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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你们一个个的接是正道人士,却从来不给人留一条活路。我常常想问问你们,我与念殊是做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来,要被你们逼至如此地步。我与念殊,手上武功不算强的,可也不算弱。自认为,也没做过什么恃强凌弱的事情来,也没危害过武林。可以至此你们这班仇恨我们。”

念殊听到次,也不由落泪,只是紧紧依偎着秦烈。

“我们隐居山林之中,不问江湖,你们却偏要将我们寻了出来,我以为,你们是想开了,不愿再为难我们。呵呵,是我太天真了,却原来,你们不过是想来捉着我们,好宣扬你们所谓的正义么?”

“秦烈小儿,修要在这里胡说!”

秦烈听到此话,却是朗声大笑道:“怎么,你们难道不是为了这江湖的权力,为了在这乱世之中求得一席之位?若是让我说,我倒是觉得巫毒教做的可比你们光明正大许多。至少,他们想要的,他们就敢去要。而你们,你们想要的,却是拐弯抹角,明里暗里的耍手段来求得。”

“果真是同魔教的人是一道的,如今说话也是一个味道的。秦烈,既然你这么说了,那我们也就不会客气了!你与那妖女,今日一个都别想走出这里。”

惊无命却是冷冷看了一眼说话的人:“肖前辈,秦烈毕竟是我圣教中人,还轮不到你们来说这话。他的命要如何,也自由我们来决定。”

说完这话,他转而看向秦烈:“秦烈,咱们这么多年的师兄弟情意,难道抵不过一个女人么?快些将那妖女叫出来,我自会领你会圣教去。”

“秦烈,快些听无命师兄的话,为了这个女人,不值当的。”

秦烈却是全然不听,只是看着念殊说道:“怕吗?”

念殊捂着肚子,笑了笑说:“怕,怕我就不是念殊了。”

秦烈不由一笑,揽着念殊,纵身一跃,便是跳了下去。

没有人会想到,最后竟是闹到如此地步,竟是硬生生的逼死了两条人命,不,是三条,还有那未出生的孩儿。

这一场所谓的正邪之战,竟是如此的草草收场,惨淡之极。

他们以为结束了,可谁有知道这不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呢。

秦烈从来没想过,自己还能活着。可是如今,活着便是最大的折磨。最爱的人已然消逝,连同那未出生的孩儿。他心中悲凉绝望,只想去死。但却无法辜负念殊让他活下去的愿望。那是他们跳下崖的时候,念殊同他说的,活下去,秦烈,莫要让人欺人太甚。

这满腔的仇恨,却是不知如何去报。以他如今的武功地位来说,绝不足以撼动武林。若是韬光养晦,只怕心里积怨已深,倒是真是要生生逼死自己。

秦烈一人在这崖底,月余不曾说话,只是静默,似是冥想,可实则不然。他早些时候的那玄天诀荒废了些日子后,再连起来,竟是有些困难。之前有人在梦里相帮,自然是好的,事事顺畅,如今少了这帮助,他只能平的自己的回忆来练。难上家难。

有时候,他可以顺气二位,一气呵成,有时候,便是郁结于心,咳得一口血出来。他知道,若是再练下去,只怕会走火入魔,但若是不练,念殊的仇又何时才能报?

还有师父,到最后,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师父是生是死,又是谁做的这歹事,却嫁祸在了他们头上。

秦烈渐渐有些控制不了自己的行为,有时候他能够平心静气的想事情,有些时候,便开始想要杀人,想要见血。那念头强烈的很。这两种欲望放在一起,交织着,只让他想要就此结束性命。

他大约意识到,自己可能会走火入魔,便停了那玄天诀,却没成想,只要一停下来,他便觉得浑身如撕裂的一般疼痛难忍。这时候,他会想要杀更多的人。

心魔难医。

他还发现,晚上的时候,总会有个声音出现,告诉他,去看看自己是从哪里走出来的,去看看那地方。那里桃花遍地,那里便是天堂。

他不知道这人是谁,可却又觉得熟悉。往往是一觉醒来,还有那思想残存,他细细琢磨,想着,自己从小长大的地方也不过是圣教……

提到圣教二字,秦烈不由头一阵痛。

不,那不是你生活的地方。你是被人带走的。

谁,是谁?

再也没有声音出现。可秦烈,却觉得,一定要去那里看看,可那里到底是哪里。渐渐地,一个地方的名字浮现出水面来。

这个地方,自从那次武林大会过后,就常常被提及。

地狱熔岩。

是了。人人都说他是从地狱熔岩里被带出来的,都说他是魔君的儿子。如今想来,自己如此有魔性,大约,真的是那人的儿子。他们说烈焰魔君有多么多么的厉害,那必定在那一处有着什么。有着大家都觊觎的宝贝。这才会有人想要杀了那魔君。

想到这里,秦烈眼睛一阵泛红。

对!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可以不择手段,可以王顾他人性命,尽然如此的话,不如就由他来做这地狱的主人,来做个正义的审判者,让这些人,得到应有的下场!

有了这样的念头,秦烈当下便不再犹豫。

在这谷底一年之久,他已然是野人一个,胡子头发无法打理,靠着吃野果子为生。他起身,回望这一切。

他的妻儿在这里,他不会忘记,等报了仇,等主持了这公道,他会回来,陪着他们,永不分离。

“殊儿,等我。”

“倒是变了个模样了。”

秦烈专挑小道走,来这处驿站不过是歇歇脚,讨碗水喝,如今却是有人同自己搭话。他抬头一看,竟是一红女女子,不由一惊。

他仔细想想,并不认识那个女子如此张扬,心中不由惊觉。难不成那些人竟然还知道自己活着?

“这位姑娘,我想,你我之间并不认识吧?”

“哟,好大的忘性。你不认识我,我可是认识你。不过,话说回来,你竟然还或者,实在是让人吃惊不已。你同你那夫人倒是潇洒,跳了崖去,身后之事是全然不管。”

“不知道姑娘你在说些什么,只怕是认错人了。”

那女子一怒目,看向秦烈,说道:“当初那个敢爱敢恨的秦烈,如今竟是不敢承认自己是谁?倒是我看错眼了。”

秦烈一笑,并不答话,只是将碗端起来,喝光了那水,便直接走人了。他秦烈,早已不是当初那个暴躁的毛头小子了。

只是那女子见他转身就走,心中恼怒不已,当下出手去拦,谁知那秦烈竟是背后长了眼睛一般,轻巧的一个躲闪,便化解了这招式。

“姑娘这是何意?”

“没什么,不过看你顺眼想与你切磋切磋罢了。看招。”

那女子一跃而起,以手作剑就想秦烈刺去。秦烈微微一笑,并不应她,只是一味躲闪。这多少有些瞧不起她了。红衣女子心下越发觉得自己是遭了他羞辱,手上招式也越发的狠戾起来。秦烈眯了眼,开口说道:“姑娘是何意?我不过是扑通百姓,哪里得罪了你,竟是要下如此狠招?”

“秦烈的本事,恐怕不止这些,如何躲躲闪闪的,可是瞧不上我是个女子,不愿与我交手?”

“我已然说了,姑娘只怕是认错人了。”

他二人并未停手,只是那红衣女子渐渐落了下风。秦烈不愿在与她斗,便收了势,立定,看着她。

“莫要再跟着我。”

那女子微微一笑,说道:“秦烈,你怕是不记得我了,可我却记得你,那年你同一个小姑娘下山来,也是在这么一个茶棚喝水,我也同你打过招呼,所以,你以为我会认错?”

秦烈听她如此一说,似乎有些印象,那年同方小艾下山的时候,的确有个红衣女子同自己说过话。

“敢问姑娘姓名?”

“烈如歌。”

“好名字。”

烈如歌被他这么一夸,竟是有些脸红。

“秦烈,你的事,我听说了,我敬你是条汉子,敢爱敢恨,如今竟是能够让我得见你还活着,真是三生有幸。”说道这里,烈如歌一顿,再望向那秦烈,似是下了决心一般的说道:“你若是有大事要谋,不若便让我伴在左右?”

秦烈一笑,摇了摇头:“来日方长。”

这边大步流星的走了,只留下烈如歌在那一处发呆。

烈如歌是何许人也?这话说来也短,故事也简单。她生于彩云国,与那彩云国的祭祀莫清幽是结拜的姐妹。本来也是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却不愿受那束缚,便要出来闯荡闯荡,才一出来,便见这秦烈同那方小艾一道的。能看到额出来,他们也如同自己一般是个处处江湖的人。但是,他们二人结伴而行,看着如此和谐,她自己确实郁郁独行甚是孤单。不由就声了结交之心。只可惜,他二人并不领情,遂是他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原本想着,凭着自己的美貌,必然会被他记住,哪成想,那一次之后,他与秦烈再无交集。再后来,她回到彩云国,也没了秦烈的消息。

可那一场旷世之恋,她却是听说了。他与巫毒教圣女私奔,隐居山林之处,却被这些所谓的正道人士骗回那圣教,生生遭人陷害,最后竟是双双跳崖。

烈如歌敬佩他敢爱敢恨,敬佩他能够在所有人都说念殊是杀人凶手的时候,他依然相信她。

天罡国的人,所谓的武林正道,又能怎样。不过是这龌龊的勾当,还不如那巫毒教光明磊落。

烈如歌当时便想,若是秦烈活着,她就一定要找到他,跟在他身边,不管如何,都要成为他左臂右膀。

结果,真如了她的愿,于这小小的茶棚了见着了这奇男子。他二人再见,已是两年有余。如今的秦烈,比之前那稚嫩的毛头小子,不知成熟多少,带着少有的沉稳,以及一丝丝的阴霾。烈如歌知道,秦烈必定要有大动作的。

遂是,她说出了那句话来。不过秦烈也并未拒绝,他说了来日方长,那便是还有后续。可他这转身就走,却也叫烈如歌没了底细。虽说来日方长,可他二人也只是知道对方的姓名罢了,又如何找的到对方,去哪里找呢。

只是烈如歌低估了如今的秦烈。

他早在看到烈如歌的一瞬间便知道,这女子对他的心思,既然有这等的心思,就别怪他太过残忍要拿来利用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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