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李凉川才从惊愕中恢复了淡定,冷声寻问:“凤玺和凤家人有关?也就是说凤家亡,天下灭?”
轩然挑眉道:“没错,更确切的说,得凤家,得天下。”
李凉川苦笑一声,道:“我果然还是想得太简单了,我以为自己只是救一个同病相怜的人一命,却没想她的身后隐藏着惊世骇俗的秘密。”
她身上背负的宿命枷锁那么沉,她如何扛?
半晌没吭声说话的凌雪儿突然道:“她不是命定凤玺之人。”
李凉川轩然皆一怔,纷纷侧头看向凌雪儿,以为出现幻听。
凌雪儿看了他们俩一眼,缓缓道:“无情宫掌门世代相传的一件秘密,便是有关凤玺之事,只有需吃幻生果化身之人,才能得凤玺之印。只有凤凰之体,才能食之。而里面那个人,不可能!”
李凉川沉思半晌,道:“她不是,难道凤墨笙才是吗?可凤墨笙身患痼疾,无药可救,只能食珍奇补药延长寿命。”
轩然道:“小川川,你怎么会认识凤家之人?为何和她一起,要到哪里去?”
“冬师兄被瑞王爷威胁带他们去鬼谷崖寻幻生果,我用缓兵之计使冬师兄先行离开。我想了解是谁欲寻幻生果,便趁机入府探查,却不想正好遇到凤墨倾蛊毒发作,伸手救治,从镇北王韩子遥那得知,这只是一场计中计,我早就被他们识破是鬼谷崖的人,然后就和韩子遥做了一个交易。”李凉川说完,就伸手道了杯酒一口饮之,喘了口气。
“交易?什么交易?”凌雪儿微微一愣,问道。
李凉川嘴角勾起,笑道:“护她一世安然无忧。”
轩然嗤笑一声,道:“这个镇北王倒是个痴情种,难得那个污浊不堪的鬼地方还能产出一个血性方刚的人。我还以为都是一群禽兽了。”
凌雪儿看了轩然一眼,知道他定是又想起过往如恶梦难醒的事儿,心里不畅快。她抬起放在腿上的素手,紧紧握住轩然放在桌面上温热的手掌。轩然感受着爱妻的关心,回以温柔的笑脸。
凌雪儿见轩然眼中的神情,明白他已放下过往,只是心里还是讨厌那个地方罢了。
“川儿,你提出的条件该不会是,让所有人不要打幻生果的主意吧!”
李凉川眼神一亮,笑道:“果然还是师伯母比较了解凉川,正是。”
“呵呵…,那是因为川儿你一直是个善良的人,更何况这幻生果和你师父息息相关,师伯母想猜不出来都难。”凌雪儿眉眼含笑道。
“切,那个韩子遥能解决掉所有的豺狼虎豹,你是不是想得太简单了些。”轩然吃醋道。
“呃……”李凉川被轩然这句话砸懵了,他的确没有想到会从师伯这了解到幻生果真正的用途,只是小时后无意听到师尊对师父说过,幻生果显,药心为引,必死。没想过一颗药一个人,便可决定天下存亡。
李凉川道:“我以为我只要把她带进鬼谷崖永不出谷,管它豺狼还是虎豹都休想得逞。”
轩然挑眉笑道:“小川川,你这样想很正常,你可知她又是怎样想的?我怎么看,都觉得她不是个随人摆布的人。”
李凉川眼光闪烁,嘴角泛出一丝暖笑,道:“我压根儿就没想摆布她,我只想改变她。”
“噗,小川川,不是阿然哥哥想损你。你看你才和她相处了几天,就如此狼狈内力空亏,还处处护她,她领情了吗?就我刚刚看她那一眼,只有一种感觉,她根本就是一个活死人,和你在一起也不过是为了幻生果。到时,恐怕不是你改变她,而是她让你心甘情愿的为她送命。”轩然是笑非笑的说完,伸了伸懒腰,打着哈欠。
凌雪儿递给轩然一杯清茶,接口道:“川儿,你师伯说的话,也是我想说的。她既然是真正的修罗将军,必定比一般人心智坚定,改变她是难上加难。而且她功夫,你不得不防,你和月萼武功平平,虽轻功了得,但她若使阴强夺幻生果,你们却也是奈何不了她。”
李凉川眼中透出一丝坚定,朗声道:“师伯师伯母说的是,凉川必紧记在心,若真有那一天,我发誓,绝不让她动师父一根汗毛。若她能看透,改变想法,凉川觉得试一试也是值得的。”
凌雪儿轻叹一声,道:“这事若只一国知道也就罢了,我担心三国君王皆已知晓,你们去鬼谷崖的路上恐会节外生枝。”
“凤玺也只是个传闻,更何况我走遍大江南北,也是今日从你们这得知下半句传闻的存在。那些天高地远的君王岂会得知这传闻的真假,师伯母多虑了。”李凉川安抚道。
凌雪儿道:“我也希望是自己多虑了,可幻生果有起死回生之效,那患痼疾的凤墨笙又是凤墨倾的胞弟,若只是治病也就罢了,我恐有人从中作梗,直接将凤墨笙换化,到时天下唯一的药人便难逃此劫。而一场争夺大战也不可避免了,天下归一的江山也只不过是用血染出来的。”
“……我只是想救一个和我同病相怜的人,为什么会牵扯出这么多是非。”李凉川只觉得脑袋里乱成了麻,垂下头消沉呢喃。
看着李凉川的样子,轩然凌雪儿都觉得自己说得太过了,也许川儿真的能改变那个似冰的女孩吧。
凌雪儿温柔的笑道:“川儿,师伯母也是因为担心你,才说这么多的。也许事情就像你想的那样子,什么都不会发生,只是救一个人而已。”
“切,小川川,只是救一个人而已么?明明是拿自己的命去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你傻不傻啊!”轩然听到救人两字,就想到白白送入她人肚子里的雪灵丹,心里顿时不爽起来,小川川这是打算养条毒蛇在身边么,到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李凉川缓缓的抬起头来,暗沉的眼眸渐渐的变得明亮璀璨,嘴角微微上扬。
“值不值,我现在不知道。我只知道,不想将来每一天每一刻都在为自己此时不敢一搏的行为,遗憾怅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