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啥,我找会计张罗饭菜,咱们吃点儿。”孙老爹笑呵呵的起身要出去张罗吃的,在他看来孟易可以掌控大局,自己就要慢慢的撤下来了。
胡广林站起身拉住孙老爹。“老支书,千万不要让我们犯错误,今天送来扶贫款县长还交代了,一定要给下面减轻负担,不准开吃喝风。”
孙老爹爽朗的笑了,也不客气的转身坐了下来。
“老支书,我还有一件私事和你说,不过也不是背着人的事儿,就在这说了。”胡广林看了一眼孟易,也觉得无所谓,继续说道:“县长说他的亲家就是金石村的,是你们的村长吴仁义,我想这扶贫款是不是也得让他知道一下?”
孙老爹脸色一僵,他觉得胡广林话里有话,虽然说吴仁义是县长的亲家,但是这事儿也没必要非让他知道。
“胡秘书,虽然吴仁义是村长,但是我们村委都觉得孟易是个有头脑的年轻人,一龙治水风调雨顺,多龙治水怕是灾祸连连,这扶贫款我们村部负责监督,具体工作交给孟易了。”
孟易心里直挑大拇指,俗话说的一点儿没错,姜是老的辣,果然是滴水不漏。
胡广林本来也是悬着的一颗心,县长提到吴仁义的时候他就觉得要坏事,这么一试探果然老支书不是个怂人,能坚持原则,如此把扶贫款放这里才能让他放心。
“哈哈,老支书高风亮节,果然是个英明的老者,广林心里佩服,这样最好了,我回去也有个交代,那就不打扰了。”胡广林朗声笑了,起身要告辞。
“爸爸,有这么着急吗?”胡菲菲本想和孟易说说话,但是父亲说要走,这让她有点儿着急。
知女莫若父,胡广林眼神微微一暗,低声说道:“时间紧,我们必须走。”
胡菲菲没说话,看了一眼孟易往外走去。
孟易和孙老爹目送着绝尘而去的吉普车,久久无语。悬着这么长时间的心,随着扶贫款的到来彻底放下了。
“是不是扶贫款来了?”老远的,吴仁义一溜小跑的跑过来,气喘吁吁的问道。
孙老爹点了点头,转身往村部走去。
孟易压根就没看一眼他,转身也往学校的施工现场去了。
吴仁义烧鸡大窝脖的杵在那,恨不得放开嗓子骂人,攥起的拳头上青筋暴跳。
“他祖宗的,这个李二林不知道死哪里去了,就******离开一会儿,我就成了贴锅的饼子,没人搭理了。”骂骂咧咧的更在孙老爹身后往村部走去。
吴仁义去找李二林了,可是昨晚李二林没回来,今天转悠了差不多一小天竟然也没找到,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刚看到县委的车来了,结果还是来晚了。
村部支书办公室里,吴仁义啪一掌拍在桌子上,厉声喊道:“老孙头,你到底什么意思?竟然把扶贫款交给孟易那小王八羔子处理,你当我吴仁义是狗啊?用完了就踹?”
孙老爹抬头盯着吴仁义,冷冷的说道:“咋?你有本事去找你亲家?没用的东西。”说完,转身也去小学校了。
“哎呀老犊子,这不是拿我吴仁义啥也不是吗?看来我要不出手,都当我好欺负啊!”吴仁义一个人在支书办公室里发起了老虎疯。
孟易不知道村部里吴仁义和孙老爹闹腾了,只是听到胡广林提到县长两个字的时候,让他觉得气血翻滚。吴小莲,自己这段时间尽量不去想她,可是她却如同扎在心头的一根针,只要想起就会疼。
“我看这个胡菲菲是遇到麻烦了,这丫头白眼仁发红光,应该是不小的麻烦。”卦灵的声音让孟易觉得呱噪。
“县委秘书的闺女能有啥麻烦?官家小姐都特么的用不着我这穷小子操心。”语气冷的能结出冰碴子,大步流星的往学校走去。
他觉得悲哀,一个小村长的闺女自己都保护不了,人家胡菲菲用得着他保护?官家的女人还是不沾惹的好,免得弄的自己这么遭罪。本来嘛,自己在人家眼里就是癞蛤蟆,吃不下天鹅肉的。
失落归失落,干还是要干的,自己不争气的话,神仙也都没办法。
一天就在孟易疯狂挥洒汗水中过去了,托着疲惫的身体走到家,使劲儿的把自己丢在炕上。
“我孟易发誓,一定要把你从那个傻×手里救出来!”
“吱吱”,声音如同老鼠的叫声,却有一些变了动静。孟易感觉到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软乎乎的,懒懒的翻了个身,伸手摸去。
“妈呀!你怎么还在这!”孟易嗷一下蹿起来,光着脚丫站在地上手指哆嗦的指着被子上被压得喘不过起来的红毛黄鼠狼。
红毛黄鼠狼艰难的爬起来,两条后腿哆哆嗦嗦的支撑着身体,继续昨天的动作对着外面的月亮吐纳着,只是那小眼睛里有泪水直打转儿。
“祖宗啊,你走吧,我怕了你了,刚才我不知道你老还在被子上,冒犯了,饶了我行不行,回洞修炼去吧。”孟易彻底崩溃了,看着那小黄鼠狼颤颤巍巍的继续修炼,心里竟有几分不忍。
好一会儿,和昨天一样,红毛黄鼠狼啪嚓一下躺在被子上,一翻身靠到最里边紧贴着墙角睡着了。
孟易傻愣愣的杵在地上,张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一个字,叹了口气小心翼翼的躺在旁边上,继续睡觉。
哐哐的砸门声把睡梦中的孟易惊醒了,气急败坏的大声骂道:“作死啊?大半夜的砸我房门?”
“小易快点儿吧,出大事儿了,出大事儿了。”二狗子的声音都变了调,哆哆嗦嗦的喊着。
孟易一听是二狗子,知道这小子绝对不会骗自己,趿拉着鞋子给门开开,二狗子噗通一声砸在孟易身上。
伸手扶住脸色发白的二狗子。“咋地了?那二世祖又来了?”
二狗子喘着粗气,用手一个劲儿的捶着心口说道:“不,不是,李贵媳妇,光着腚往龙梁河,龙梁河冲去了。”
孟易有点儿懵了,扳着二狗子的肩膀急切的问道:“李贵媳妇光腚跳河了?”
二狗子一个劲儿的点头,拉着孟易往外跑去。“快点儿吧,我媳妇说她可能中邪了,只有你能救她。”
孟易被二狗子拽得直趔趄,边跑边提鞋。
孟易笑了,也由不得他不笑,村子里男女老少都出来了,人跟着人,大人拉着小孩儿,老人跑不动就拄着拐棍翘着脚往前边看着,大有一副看大戏的热闹劲儿。
“妈,为啥李贵媳妇屁股后面飘着一个尾巴?她是妖怪吗?”小孩跑的很快,追在他娘身后喜滋滋的问道。
“别乱说话,快点儿和娘往前去看看。”孩子娘一把抓住自己孩子的胳膊,深怕人多挤丢了。
二狗子拉着孟易从边上跑过去,两个人很快就看到前面的景象了,更是壮观。
李贵媳妇光着身子披头散发的往前跑,身后一尺多长的黄毛随着风飘荡着。后面跟着几个膀大腰圆的妇女,老爷们们咧咧钩钩的堵在前面,还不敢伸手拦着。
吴仁义和李贵一左一右的追着,更可笑的是吴仁义连鞋都没穿,裤腰带耷拉在一旁,裤子眼看岌岌可危,和李贵的衣着相比较,简直是吴仁义才是光着身子狂奔的女人的丈夫。
“媳妇,媳妇你这是咋的了,我啥都顺着你还不行啊。”李贵边跑边喊,都带着哭腔了。
“哎呀你个丧天良的畜生,快点儿给我找个被单子遮羞啊,拉着我啊。”李贵媳妇边跑边喊,眼泪哗哗的流。
二狗子一扯孟易的胳膊说道:“别看了,赶紧想办法啊,光着跳进龙梁河,想救都救不上来了。”
孟易同意二狗子的话,一丝不挂的跳进去,再沾着水,溜滑的是救不上来了。
救人是必须的,脑子里一转悠猜个差不多了,往前跑了几步站在拦着的老爷们后面,孟易断喝一声:“站住!”
所有人都站住了,包括李贵媳妇。
孟易见人们都不动,没办法伸手拖下自己的外衣上前踹了一脚李贵。
“给你媳妇遮上。”
“哎。”李贵如梦初醒的接过衣服冲到媳妇面前,上下比量了半天哭丧着脸回头问道:“是遮着上面还是下面啊,衣服不够大。”
“我……”孟易被李贵打败了,忍不住爆了粗口。
人群里周秀芬跑了过来,手里拿着个花被单子,上前给李贵媳妇裹起来,冷冷的说道:“你就是个废物,窝囊废。”骂的李贵一点儿脾气都没有,傻愣愣的抱着包在被单子里的媳妇。
“二狗子,你快去周围看看,如果看到了黄鼠狼别惊动了它,回来告诉我一声。”孟易小声的在二狗子耳边吩咐了一句,转身走向李贵媳妇。
“你大半夜的不睡觉,作啥?”
李贵媳妇看着孟易,呜呜咽咽的说道:“我难受啊,我的亲人死的冤枉啊,这死人丧尽天良了,我要报仇啊。”
孟易一听她说这话,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说你也是的,见好就收呗,杀人不过头点地,赶紧回去吧。”孟易声音不大,带着商量的口吻。
李贵媳妇看了看孟易的脸,低下头说道:“我也不只是为了我自己,这个人不教训不行,那个学校的校舍下面下了四把金刚剪,要是孩子们去读书,会有血光之灾的。”
孟易的脸刷一下白了,回头看着李贵。他太知道金刚剪的意思了,这是血煞的手法,专门用来害人的阴毒法子,只要是别人家盖房搭屋,把新剪子放在地基里,这家人就别想好了,四把剪子站住了房子的四角,这就是弄死人的格局了。
李贵被孟易看的腿都发软,哆哆嗦嗦的说道:“不,不是我,我……”
“别******整一些没用的事儿,赶紧给你媳妇整回去。”吴仁义嗷唠一嗓子喊住了李贵,气哼哼的对跟在后面的人们喊道:“赶紧都回去,真是不要脸到一定程度了,这事儿有那么好看?”
说完,众人哈哈大笑,完全没有在乎他说什么,而且自己感觉周身冰凉,低头一看,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的裤子掉了下来,露出里面一尺长的花裤衩。
身形晃了晃,吴仁义眼前发黑,稀里糊涂的提着裤子一溜烟儿的跑了。
“孟易,在那边儿的草垛边上呢,我没敢惊动。”二狗子看着笑的前仰后合的人们,莫名其妙的挠了挠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