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游戏是迷幻药，吃了一口，以后想停下来可就难了。”王不负摇摇头。
边说，王不负边指着旁边展位的海报：“就算是我，也不敢说自己是圣人。尝过了赚快钱的滋味，再想要下苦功做自己的游戏，和那样的游戏竞争，可就难了。”
R星的展位就在旁边，挂了许多《马克思佩恩》的宣传海报。
周毅吓了一跳：“你拒绝韩国游戏，不是因为韩国人做得不好，而是因为做得太好了，能赚很多钱？”
“质量如何放一边，韩国游戏绝对可以在中国赚很多钱。甚至比我们做的游戏还赚钱。”王不负说道。
光是一个《传奇》，好好运作，一年赚个十亿绝对不是问题，一吃还能稳稳地吃个十几年。以后的《天堂2》、《惊天动地》、《热血江湖》，能赚钱的韩国游戏多了去了。
知道这些，反而是王不负的阻碍。他很怕自己失去雄心。世界上最悲哀的事情，就是变成自己所厌恶的摸样。
面对这些诱惑，王不负只能克制：“我们能有今天，是花了多少努力得来的？这才换来了站在E3上的资格。但是，假如我们通过代理韩国人的游戏，赚的比现在还多……你觉得我们以后会是什么样子？”
“肯定不用老加班了。”周毅笑道：“大神你看着方向吧，我就问问。你要是不喜欢韩国游戏，那什么时候我们杀入韩国市场，弄死他们。”
“哈哈哈。”王不负也笑了。其实韩国早就封死了青瓷科技进入韩国市场的可能性了。但不用王不负动手，只要看住国内市场，韩国游戏就会因为过度扩张自我崩溃。
那边，NC软件的美国分社长回到他们所在的小展区，给总社长汇报道：“就算我的态度放得很低，中国人仍然不答应和我们合作。”
“那我们只能强攻了。”总社长自语道。
黄部长曾说过，回韩国以后，他会开始试着在中国运作一个韩国游戏的直接展示点。在中国当地寻找代理商。看来，想尽快进入中国市场，只有这个办法了。
不寻找外部市场是不行的。在韩国，就算有政府协调，恶性竞争也难以避免。更愁人的是，还有个一家独大的游戏运营商“HanGame”。全韩国就有六百万游戏人口，“HanGame”的注册会员居然高达五百万，占据绝对的统治地位。
韩国市场本来就是个小市场，还有个这样恐怖的运营商存在着，对于游戏制作商来说简直无比痛苦。不仅要担心被玩家抛弃，也要看着运营商的脸色，外加还要巴结像黄部长那样的政府人员……厂商们就算不为赚钱，也要想办法往外面跑。
抱着寻找外部市场的期待，他们来到了E3上，可是展出效果非常不尽人意。美国人就算惊叹，也只是惊呼这帮韩国军团的规模，对游戏本身却看不上眼。
总社长看着美国的分社长问：“我们接下来的主要注意力，会转移到中国去。停止在美国市场的扩张步伐。你是打算留在美国，还是想去中国？”
“社长，我想去中国！”分社长立刻说。他还是雄心万丈的年纪，想要给会社做更多的贡献，得到更多的地位。
“好。不愧都是在边境服役过的人。”总社长拍着分社长的肩膀说：“等我回到韩国，会尽快做出调整。你到了中国去，可要拿出炸死两个北佬的勇气来啊！”
分社长当兵时的服役地点，靠近南北停火线。在巡逻时，他曾经遇到过越境的朝鲜士兵，交火时用手榴弹炸死了两个。这样的经历，就算退役之后，也会令人高看一眼。他能得到总社长的信任，派驻美国，那段经历在其中起了很大的因素。
分社长本就是狠人，雄心满满地连连点头，准备接下来大干一场。
……
王不负在展场呆到十点钟，就离开了会场，坐车去机场，准备回国了。
礼物的话，他决定在机场的免税店里买。他不太识货，不知道女孩子喜欢什么样的，逛了半天头都晕了，最后干脆进了香奈儿的店，任由金发导购员忽悠着买了三款包包。这是给夏瓷、罗彩球、何轻烟的。又买了个小熊布偶，送给仙仙。
坐上了飞机，王不负满面笑容，期待着再过十几个小时后，就能出现在夏瓷的面前了。
这飞行的十几个小时，可难受得很。他的座位在机舱的正中间，两边都坐了人，想要到过道去都麻烦。空间还不宽敞，腿是蜷着的，连骨头都感觉痒。王不负时不时就要调整个稍微轻松些的坐姿。
腿还能忍，可屁股又坐麻了……王不负不禁苦笑，坐这样的飞机，居然还挺开心的，真是不知道怎么了。
就这样十几个小时过去，飞机终于降落在上海。中国这里已是下午了。
在何轻烟家。夏瓷的嘴唇恢复了一点点的血色，生理期即将过去，手脚也不再冻得发麻了。虽然她又一次地打败了不可明说之恶的入侵，但还是不开心。她托着腮，看着面前最后的一盒饼干。好想吃。
馋倒是其次，关键是好想王不负。这最后一盒饼干有威力巨大的魔法，吃掉的话，王不负就会立刻出现在她的身边了。
可守护灵在异国做什么呢？是不是在做很重要的事情？打扰到他的话，会不会让守护灵和长公主之间出现裂痕？
夏瓷的嘴巴一鼓一鼓地，盯着饼干犯着愁。
直到何轻烟从外头买菜回来，夏瓷才恋恋不舍地站起来。她身体好了，可以烧饭了。
吃惯了王不负的手艺，她实在难以接受何轻烟烧的东西。
何轻烟也吃不惯夏瓷的，干脆，何轻烟从云润熟食买了盒夫妻肺片，当做荤菜。夏瓷只要做素菜就行了。
夏瓷说是公主，结果很自觉地撩起袖子，准备洗菜了。她看到何轻烟拎回来的塑料袋，里面有一把绿油油、长长的东西，登时就怒了：“这不是芹菜么？”
“是芹菜啊！”何轻烟说，“一块多一斤，不算贵。”
“我不爱吃芹菜！”夏瓷说。这个世界上，只有守护灵能喂长公主吃芹菜！区区一个记账嬷嬷，居然想要长公主亲自把这样的毒物做熟，然后吃进肚里……简直谋逆！
“不是给你吃的。”何轻烟悄悄翻了个白眼，从芹菜下面翻出一袋西红柿说：“今天晚上我们吃这个。随便你做。”
西红柿是夏瓷喜欢吃的，这种东西酸酸的，很好吃。就是卖得很贵。在守护灵出现前，是连长公主都难以轻易买下来的珍贵食物。
听说晚上吃西红柿，夏瓷心情转好，但还是很注意那棵芹菜：“那是怎么回事？”
“我打成汁喝掉的。你喝不喝？”何轻烟问。
夏瓷惊恐地连连摇头。看着何轻烟就好像看妖怪似的。这种吃毒物的方式，太可怕了吧。
“对肠胃好的。”何轻烟先洗芹菜，说：“能清掉肠胃里的油脂，这样脸上就不会老是油油的了。我一开始喝其实也喝不下去，后来慢慢地就喜欢了。你要不要试试看？”
夏瓷连连摇头。她可不会喜欢喝这种东西的，永远不会！
“等你再大一点，估计天天喝都有可能的。要不是太麻烦了，我都想天天喝。”何轻烟说。
夏瓷听得连寒毛都出来了。她若是天天喝这个，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她被不可明说之恶给附身了！
何轻烟已经爱上芹菜汁了，当着夏瓷惊恐的眼神，洗好了菜，切成小段，再洗打汁机。机器轰鸣半天，只见绿色的汁液就缓缓地流出来了。
“……”夏瓷看到芹菜汁，就好像看到从昆虫身体里挤出来的绿水一样，浑身都不自在。她不敢多看了，洗西红柿。
旁边的芹菜汁是非常猎奇的画面，但忍过了不适，夏瓷的心思还是转移到了那个大问题上。要不要把王不负召唤回来呢……
何轻烟直接咕嘟嘟地喝了一杯，觉得接下来几天脸上都不会出油了，心满意足，开心得很。找夏瓷聊天道：“我刚才去云润熟食买东西，感觉越来越差了，排队购买的人也变少了……你有心事？”
夏瓷搓着西红柿，好像在问自己一样地说：“我用魔法把他带回来，是不是太自私了？他明明那么想去异国的……”
“随便你。”何轻烟顿时翻了白眼。不用魔法，他也马上就要回来了，最多八九点钟就到了。
“可我想他了……”夏瓷小声说，“我和他还从来没有分离那么远呢。”
何轻烟瘪瘪嘴，顺着夏瓷的思路哄她：“这样，你别刻意放什么魔法了，八九点钟肚子饿了就把饼干吃了吧。那个时候他在美国才起床，也不耽误他的事情。”
夏瓷一听，觉得有道理。到时候守护灵穿着大裤衩、刷着牙时，眼睛一眨，就回到了长公主的面前，该多好笑啊。
夏瓷决定就这么办了，开始专心地切西红柿。
两个人在厨房里忙，只有仙仙在外面等着开饭。看起来，她才是真正的公主，饭来张口，衣来伸手，所有人都在照顾她……
王不负早就联络好了，从上海直接坐车回到了南江。正好晚上九点钟过一会，到了何轻烟家楼下。
就在他上楼的时候。夏瓷专注地看着那盒饼干，下定了吃掉的决心。
夏瓷真的太想守护灵了，想要现在就看见他。就算惹他生气了，夏瓷大不了以后更乖一些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