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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消失终结时

在惶惶不安中又度过一天之后,韩凝音终于在凌晨两点睡着了。第二天早上韩凝音起床的第一件事就去跑到张逸龙家,看他还在不在,庆幸的是,张逸龙还在。张逸龙知道她的心思,只是关心的询问了几句,确定韩凝音没有其他的事之后就去咖啡厅了,不过日落之前他会赶回来的。

最重要的人还在,韩凝音才安心去洗漱做早饭,早饭过后,韩凝音还是认为应该给所有的朋友通个电话。

可是结果依然让她失望,今天,她又失去了一个朋友,而且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朋友,那就是龙一,庆幸的是龙一并没有完全消失,从龙魂那里知道,龙一变成了浩浩的亲生父亲,早就和杜娴结婚了。龙一不再是导致韩凝音开启异能的人,也不是韩凝音的入门教官,没有跟她一起和程超风战斗过,也没有给过韩凝音隐能指环,韩凝音和龙一变成了是通过杜娴和浩浩才认识的,认识的时候浩浩已经三岁了。

知道了龙一的情况,韩凝音反而送了一口气,终于有一个朋友还在,虽然龙一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龙一,但是韩凝音反而觉得这样更好,龙一有了属于他自己的幸福,韩凝音也就不会感觉亏欠他了。

不过,曾经的朋友变成陌路人,韩凝音还是有些难受,龙一从她到裁判所开始就一直很照顾她,甚至还把她当做了最重要的人,因为韩凝音的固执,龙一从头到尾都没有一丝机会,但他还是无怨无悔的付出。韩凝音虽然不怎么给予回应,但是她还是非常感激的,懂得感恩的人才会得到幸福,或许就是这个道理。

龙一送她的保时捷还停在气象局的停车场,连这辆车都变成了她自己出钱买的,韩凝音跟现在的龙一通电话的时候就把车送给他了,钥匙在韩凝音裁判所的宿舍里,反正那辆车是原来的龙一送的,运到G市也很麻烦,韩凝音就干脆物归原主了。

而在韩凝音的电话打到手机上除了张逸龙之外的最后一个人时,韩凝音再一次呆住了,韩凝音手机上以前倒数前三个号码是张逸名,张逸龙和张曜,现在,韩凝音手机上倒数第二个号码就变成了魏宏,当韩凝音跟魏宏通话时,偶然提到了龙魂,可是魏宏却突然问她还不知道龙魂的事吗,这让韩凝音一下子如坠冰窟,她和龙魂通完电话还不到一个小时,龙魂竟然也出了问题吗?

韩凝音匆匆和魏宏说了几句就挂了电话,再给龙魂打去的时候,龙魂的手机号码已经变成了空号,办公室的电话是龙头接的,韩凝音询问龙头,却被告知龙魂已经在三个月前去世了,当时韩凝音他们还在幽冥炼狱训练,所以没有通知他们。

韩凝音坚持了这么多天,终于忍不住落泪了,就算她再坚强,就算她再怎么劝告自己只要张逸龙还在就无所谓,可是从她加入异能裁判所以来的所有最好的朋友如今都已经不在了,她的感觉自己突然变得好寂寞,而且是令人绝望的寂寞。

对于那个一直很维护他们的龙魂,韩凝音是从心底尊敬他,龙魂对待裁判所的每一个人都像是对待自己的亲人,他总是尽力为裁判所的每一个人考虑,不让他们接太过危险的任务,也是韩凝音在异能者的世界中的一盏明灯,可是现在,连那位德高望重的长辈都消失了,韩凝音不知道自己的世界还能剩下什么。

韩凝音擦干眼泪,决定立刻跟所有朋友告别一次,否则恐怕就来不及了,这一次的通话结果却是发现孙行土也消失了,韩凝音打电话去G市派出所询问,却被告知G市根本没有这个人的档案。

韩凝音很难接受,一个前天到过自己的家里,替自己查看是否有其他人来过的人,现在竟然就消失了,这种珍惜的东西不断消失的感觉让韩凝音很痛苦,她用心经营的一切,竟然就这样一步步不明不白地毁灭。

韩凝音没有告诉今天的张逸龙她失去了哪些朋友,张逸龙昨天失去了弟弟,心情也一定不好受,韩凝音不愿意再和他分享痛苦了,他是一个可怜人,韩凝音想将他从命运中拯救出来,却将他卷入了另外一个漩涡,比原来的还要可怕,还要折磨人。

“日落,等到日落就好了,‘死神’来了之后应该就有解决的办法了吧!不知道‘死神’究竟是什么人,应该是个有很特殊异能的异能者吧!”韩凝音今天并不打算出门,而是在家里等待“死神”的来临。

“自称‘死神’的家伙应该也不是什么好对付的家伙,而且他和我还有那么一个奇怪的赌约,不知道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韩凝音静静的坐在家中看着电视,但是思绪早就飞到了别的地方,差不多两年前,她到了北京,加入了裁判所,那仿佛就是昨天的事情,但是韩凝音却发现自己好像已经记不得当时的具体情境,她记得自己第一天经历的残酷训练,但是却不记得训练自己的是谁。她努力地回想这两年来的事情,却发现很多事情越是去想反而越模糊了,现在还清晰记得的,只有张逸龙的事。

和韩凝音不同,在咖啡厅安排完工作的张逸龙也和韩凝音做了同样的事,他也挨个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但是比韩凝音幸运,他的联系人仅仅只有龙魂消失了。

和龙魂的约定还言犹在耳,他要帮助裁判所成为中国的守护者的诺言也清晰的印在脑海中,但是那样一个无私的老人,竟然就突然死去了,而且已经死了那么长时间。

昨天他们还通过电话,韩凝音还拜托他帮忙查案,今天居然被告知他已经死了三个月。张逸龙也很难接受,但是于此同时,他却发现了另外一个疑点,那就是,他的老朋友,老同学,没有一个人消失,他们都确切地活在张逸龙的记忆和现实世界上。

“为什么消失的人都是近两年遇到的人呢?是时间还短,老朋友还没有轮到?还是这其中有其他秘密呢?”

如果韩凝音没有沉浸在失去朋友的痛苦中,她或许早就应该发现,她在进入裁判所之前遇到的所有人都全部还在,消失的只是她来到裁判所之后认识的人。

很快,韩凝音便从张逸龙嘴里知道了这个问题,和张逸龙一样,她也十分怀疑,不能确定是有其他原因还是时间未到。

张逸龙中午就回来了,还买了一大堆菜。

“小凝,我们一起做饭吧!”

“嗯!”

两个人都没有明说,但是心里都是同一个想法,他们还能在一起的日子不知道有多久,能够一起做饭的次数也不知道还有多少,这顿饭或许就是他们最后一次一起进餐。

厨房里韩凝音和张逸龙忙忙碌碌,当饭菜完成的时候,两人紧紧抱在了一起,他们不知道时间还剩下多少,他们只能尽力珍惜现在的每一刻。

这顿饭吃的很久,一直吃到了下午三点,一大桌子菜都被全部吃光了,一粒米,一根菜叶都没有剩下,期间他们没有说话,只是深情地看着对方,这是爱的午餐,也是告别得午餐,他们不需要说再多的话,彼此都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等待是漫长的,虽然已经是夏末,但是日落依旧没有那么快,吃完了饭的两人甚至连碗筷都没有洗,互相依偎着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

“小凝,你和‘死神’的赌约有把握吗?”

“当时的我很有把握,可是现在,我一点把握都没有!”

“没事,我会陪着你的,不管输赢,我们都要在一起!”

“嗯,逸龙,这一次,你不许放开我!”

“当然,在幽冥山涧我就决定,这辈子再不会放开你了!”

两人就这样一边说着恋人之间的小情话,一边等待日落的到来。

客厅的大门突然被人打开了,两人惊讶地看去,却发现是韩凝音的爸妈来了。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

韩父看着突然从沙发上蹦起的两人,微微一笑,说道:“看来我们来的不是时候啊!”

韩凝音和张逸龙脸上一红,连忙说道:“哪里!哪里!这不也是您的家嘛!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韩父和韩母是给韩凝音送今年的新大米来的,张逸龙连忙跑到门口,帮着把米扛到了厨房。

韩母见到餐桌上没收拾的碗筷,皱着眉头说道:“小凝啊,你怎么这么懒?居然中午的碗筷都没洗!”

韩凝音脸上一红,连忙跑去收拾,张逸龙也赶快跑去帮忙。虽然被突然来到的韩父韩母抓到了偷懒的证据,但是却让二人紧绷的心情放松了不少,两人又仿佛回到了童年,吃晚饭不想洗碗被韩父韩母训斥的时候。

在厨房洗碗的韩凝音不禁落下了泪水,这样的幸福生活,还能存在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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