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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4章  品尝孤单

既然看了玉玲珑的,千珑就顺便把无忧的一起看了,只看一个开头,千珑就觉得紫微帝君这一世过得十分不顺利,至少情感上是的。看完之后,千珑傻了,她觉得司命真是一个写命格的人才,这写出的都是什么破命格啊。千夜收拾完司命回来,见他妹妹一直发着呆,脸上还有恐惧的表情,就伸头看了看他妹妹手里的东西,后来,他是多么的后悔啊。

这个,大概是紫微帝君称帝之后的事了。

枯枝的桃树开不出鲜艳的花,在这个世界,我也找不到她。

雪下得太大,街道上已经没有人了。

今天是除夕夜,就算不看街道上各种祝福语我也知道,因为即使所有人家都关了门窗,那种全家在一起守岁的欢乐祥和的气氛还是伴着他们的欢声笑语一起乘着风,传了出来。

我习惯了孤单,不是我喜欢孤独,也不是我不害怕孤单,迫不得已的。在高高的帝位上,我一个人长长久久的品尝着孤单。

一个人走在空荡荡的的街上,雪地上留下的只有我的脚印,我不知道自己该走向哪里,在路上停了很久。稍微抬头就能看到对面一家人映在窗户上的倒影,听到他们的说话声。我低着头自顾自走开了,他们的一切都能灼伤我。

小时候的我,很喜欢过除夕,那一天宫里宫宴结束后,父王会到母后这里来,那时候的母后总是一脸幸福的样子的,但是和家人在一起,那时候我很幸福,除了幸福什么多意识不到。

后来,这个节日于我而言就没有意义,随便吃点东西之后,躺在床上,闭上眼,醒过来的时候,就什么都过去了。

直到十六岁那年的最后一天。

那天没有下雪,天气还不错,傍晚,在一起的人各自回家,我一时兴起,就不要人跟着,一个人,沿着河岸往回走,回到属于我的华丽的房子里。

“玉面狐狸,是你啊。”身后突然冒出一个人的声音,我转过头一看,果然是她。她的声音没什么活力,我转过脸看到她的脸,她眼里也没什么神采,我没见过这么情绪低落的她。一直以来我都以为他是精力过剩体力,所以十分能捣乱。

“嗯。”我哼了一声。

“你不回家?”说到家,她的声音低的不正常。

“等会。”我其实那时也没有什么家的概念,回去的地方,就是一所房子罢了,住宿的地方,我住的地方都是偏冷清的,不知道到了夜晚那里是怎样的安静,应该说冷清更好。

那么多房子里,只有我住的地方有一点灯火,几个负责打扫的童子,和几个侍女还留在那里。她又不是没去过,也不是不知道那里其实不是我的家,竟然这么问。

“你不回去?”我反问她。

她微不可闻地:“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回不回去都一样。”

“哦。”我哼了一声。如果我回去,至少还有凌华等着我。

活泼好动的玉玲珑,其实很少能那么安静。后面就一直沉默着,坐在枯草地上我们一起看日落。

天色黑的一塌糊涂,我们俩都没有走的意思。

“要不你去我那里吧。”至今我都不知道自己那时为什么会对她提出邀请。只是,如果我们注定要分开,上天,你为什么还要我留下那么多和她有关的回忆,单纯的要我记住她,还是要留在现在,每天折磨我。

“好啊。”她笑吟吟的答应下来,突然又用撞见鬼的眼神看着我:“你开玩笑的吧!”大概是每次她都是不请自来,还搞破坏,连她自己都心虚了。

“你就当我开玩笑吧。”听到她明显的怀疑与拒绝语气,心里莫名的生气烦躁。“我去我去!”她谄媚地在我面前笑着,我鄙视地看了他一眼,刚准备起来,就看到她没站稳顺着斜坡滚了下去,如果只是她滚下去就算了,这个笨蛋掉下去的时候,永远会拖着我给她垫背。

斜坡上全是枯草,我们俩一路滚下去除了互相把对方压疼了之外,没感觉怎么疼,那时候我和她差不多是抱在一起的,很多次她的脸就在我眼前。我为什么就没有亲下去呢。

最后在河边停下来,差点就掉到水里。

“人不少,但是都是跟不存在一样。你不觉得太冷清了吗?”她在我的房子里说。

“习惯了。”

习惯了。

她若有所思不说话了,我们都是习惯了孤独的人。

我们在一起吃的年夜饭,玉玲珑她十分的挑食,不过我记得她的口味,她吃的倒是很开心,我因为有人陪着我,所以那一年过得也挺高兴的。

我去沐浴的时候,她开始和屋子里的侍女打闹,屋子里马上吵了起来。她一个人开心的笑,侍女看到我出来了,一个个的跑到我身边求助,我也受不了她的吵闹了,和她争论了几句,我们俩就吵起来,最后打了起来。就像,平常一样。

至今我才懂,我要的只是有她的简简单单的生活。

打架结果是我当时差点气得压在她身上问她:你还真把我家当你自己家。

她之前笑岔了气,肚子痛,所以那时候打不过我,被我抓住双手的她,瞪着她宝石一般的眼睛对我吼:“死狐狸,放开我。”由于活动量大,她脸红透了。我气喘吁吁地回他一句:“想得美。”和她打架非常耗体力。吼完了我们都一愣,脸的距离隔得好近,我只要往前挪一点,就可以亲到她。最后,我们只是都红着脸,别扭的把头转到不同的方向不看对方而已。

起了一阵风,很冷,凉意把我从回忆里惊醒。有些雪花落到脸上,然后悄悄地融化,脸上有点湿意,像,哭过的一样。

从回忆里出来,我发现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来到漆黑一片的宇智波聚居地了。小鬼,如果你能回来,我把我家送给你,把我自己送给你都行,你想怎么闹就怎么闹。

我没做什么,时间却走向这一年的终结。不知道多少个寺庙在这时候同时敲起了钟,钟声都传到这个偏远的荒凉地。

我出门了。

心里数着钟声“一声,两声,三声……”一共一百零八声。

“玉面狐狸,为什么新年要敲钟,还非要敲一百零……”“是一百零八下。”站在寺庙前,不自觉得就回忆起当时和她一起来的场景。

那时我们吵架打架折腾的都累了,刚停下来休战就听到钟声。我本来懒得出去凑热闹,被他拖了出去。

“《佛经》上说闻钟声,烦恼清所以才有新年敲钟的传统,敲一下清除一种烦恼,敲一百零八下清除所有烦恼。”

“虽然不想承认,但是你懂得真多。”

“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记住的永远是吃的。”

“懂得多,也是一个懂得多的死狐狸。”她握着拳,咬牙切齿。我有点恶趣味,喜欢惹她炸毛。她炸毛的时候,样子十分的可爱。

被她拖着我也跟着上香了,我不信神佛,现在就更不信了。如果神佛真的存在,那我那年的愿望为什么她至今都置之不理。

除了失去,我得到的还是失去。

佛前的香燃烧着,烟袅袅。透过那模糊了视线的烟,我仿佛又看到她。似乎他还在佛前许愿。我没有过去,我知道是假象,都是我臆想出来的,但是我怕如果我过去了,连臆想到的她都不见了。

“皇……”有人把我从自己的世界拽了出来,我闻声转过头看了过去,是以前跟在玉玲珑身边的一个医女,化名红杏。刚刚她闭上眼,虔诚的在佛前上香。

距离她跳下城楼,消失在护城河里已经有一段时间了,红杏对我的敌意依旧没减,今天见面她比平时倒是平静多了。

想起以前红杏问我的:“乌有工资,你说为什么公主要喜欢你呢,只要她愿意,天下都是她的,为什么她要选择你。”她质问着我,问着问着眼睛里全是眼泪。

我无言以对。

“公主喜欢上谁都好,为什么偏偏最后爱上的是你?飞雪公子,你说”红杏用流着泪的眼睛,笑着看着我,“究竟你们俩是谁更不好过?”

我无从得知他的答案,我晓得自己很痛苦。

人流在我们周围来来去去,在人海里,我却觉得这个雪白的世界里只有我一个人。

雪地上的雪被太多的人踩踏变得很脏,这才是现实,永远不会纯白的如童话。

和红杏分开之后,我径直回到皇宫。灯火通明的地方。

临睡前,我有点恍惚,这样就是一年又过去了。这一年,我看着九龙塔上的画像,才意识到,她不在了。

记得那天我们俩一起回来时,准备睡觉时,已经躺下去的她突然爬起来,赤着脚就走到我面前,郑重地:“差点忘记了,新年好哦,玉面狐狸。”

“新年好。”你听得到吗,小鬼?

今年你不再陪我了。

灯熄灭前我看到外面又下雪了,天亮之后,路上的足迹大概都会被雪覆盖,足迹就会像已经离开的人一样,不见了。

醒来后就是新的一年开始,一切其实没怎么变,只是……

小鬼,我应该去哪里找你?

这个比上面的还要恐怖,千夜也僵化了,默默的和千珑一起撕了命格,这样的破命格,想来紫微帝君也是非常嫌弃的。

他们随意一个举动,就把人间所有的人的命运全部改变。

历史总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只要改变了一两个关键人的命运,剩下的会全部跟着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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