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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3章 第三重礼 拂尘

摄毒鬼王似被火灼烧过的喉咙里发出沙哑的声音,听来令人心中隐隐难受,不知其嗓子究竟遭遇过什么。摄毒鬼王缓缓开口道:“即便知道是我又如何,几位这般修为这般的年纪,也该当知道,死者是从来不会重生的。”

听闻摄毒鬼王之言,武当七位耆老目色深沉,各个心中自知摄毒鬼王所言之意。七老直看着摄毒鬼王那张神秘的面具,心中仍旧有着百般不解。

武当山间,泠然秋夜,武当七位耆老瞬时注视摄毒鬼王,倏忽间七股无比浑厚内息陡然而起,似七座重山只压摄毒鬼王而去。即在瞬间,幽冥神教诸人尽皆感受到武当七位耆老的浑厚内力,只感到气息似都被那股摄人心魄的浑厚内力所迫,诸人心下皆是骇然不已,“一老的内力已是如此骇人听闻,如今有七位这样的不知修习了多少的老者,着实可怖!”。

七老中其一老对摄毒鬼王缓缓开口道:“阁下究竟是何人?为何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虽被武当七位耆老所视,摄毒鬼王深感七老浑厚内息所迫,却毫无畏惧,只是淡淡说道:“既是戴了面具,自然是不想以本来面目示人,几位老者想来见惯世事,又何必多此一问、强人所难呢?你们这些修道之人,不是讲的道法自然么?”

听闻摄毒鬼王似被火灼烧过的声音,武当七老不再多言,只是盯着摄毒鬼王。此刻间,武当掌门无为道长朗声道:“诸位此番来我武当,所为何来,不妨直言,我武当应允便是,何必徒伤我武当弟子无辜性命!”

听到无为道长此言,一旁破天随即冷笑道:“我等前来,是给武当送礼,方才两份厚礼,武当自是受用无穷,差点忘了这还有第三重礼,不妨此刻就让你武当收着。”

破天一语说罢,蓦地,凄凉秋夜里突起一阵阴风,只见那“五鬼”小丑、顺风、阿鼻、明目、乌鸦五具狰狞身躯抖动,“五鬼”径自一起抬起那口棺材,迈步走向武当七位耆老及武当掌门道长之处。

武当七老瞧那摄毒鬼王,只见那摄毒鬼王仍旧静站原地,似未有任何举动,竟可驱使“五鬼”,其中法门着实令人捉摸不透。

逍遥看看“五鬼”一起抬着棺材前行,看看摄毒鬼王,心中暗想道,“他是如何驱使‘五鬼’的呢?他究竟是何身份呢?”隐隐之间,逍遥想起之前苗疆之行,想起在苗疆五毒神教中曾发生的种种旧事来,隐隐间似乎摄毒鬼王与五毒神教有着千丝万缕之关联。逍遥心中暗暗思忖,不禁泛起一个大胆的念头,“难不成,摄毒鬼王的真实身份,会是他……”

“五鬼”将那口棺材抬至武当掌门及七老身前若许,轻轻放下棺材,随即后退若许,之后便如五根朽木,呆站一旁。破天开口道:“这口棺材里,是送你武当的第三重礼。掌门道长,何不打开棺材来看看里面是何物?这件礼物可还称心否?”

武当掌门无为道长还未应言,其身后卓青云却急道:“掌门万万不可,这些人各个心怀叵测,阴险狠毒,谁知道这棺材里有没有设下阴险狡诈、害人性命机关陷阱。这些人信不得,掌门千万不可以身涉险。”

破天冷笑道:“想不到你的胆子这般小,刚才的英雄豪气去了哪里……罢了罢了,既然你武当无人有此胆量,那便还是我来替你们吧,也省的你们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卓青云怒目而视,朗声道:“好,我奉陪到底便是,咱们手底下见真章,我几时还怕你不成!”

破天不禁冷笑道:“我就喜欢你这少年这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说罢,破天上前,伸手按着棺材盖,用力一推,棺材盖应声而动,掉落在地,溅起些许灰尘。待到尘埃落定,破天早已退开数步,留出空位来。

那口棺材盖被打开,武当众人皆注目,半晌未曾见得有什么陷阱机关,也未曾看到棺材里面躺着什么人,远观则见棺材里似乎空空如也。

方才破天打开棺材一瞬,逍遥心下不禁一怔,既想看到棺材之中是什么,又有些怕知道。一旁的华如嫣、蓝染、花生亦是看着逍遥看着棺材,心下几分期待几分担忧。

待到逍遥看清棺材之内,心中却也既有几分欣喜,亦有几分遗憾。逍遥心中暗思,“所幸二师父不在棺材之中,不知二师父身在何处?难道在老屋里寻觅到的线索指向武当,是我想错了,还是有人故布疑阵,引我来武当呢?”

逍遥暗思之际,却见无为道长缓步上前,走近棺材几步,瞧见了那棺材深处却只安放着一把拂尘。无为道长心下诧异,一时没有看透这把拂尘是何人所有。

无为道长伸手,想要拿起那把拂尘细细端详。身后武当七大弟子各个着急,深怕掌门此举有何危险。卓青云更是生怕掌门身犯险境,连忙疾呼道:“掌门小心。”

无为道长缓缓开口道:“不碍事。”说罢,无为道长拿起那把拂尘,细细端详一番。那把拂尘手柄质地古朴,末属金环,垂朱緌;白丝三千,马尾为之,长二尺,结于木柄,再无饰缀。瞧着成色,显是已有些岁月之物。无为道长心下思量,不记得武当相关何人可曾用此拂尘,只是一时半会还未想到。

破天在旁开口道:“不知这把拂尘,可还能拂除蚊虫,扫尽烦恼?”

拂尘本是道士常用的器物,一些门派更视拂尘为一种武器。拂尘也是汉传佛教法器,象征扫去烦恼。世上拂尘千千万,为何幽冥神教不远万里,将一口棺材抬上武当山,偏偏里面仅安放着这一柄拂尘呢?武当诸人心中皆是疑惑,“这把拂尘与我武当有什么关联呢?”

逍遥远远望着那把拂尘,自是未曾见过。逍遥心下暗暗思量,这把拂尘可否与二师父有何关联。记忆里逍遥好似从未见过二师父拿过这把拂尘。

武当掌门无为道长缓缓几步,走进武当七位耆老身前,将那把拂尘交到一老手上。一老接过拂尘,无为道长小声道:“可是与那件事相关?”

老者手拿着拂尘,瞧着那把拂尘,脸上竟有几分诧异之色,深沉双目似是陷入某些往事中。七位耆老彼此相望,不知七老心中可是忆起了何许相同往昔之事来。良久之后,一老对无为道长点点头,缓缓开口道:“真是老眼昏花了,岁月究竟不曾饶人。未曾想到,老朽们此生还能看到这把拂尘。”无为道长心下已然明了,果如自己所猜想,自是与那件往事先关了。

一老对幽冥神教诸人缓缓开口道:“这把拂尘,确是我武当旧物……不知你们从何得来这把拂尘,从何人手中得来这把拂尘,那人现在在何处,是生是死?”

破天开口道:“你既然已认出来,便就知晓这把拂尘对你武当而言,可谓奇耻大辱。你们怕是有损你武当的武林威名,自是不再提及,我也便卖你个面子便是。至于那个人,已由我教擒住关押,说生不生说死不死,不过也是命不久矣。你们武当的这口恶气,也算是由我教替你们出了!不知这第三重礼,你们武当可否受用?”

卓青云突朗声道:“真是笑话,我们武当的恶气,自有我们武当去出,哪有你们这些人替我武当出这口恶气之说!你是在嘲笑我武当无人吗?”

破天目视卓青云,眼中皆是轻蔑。破天冷笑道:“此刻,你们武当之人不都在这里,又能如何呢?”

此役武当伤亡惨重,合武当掌门及武当七大弟子之力,仍不能击败来犯之敌,眼下形势已是危急,幸有武当七位耆老在场压阵。卓青云听到破天之言中的讽刺之意,顿时只觉得怒火中烧,一时情急,竟不知以何言应之,只是手握着武当长剑,心中只想上前与破天斗个你死我活,将破天碎尸万段,方解心中这口恶气。

眼见弟子怒不可遏,几不可控,无为道长缓缓开口道:“青云徒儿,切莫气急,气急则就败坏。你我修道之人,本该平心静气,方能久远。我知你一腔热血,拳拳之心可昭日月,但也需修养心性,万不可上了敌人有心的挑拨之当,自乱心神,最终自是一败涂地!徒儿要记得,来日方长,道法自然,行走江湖,切记切记。”

卓青云听闻掌门道长教诲,一念既明,心中便已知晓,当下凝神静气。卓青云虽是少年心性,但心地本就聪慧,知道自己方才一念无明,难以静气凝神,怒火中烧,又受破天言语挑拨,自乱心神,实乃江湖大忌;幸有掌门道长及时提醒,不然真不知后果如何。

卓青云心下暗暗告诫自己,以后一定要控制好自己心性,莫再轻易动怒,受人挑拨,自乱心神。眼见方才一脸怒气的卓青云听了无为老道的话,逐渐冷定下来,破天只是冷笑不语。

无为道长思量良久,双眼看向武当七位耆老,七老彼此相视,虽无言语却已心意相通。随即,一老向无为道长点点头,无为道长已会意。随即,无为道长开口道:“你们此来武当,想要得到些什么,请明示,我武当答应便是。”

幽冥神教诸人略显惊讶,未曾料想武当掌门竟口出认输之言,随后心中自道武当认输服软,便皆是一番得意之色。武当七大弟子也未曾料想到掌门道长会说出这样的话,各个一副不敢相信的神情。

破天开口道:“我信你,说出的话必定言而有信,却还是想多问一句,此刻你为何口出此言?”

无为道长环视四周,武当山间静默无声,净乐宫前诸多武当弟子尽皆哀伤,更有无数无辜弟子枉死此间,终究开口道:“于我于武当,不想再有一名弟子枉死在此!”

“若是我等想要的,是你武当最是重要之物,你也愿意给我们吗?”破天又问及。

无为道长淡然道:“没有什么能比武当弟子的性命还重要的。”

破天心中知晓无为道长之言,随即缓缓开口道:“我等前来武当,是要你武当净乐宫中三清道像!”破天一言既出,只听得武当众弟子一片哗然之声,尽皆是愤慨之相。

破天不以为意,仍旧说道:“我要你武当净乐宫中三清道像,你也愿意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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