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户口本儿?!”钱海川真的是震惊了,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儿,这也太快了吧?
“对呀,你们不是都同意我们在一起了吗?而且我五月份要出国,研讨会开完之后可能还要再在外面逗留一两个月,贺易庭想早一些领证,他去年就跟我说过了。”从贺家二老处回到下榻的酒店,钱雾如是说。
钱步华有些不舍地问:“姐姐你要结婚啦?”这小子,学习上没什么天分,其他事情反应倒快,说一个户口本儿,再结合老爸见了鬼似的表情,他马上就猜到了,顺便拆开他姐夫给他买的好多鱼,咔擦咔擦吃了起来。嗯,是姐夫没错儿吧?
倒是王小慧,眉眼俱笑,说:“也差不多了。”又说丈夫,“你这是什么表情?小雾这都二十五了,等会儿小贺回来了你态度好点儿,别整天欠你八百万似的。我是很喜欢的。”在钱雾的终身大事上,一向来被钱海川治得死死的王小慧总是很有话说,也不知道被贺易庭灌了什么迷魂汤。
钱海川心中腹诽了一二,随即撇了撇嘴:“那小子倒是够坏的,自己不敢来说是吧?哼!”
钱雾:“……”明明是你自己支开他,说咱们一家子说些私房话儿的,还用的什么让人买水的破借口,房间里不有水的吗?
显然,钱海川说完这话也觉得自己似乎有点儿不要脸了一点,哼哼了两声,然后说:“会不会太不成熟了啊?比小雾还小了两岁呢,男的年纪轻不懂事儿。”
王小慧皱眉:“你知道点儿什么?”有对钱雾说,“别听你爸爸的,他这人属牛的,拧死!妈回去了就把户口本儿寄给你,寄你学校是吧?”单纯保守的王小慧这会儿仍旧以为女儿是住校的……
钱雾眨了眨眼,道:“不是的,我不住那儿了,我现在跟贺易庭住一块儿。地址我到时候发给你吧……”
轰!什么事平地一声雷?这就是!钱海川比王小慧可要暴躁多了,几乎是跳了起来:“你说什么?”
换成原主的话指不定会被吓得不敢说话,那脸色着实不好看,钱雾却是不怕的,她自己知道自己要过的是什么日子,缓缓道:“爸爸你别着急,我们很快就结婚了,这都是一样的。”
“你懂什么东西?怎么这样不要好?你这样子嫁给他你还有个什么脸面?”钱海川不是没见过同居的情侣,甚至路上走出去,大街上、商场、机场,几乎随处可见搂抱拥吻着的小年轻,但是这发生在自己乖巧懂事的女儿身上,那就实在是太让人无法接受了。他向来严厉,没想到女儿竟然这么不争气!
王小慧也有一些惊诧,心里想法跟钱海川的差不多,也觉得这样子未免太不自爱了一些,以后结婚了也会在婆家低人一头,只是这时候她就比较冷静了,而且不冷静又能如何?她有些忐忑地问钱雾:“小贺家里人知道不?”
钱雾其实是有些无法理解父母的想法的,但还是老实地回答:“知道的吧。”毕竟那套房子是贺文辉的,就算不特意去说,但是都这么久了,应该是该知道的都知道了吧?而且现在这种现象很普遍啊,或许她说他们清清白白的反而没人相信了呢。她跟贺易庭都在一起六年了,情到浓时发生点儿什么实在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有什么好奇怪的?
王小慧一噎,气恼道:“你们现在这些年轻人的!”然后还带点儿希望地问:“那不是住一个房间的吧?”她想问的其实是没发生过性关系吧?但是她这个年代的人,对这些事情总是本着羞涩、不好见人的态度的,即使是对着女儿,还是问的十分含蓄。钱海川亦是如此,闻言也有些期盼地看过来。甚至没有让不该听这些的钱步华回避。
结果钱雾这不撒谎的熊孩子很是直白地告诉她爸妈:“爸爸妈妈,你们是想问我们做过没有是吧?早就做过了,我们睡一张床。”对着贺易庭还是会害羞了,但是对着自己的父母,对着其他人,钱雾压根儿就将那俩字儿给屏蔽掉了,脸不红心不跳,像是在说吃饭喝水这样子的平常事儿一样。
王小慧:“……”
钱海川:“……”
钱步华:“……”他手上的好多鱼都忘记塞嘴里了,眼冒星星,姐姐好豪放!丫的这个年纪的小朋友都知道这些事儿了,只能说钱父钱母乃们太单纯鸟……
可怜又单纯的钱海川面色极差,气氛有些奇妙的古怪,这时候,门铃响了。钱步华眼中星光更胜,哦耶,姐夫回来了,有好戏看了,不知道老爸老妈会不会来一个混合双打!或许是他的目光太过于炙热,他姐带点儿寒光的眼睛竟直直的望了过来,熊孩纸身子一抖,机灵道:“我去开门儿!”跐溜就跑到了门边,果真,外头站着个拎着俩大塑料袋子的贺易庭,袋子里除了钱海川指定的矿泉水之外,还有真空包装的北京烤鸭、金丝小枣、酱肉、酥糖等等特产,一脑门子的汗,估计是跑了超市,怪不得这么久……钱步华朝他露出了一个自求多福的小眼神儿,将人让了进来。
“叔叔阿姨,水来了。”又将塑料袋儿放椅子上,道,“这些可以飞机上吃,或者平时当个零嘴儿。”说完了话才恍然发觉有些个不对劲儿,怎么岳父的眼神儿不太友好呢?岳母脸上的笑似乎也不太真心?正想说些什么,就听钱雾说:“我已经跟爸爸妈妈说过咱们结婚的事儿了。”却没说他们同不同意。
贺易庭恍然,坐到了钱爸钱妈的对面儿,握住了钱雾的双手,虽然岳父抽搐的眼角让他有些不自在和忐忑,但还是真诚而又恭敬地道:“叔叔阿姨,我是真的喜欢小雾,打高中时候起就喜欢,她是我好不容易追来的,你们放心,我肯定会好好待她的。”贺易庭其实有更多的话想要许诺,但是那些肉麻的情话他只愿意晚上搂着老婆的时候单独地甜甜蜜蜜地跟她说,那是他的心意,真要当着爸妈的面儿说出来,他也是会脸红不自在的。
他的表情认真,眼神很诚恳,也很紧张,钱海川愠怒的心情略加缓和,轻轻咳了咳,觉得女儿太笨了,妻子也被这小子英俊的外表给欺骗了,他只能唱红脸了,道:“小雾这孩子实诚,生长环境也简单,我是不想她嫁给你们这些高干子弟的,平平安安的一辈子我就很满足了。”顿了顿,见贺易庭似乎是要说话,他挥手打断,继续道,“你岁数也不大,说实话我是一向不太满意的。小雾妈妈也有些在意这个,女人生了孩子之后就老得快……”言罢,又叹了口气,“不过我也没有办法,人也老了,你们年纪轻的人不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了。我不同意,她还是要嫁给你。”
话语中不乏失望,钱雾听了有些不是滋味儿,她这个人,别人对她硬,她能更硬,别人软了,她也就心软了。当然了,这个别人,也不是所有人都是的。贺易庭看到老婆这个神色,心里就是一个咯噔,有些发急,只是还没开口,就又被钱海川截住,只听他道:“你现在说什么也都是空口白牙,我也不多管了,只希望你们想清楚了再说,不要以后后悔。尤其是你,现在还很年轻。”
贺易庭有一些无奈,年纪小他也不想的……更钱雾对望了一眼,眼中带着坚定。
第二天十点多钟,在机场,钱雾送走了爸妈弟弟,表舅跟表舅妈则是还要再玩几天,王小慧有些舍不得地捏了捏女儿的手,说:“自己不要吃亏了。”
钱雾点了点头,贺易庭的效率相当地快,当天晚上就打电话给正在S市的老爸老妈,易明芳听说儿子搞定了小雾,准备结婚了,非常高兴,对于儿子提出的要求也答应地十分爽快,道:“妈妈很快就会给你办妥的,你什么时候来了,咱们去你媳妇儿家里下聘就好了。”然后就颠颠儿地准备去买全套首饰等等东西了,后来才想起来问:“小雾指环是要戴多少号的呀?”
虽说易明芳准备要送整套的首饰的,里边儿有戒指,但是那只是订婚的,也只是婆婆的心意,跟贺易庭自己买的还是不一样的,贺易庭也不愿意就这么样敷衍过去,晚上就想趁着老婆睡着了以后偷偷给她量一量无名指的大小,到时候偷偷买个戒指,再求个婚给个惊喜。
但是钱雾的灵敏度可高了,这么点儿动静完全瞒不住她。贺易庭这色胚就想了个办法,想把他老婆做累了再行动,结果钱雾这货的体力完全不下于他,俩人滚床单滚得那叫一个天昏地暗,大半个晚上的纠缠,最后贺易庭都没从她身体里出来,澡也不洗身子也不擦,直接半趴在她身上,脑袋黏在她的胸口就呼呼大睡了,甚至打起了呼噜来,可见是累坏了,第二天早上起来穿裤子的时候腿还有些发软。
几次之后,他倒是越发起了征服之心,钱雾却是拒绝了,问他:“你搞什么鬼呢?”双修是有好处,但是每天不知疲倦地这样子就不行了,身子虚了,任是再多的好处都是找补不回来的。
贺易庭抱住她:“老婆,我只是觉得自己越来越龙马精神了。”这话还真是没骗人,虽然累点儿,但是他还真是觉得精力一天比一天更好来着。
钱雾有些无奈,慢慢地也就察觉了他的意思了,某天晚上就说这些天累着了,要先睡,让他别来烦她,然后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才察觉到贺易庭鬼鬼祟祟地凑过来,拿了根儿身子量了她的无名指粗细长度。闭着眼睛的钱雾忽然觉得眼眶、胸膛都有些热烫,像是要烧起来似的。
第二天,没动静,第三天就神秘兮兮地说:“老婆,今天咱们去外头吃饭吧,我订了餐。”
钱雾心中有数,都应了他,吃饭的地方被她猜着了,旋转餐厅顶层,俯视着城市的夜景,烛光晚餐、爵士乐、红酒、玫瑰一样没少,他温柔的亲吻着她的手背,眼带柔情,走到了她的面前,她以为这下子重头戏该来了吧,戒指该拿出来了吧?小样儿,她也是看过电视的!谁知他一下子拉起了她,将她抱在怀里,随着音乐,在空旷的楼顶慢慢地踩起了舞步。
钱雾没跳过舞,贺易庭还是少年时候跳过,这么些年倒是有些不熟练了,但是两人都没有在意,他揽住了她的腰肢,她靠在他的胸膛上,两人相拥着,慢悠悠地左左右右地踩着拍子。
贺易庭低声在她耳边问:“喜欢这儿吗?”
“嗯。”她这时候不愿意说话,她就想静静地靠在他的怀里,她觉得很幸福,跟他在一起,不管在哪里,她都喜欢。
贺易庭也勾起了唇角,“咱们结婚,嗯?”
钱雾忍不住漾开了笑容,嗔道:“我不是早就答应你了吗?”
这煞风景的高手!贺易庭郑重地掏出了戒指,并没有再多此一举地问她愿不愿意,就给她套了上去,道:“这下子就是我的人了。”
钱雾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不油歪着脑袋笑,然后捧住了他的脸,对着他的嘴唇就吻了上去,唇齿厮磨间,只听到她呢喃着:“你也是我的人了。”
后一个休息日,贺易庭早早儿地就催促钱雾起床,在大穿衣镜前很是骚包地前后唤了有七八套衣服,然后怀揣着两本户口本儿,领着钱雾出门儿去了,出门儿前还十分得意地跟彭章炫耀:“我们结婚去了啊!你俩好好儿的。”
彭章:“……”
沈瑜:“……”她也有点儿想结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