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当中土大地的人们第一次踏足这里时,这篇无垠的大漠已经存在了无尽的岁月。
大漠的边缘有几个村落,同样也已经延绵了许多许多年。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没人知道这片大漠通向哪里,没人知道这片大漠的尽头是什么。
每过一段时间,都会有几位挑战这片大漠的勇士来到这里,他们带着一丝决然走进这里,却从没有任何一个人从这片大漠走出来过。
久而久之,这片大漠成就了无数的传说。
这里,是生命的禁地,一切生灵从这里止步。
但是此刻,在大漠深处,一男一女两个人影,向着大漠边缘快速移动着。他们的身下,是一只长达数尺的巨蜥。大漠的黄沙对于巨蜥而言如果蛟龙入海,巨蜥疯狂的向着前方冲刺着,带起滚滚烟尘,似乎身后有着非常可怕的东西正在追逐着他们。
此时,天空传来几声尖啸,坐在巨蜥上的女子抬起头看了看天空,脸上露出了绝望的表情。
天空中,几只巨大的鹰隼在他们头顶上盘旋,是不是发出一声尖啸。
女子转过身,绝望的发现,在巨蜥带起的烟尘后面,若隐若现的出现了几道黑影。
似乎是感受到了女子的心情,那只巨蜥发出一声低沉的声音,将原本已经极快的速度更加加快了几分。巨蜥的身体上,此时已经出现了几道细细的裂纹,带出几道血珠,然后很快又被黄沙覆盖。
背后的黑影越来越近,天空中的鹰隼越来越多,尖啸声也越来越频繁。
终于,一道破空之声从后方穿来,一枝巨大的标枪砸在了巨蜥的身旁的黄沙上,无数黄沙应声飘扬。紧接着,便是一道又一道的破空之声不停传来,终于,在砸起了无数黄沙之后,一只标枪砸中了这只巨蜥。
标枪的力量无比巨大,巨蜥的尾巴直接在这次冲击一下被斩断,巨蜥的速度顿时一减,一身凄厉而又低沉的声音从巨蜥的口中发了出来,身后留下一道道的血染黄沙。
似乎是有些害怕伤到巨蜥上的两人,也似乎是达到了目的,不再有标枪从后方飞来,但那几道黑影却是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女子脸上的绝望越来越明显,不过就在她觉得一切结束之时,她突然看见前方,出现了一些村落影子,看见一道炊烟缓缓升起。
他们已经到达了这片大漠的边缘。
不过就在女子面色露出些许激动之时,让她绝望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黑影追了上来,清晰的出现在她的眼中。
领头的男子,握着一把无比巨大的长刀,赤着上身,脚踏一只同样庞大的巨蜥,已经出现的他们的身旁。
刀光一闪,女子身下那只巨蜥直接被这一刀断成两截。巨大的冲击击飞了巨蜥上的两人,女子直接被震可下去,向前翻滚了一小段距离。
突然,她好像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急忙回过头,睁大了眼睛,然后看见了令她撕心裂肺的一幕。
和她一起坐在巨蜥上的男子,此刻正摔在了那群人的身前。
于是,在烈日的照耀下,巨大的长刀在他手中轻描淡写的斩下,一道寒光闪过,带起无数血花。
“不!”
在血花溅起的瞬间,一声巨大的哭号从女子口中喊了出来,穿透了天地。这道血花彻底击碎了女子残留的最后一丝幻想,如此的残酷和无情。
这声哭号震惊的来追赶她的所有人,领头的那个赤身男子也没有想到女子会发出这样的声音,略微思索了一下后,他也停下前进的步伐,同时也也示意身后的人停止。
就在此时,大漠上,突然出现了一道有些虚幻的光影。
这道光影自东向西缓缓延伸,好比一副巨大的画卷缓缓拉开。
所有人都愕然的看着这道光影,将注意力暂时从这位女子身上移开。
这道光影开始很虚幻,很模糊,不过当这幅画卷被彻底拉开之后,光影随着时间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明显,一副磅礴的画面逐渐显露出来。
女子的哭号渐渐低了下去,突然,她感到身边有几道轻风划过,吹动了她的青丝,然后便是一阵极有规律的声音出现。
她听了出来,这是马蹄的声音。
她回过头,发现她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好几道人影,以及,无数匹血红色的战马。
这些战马都极为高大,女子能够感觉到,这不仅仅是普通的战马,这些战马的血脉之中,混杂了绝对不应该出现在中土大地的血脉。
马背上的人都被明光铠覆盖着,不过他们那肃杀的眼神,足以让普通人,在这极为酷热的大漠边缘,感到遍体生寒。
其中一匹马上,带着一面巨大旗帜,上面有一个巨大的字。
女子认得这个字,因为这几年,他教过她许多字,所以她认得这个字。
一个巨大的“岳”字。
前来追赶女子的那些人,神色戒备的看着前进的铁骑,一柄柄长刀被紧紧握在他们手中。领头的那位赤身男子,也渐渐退了回去,退回人群之中。
女子身后的铁骑就好像没有看到女子一般,所有人都缓缓催动着身下的战马,从旁边,接连走到了女子的身前,排成了一个冲锋的阵型。
双方目光相对,仿佛凝固了这片大漠的时间。
随着领头的将领一个动作,巨大的岳字旗帜被狠狠的挥下,紧接着,一阵极为慑人的声音飘荡在空中,然后所有的铁骑就在一瞬间,向着前方冲了过去,没有任何的迟疑和试探。
寒光出鞘,黄沙飞扬。
女子看着已经冲杀在一起的双方,神色有些呆滞。
在那道血光飞溅之时,她已心死身僵。
此时,大漠上的那副巨画也褪去了所有的虚幻和模糊,展露出了它的真正面目。
那是一座山。
白云环绕,雄伟异常。
……
……
南梁,洛河畔。
女子看着流逝的河水,看着河水中映出的自己那模糊的脸。
她的脸色,十分的灰暗,一片死气。
她的身旁,一个婴儿安静的躺着。
女子看着身旁的婴儿,满心的不舍和愧疚。
她终于来到这里,带着她的孩子。
因为,那人说过,这里是他的故乡。
女子的脸色越来越差,越来越灰暗,眼睛也开始有些模糊。
此时,一位书生,在这微雨之中,正巧路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