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平听杨通说贺文青竟然喜欢的是白清风这小贼,恨得牙痒痒的,一拍桌子怒道:“那小兔崽子相貌不如你,武艺不如你,贺文青为什么会喜欢他?”
杨通添油加醋道:“白清风这小子相貌平平,偏生会油嘴滑舌,把青妹哄得团团转,我自是气恼,偏生又说不过他!”
杨平眼睛微微眯起:“竟然有这回事?”
“是啊是啊”,杨平赶忙答应着:“这小子武艺进步很快,以前就是个莽汉一拳也把他打倒了,现在可好,连狄雷这等外门高手也不是他的对手,难怪这小子猖狂,他还说什么杨通哪有我这般聪明,哪有我这般伶俐,就是连他老子…”
“说我什么?”杨平忙问道。
杨通装作诺诺道:“通儿不敢说!”
杨平催促道:“你快点说!”
杨通唯唯诺诺道:“他说您也就是打着三脚猫的医术到处骗人武艺绝学,一身武功都是偷来的,对了,还说您就算在练个十年八年也难有进境,而他自己再练个两三年便可到您这般田地了,还说…”
“够了”杨平怒急而喜:“哈哈…想不到我会被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这样说笑!”
杨通偷偷观察杨平神色,心中不由得意的暗笑:“白清风啊白清风,我杀不了你,但只要我父亲出手,就是大罗神仙也休想活着!”
杨通表面恭敬,心中实则乐开了花,他又试探的说道:“这个白清风也是有背景的人,今天周侗如此百般维护白清风,可见他们关系不一般,爹,您还是小心为妙。”
杨平面色一怔,似在思考什么,过了盏茶时间,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原来如此,白清风这小贼的武功轻灵诡异,虚无缥缈,与周侗风格很像,显然师出同源,这小贼的功夫定然与周侗有关,或者周侗就是白清风的师傅也未可知。”
杨平想了又想道:“白清风年纪轻轻,怎知道江湖深浅,定是周侗这老匹夫平日说我坏话,百般羞辱与我,那小贼记得着许多话,便到处吹嘘乱说。”
杨平本来心思狠毒,此次前来的目的本就是尽全力促成杨通与贺文青的婚事,现下风波一层接着一层,没想到竟然出了个混蛋白清风,又出现了一个老对手周侗。
他心中宛如一团乱麻,实在不愿多想,最后怒道:“乱七八糟的东西,不要管那么多,待带我练成九绝神功,定然要将那老匹夫斩杀与眼前,已消心头之恨。”
“九绝神功?”杨通疑问道:“那是什么神功?”
杨平骄仰起头来,无限向往,骄傲道:“这是一种将天地法则都融合在一起的绝世武学,融合天地、阴阳、易理。待得练成,就会踏破虚空,或许会步入另外一个世界,也未可知!”
杨通听杨平说的神奇,他一点也听不懂,也不感兴趣,心想眼见事情越闹越大,还有些担心东窗事发,又一想:“反正周侗这老贼与那白清风交好,是一个鼻子眼儿出气!最好爹爹把他们一网打尽那才好!”
父子二人东窗定计,不再表述。
且说贺文青踉踉跄跄,一身污泥的跑进周侗的宅院里,一把抱住周侗的胳膊大哭道:“师傅,你不心疼青儿吗?,青儿不活了!”
周侗爱怜的轻轻拍打着贺文青的后背,慈祥的问道:“青儿别哭,到底出了什么事情了?慢慢和师傅细说!”
“我爹爹逼我嫁给杨通,我宁可死了,我不会嫁他!”贺文青如连珠炮似的把刚才与爹爹的谈话惟妙惟肖的学了一遍!说完,满脸梨花带雨的看着周侗。
周侗心中暗道:“贺南天为人重情重义,怎么会这样处置青儿的婚事呢?”周侗安慰贺文青道:“青儿放心,我自不会让你嫁给杨通那登徒子,待我找你爹问个清楚!”说完,快步走向贺南天住处。
贺南天独自一人,犹在同饮美酒,口中高声吟唱:“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周侗大笑道:“何以解忧?唯有杜康!”
贺南天沉默好半天,朗朗道:“周叔叔,我知道你爹来意,青儿是我女儿,他的婚事自有我来做主,你虽然是她的师傅,却也不能改变我得主意!”
周侗不解道:“你一生重情重义,为什么要如此的对待青儿,难道你真的要逼青儿走向绝路吗?”
贺南天又道:“信义二字,我是看得极重的,一诺千金,绝不更改!”
周侗摇摇头道:“这不是你的真心话,青儿与别人不同,在你眼中,青儿就是你的心头肉,是什么原因让你下这么狠的心,宁可断送了青儿的一生幸福也要坚定的做下去?”
贺南天醉眼朦胧的看着周侗道:“周叔叔真的想听吗?”
周侗道:“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贺南天放下酒杯,指指天指指地轻轻道:“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周侗微微点头。
贺南天豪气道:“青儿是我的心头肉,我怎能轻易断送青儿幸福,就算杨平威逼于我,我也不惧他,兵来将挡,水来土埋,我贺南天一生怕过谁来?”
周侗微微点头道:“我自是知道这一层,所以我更感到奇怪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你做出这个决定?”
贺南天清叹道:“秦桧害死岳元帅,我苦苦报仇十几年,却无力杀死秦桧狗贼,现下老贼略施小计,竟骗得昔日兄弟变成仇敌,这是何等的讽刺,使我如鲠在喉,难以下咽!”
“放眼江湖,能够助我刺杀秦桧的人聊聊无几,而杨平,武艺领袖群伦,冠绝四方,我们若成了这门亲事,到时请他与我一同去行刺秦桧,他碍于亲家面子,自是无法拒绝,有我二人行刺秦桧,必会手到擒来,到时报得大仇,也算了却了一桩心事,了却岳家军一桩心事。”
周侗听罢,心中即感且佩,暗暗对贺南天竖起大拇指,暗叫:“好汉子!”
贺南天干了一杯酒,哭诉道:“父女情,手足之情,孰轻孰重,无法分辨;但国恨、家仇,哪个重要,自不必言,能为大宋除掉一个祸害,我在所不惜,义不容辞。”
“只是,苦了青儿!”贺南天一杯接一杯豪饮,最后,醉倒在桌底下。
英雄,也有落泪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