一起进山里打猎，一定叫干娘和秋灵过上好日子。”
阿木云心怀宽慰些许，这孩子总算合她的心意：“恩，干娘相信你，天晚了，我扶你去睡觉，好好养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