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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轻步站,虎抱头。

第二日戏份继续开拍。

今日预定的戏份只有两场,一场是大巴黎女校前白河吊打黄近融手下,一人赤手破四十斩刀。

第二场戏则是黄近融设宴,邀请白河赴会。

第一场戏中的四十名斩刀杀手,全部由刘伽梁手下的刘家班承担,所以白河正与刘伽梁以及他的弟子,在女校门前商讨这部戏怎么拍。

拍群战戏与独打戏不同,独打戏可以自由发挥,但群战戏却得讲究走位,得把一切步骤都安排好,哪个时间段打哪里,谁被打,谁倒下,这些都得严格的控制起来。

不是不允许出差错,只是能出差错的余地很小。

刘伽梁是老江湖,经验丰富,很快就将整体计划理清,接下来的排练,就是让刘家班的成员与白河熟悉彼此的套路,保证实拍时能够不出差错。

白河排练的很辛苦,很用心。

他在四十余位刘家班拳师的配合下,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走着预设好的路线,手中比划着计划中的动作,寒冬天穿着棉衣的他,已经隐隐可见细密的汗水。

终于将一切都烂熟于胸,白河这才松了口气,示意陈华生可以正常开始拍摄。

于是化妆师立刻上前补妆。

一切妥当后,白河脱下棉衣,正式进入角色。

故事,也从白河第一次逼退地痞开始继续讲起。

大巴黎女校主教学楼侧门,平整的青石房上,斜爬着半壁地锦,绕窗处搭着一座尖顶瓦砖雨廊,斜照下来的阳光,在两地阴凉间,洒出丈许金。

白河正与陈慧语站在这丈许金中。

阳光有些刺眼,但并不炽热。

此地亦是幽静,可挡不住外头的喧嚣。

“报警吧。”

陈慧语揪着白河的衣袖,如是说道。

白河摇了摇头,搭着老木柱身道:“已经无法无天了,谁又能管的了他们?我能暂且脱身,这座名校,却不能因我遭难。”

陈慧语激动道:“他们不敢进来!这是法租界!这间女校的董事是不列颠的贵族!我不信他们真敢放肆!”

白河扯动嘴角一笑:“那万一呢?这么多同胞,我心中不安。”

白河说完,不顾陈慧语的阻止,迎着廊外明媚阳光,大踏步走过绿荫枝流,三方小坛,新叶零散生于枝头,老叶枯卷,安置道角。

白河踩过这些老叶,还能听见喀嚓的轻响。

一座铁栏门挡着校内校外,校内寂静平和蕴含着春生秋初之意,校外却是别样的世界。

八辆黑色汽车呈一字长蛇阵,整齐的停在校外街道,先前被白河打似龟孙的地痞独站在车队前,一脚踏着栏杆上下抖动,一手持着一把长约一尺的砍刀拍着裤腿。铁门哗哗作响,地痞说不出的飞扬跋扈。

白河正视着地痞,如闲庭信步般迎面走去,地痞隔着铁门,立刀狞笑道:“原来你还算个男人,还敢出来。一会我叫你跪着绕巴黎满地爬!”

白河毫无情绪波动,伸手抓住铁门,缓缓将大门打开。

白河与地痞之间,再无一门之隔,只有一步之距。

笑对着指着他的透亮斩刀,白河直视着地痞,忽然道:“你来砍我呀。”

地痞一愣,随后一瞪。

“老子砍死你!”

地痞扬刀,身俯势冲。

斩刀气势如虹,真有瓜农切瓜的那股子利落劲。

可白河根本没放在眼里,正提膝,千层底布鞋落地痞膝间。

刀刚至发梢,地痞膝碎,一声惨叫跌出两步之远,滚在地上抱膝痛嚎。

白河如鬼魅般侧步闪开,透亮斩刀擦着衣肩,撞到身后铁门,铛的一声反弹,跌入铁门缝隙落地。

八辆汽车车门忽然齐齐打开,四十名黑衣男子鱼贯而出。他们手持斩刀,一言不发,没有丝毫多余的动作,只是顺着阳光站在那里,静静看着白河。

白河背手拉上铁门,看着这四十名身带肃杀之意的男子,依稀闻到了黑硝,冷铁,温血,腐肉的味道,还有一些很玄妙的情绪与画面。

黯然销魂。

心灰意懒。

万念俱灰。

哀毁骨立。

心如刀痛。

与之相随的,还有心潮澎湃与慷慨激昂。

这真是一个乱世道。

白河掀起衣袖,卷了两翻,左手璇臂外翻下切,右脚朝后迈了一步,这是轻步站。

右手扣臂内璇,五指指尖擦于左太阳穴,这是虎抱头。

轻步站,虎抱头。

坐胯挺身。

竖神含势。

只彰一字。

请。

八车阵队领头的汽车一声笛鸣,四十名黑衣男人扬刀,踏步,奔驰。

八十只脚踏碎了校前宽敞地上成片的金色阳光,踏乱了白河心中属于女校的平静。

霎时间杀声震天。

杀!

白河冷眼看着身前百影浮动,迎着百光刺射眯起眼。这是一个乱世道,乱世道尽管乱,可也有道,道是道理的道。

请是请出招的请,是请你出招,请你打我,请你,被我打。

杀是杀了你的杀,是要杀你,也是要你杀。

一切总是相互对立。

迎着震天杀声,密密人墙,四十名杀手所组成的斩刀洪流,白河自然动了。

虎抱头拧掌下旋,按掌右胯,左脚屈膝踏步,落脚生根,腰胯相合前送,左手切臂,肩出背劲,与腰胯前送相合,只是一触,一股硬力便击在了黑衣人的下体。

扬刀在手的黑衣人顿时躬身捂腹。

下阴被打,总是疼痛难当。

白河左掌藏内外璇抓住黑衣人衣摆,往自身内一扯,按掌在胯的右手一撩,肩挤臂翻,黑衣人的大背头顿时舞如杂草,整个人腾空斜压摔倒在地。

第二把刀,也在这时到来。

与之相随的,是接下去的三十八把刀。

白河回旋拧裹,跻身入中堂,身势躦进,便有一人飞出。

横步变身,两臂转如旋风顶锤,带起半身相随,便有一人断腿跌地。

鹰捉、翻背、鹞钻天、燕取水,双推虎扑把,熊形单推把……一式一把,节奏起伏,就如同一曲慷慨激昂的交响乐;手起足落,就好似华尔兹跳响盛宴。

当白河以熊出洞衔接上下变把之时,突然发现自己身前再无一人。

因为人,都躺下了。

四十把斩刀零落期间,四十黑衣人反射着灿烂阳光。

终于……打完了吗?

白河头脑有些发空。

啪啪作响的掌声忽然响起。

白河束身翻转,一式猴相戒备,却只见一名身穿青衫长褂的男人,站在车阵首车旁,两掌轻拍笑道:“先生好俊的功夫。”

白河收式,看着满地狼藉,小心翼翼的走过残刀,跨过人地,至足矣落地的空处,拱手道:“廖赞,雕虫小技罢了。”

青衫长褂又是一笑。他打开后坐车门,一摊手邀道:“可先生自言的雕虫小技,我家掌舵却是欢喜异常。我来时,掌舵的说,若是这四十刀手没能斩了先生,那么他就在金楼,率青帮一千客,设宴恭候。他让我问先生一句,先生敢去否?”

白河低眉,搭手将自己的衣袖翻下,抚平,缓步向前。

敢去,得去。

不敢去,也得去。

江湖事中,这没的选择。

青衫长褂含笑待立。

女校大门突然被推开。

白河转头,是陈慧语。

陈慧语急急跑来,攥着白河的衣袖,紧张的道:“我也去!”

白河认真的解释道:“很危险。”

陈慧语一脸泰然,自小见惯了中州军大小操练,会议的她,真没把青帮放眼里,无非就是相同的视人命如草芥,都是如此叫人鄙夷。

她直视着白河道:“比不过四十刀手危险。刚才你是一个人,这次得带我一起,我不能让你一直一个人。”

白河听到这话,如一口深井,毫无丝毫波动,也没有泛起任何涟漪,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平淡的转身:“那走吧。”

到了车前,白河再一次对着青衫长褂拱手,抱拳,道:“破费了,劳驾。”

青衫长褂洒脱一笑,只道请,白河与陈慧语齐齐坐入车内,青衫长褂这才上车,绝尘离去。

……

一场戏结,紧接着就是下一场。

在下一场戏中,有一个很重要的配角,大巴黎警务处处长,饰演者,梁汉歌。

梁汉歌换上了一身订制的警务处长的官衣,从道具组张姐手中接过仿真的道具枪,他接枪时的眼神很细微的在变化,因为只有他知道,这把枪中有一颗真子弹。

他昨夜没有将钱择泉的那把真枪放进去,因为钱择泉的枪,和道具组的**是两码事,不是同种型号,外观也大相径庭。

不过钱择泉已经在这把道具枪上动了手脚。

做了决定,就没有回头路,现在放下枪,也不会重新回到以前翻云覆雨的日子。

梁汉歌这样想着。

放下枪,自己不多日后还是会被赶走,银行里的储蓄到是够做点小生意,可那又有什么用?

自家在大巴黎不是没有家产,比起寻常人都算的上是中产阶级,不还是卑躬屈膝没盼头。

干了吧!

干他娘的!

梁汉歌咬咬牙,爽利的将枪收入腰间枪囊,紧了紧腰带,他到没想其他的,只是想着钱择泉口中的江湖,真的是那样迷人吗?

酒池肉林,夜夜生欢那都只是小事,这些年他不是没享受过,不稀奇。

真正叫他觉得痴迷的,是江湖人的生活,什么法律什么拘束都滚两旁,自家兄弟才最打紧。

只许见人对我毕恭毕敬,要谁敢横眉瞪眼,那就叫他跪着把屎舔干净。

敢不跪,也简单,白红刀子交替着来。

梁汉歌想着想着不禁流露出笑容,这些日子里,他听钱择泉讲了许多不一样的生活,他很羡慕。

梁汉歌整了整衣衫,踏入金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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