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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改变历史

齐升深知,天花的残酷和凶猛。人类有史以来,一次性毁灭百万以上人口的疾病屈指可数,天花便是其中之一。

红部头生双角的那位老祖说的不错,如果没有现代人的帮助,天花足可以短时间内毁掉五个部落。

齐升已经做了接种,恶疾自然不足为惧。但是茶娅、小巴鲁、老酋长等人,没有接种,没有任何预防措施,结果自然不甚好说。

再者,齐升移形第二图修炼越发纯熟,易容已经练到胸口,没有那次神洞的机缘,想必开发出这种神通不知要等到何年何月。

齐升的性格如此,受人点滴之恩,一定要泉涌相报,不亏欠别人是他的做人准则。

同样,路见不平,必定拔刀相向。对我恶的,我要让他见识人世间真正的丑恶!齐升一惯如此,人生嘛,有能力就图个活的快活!

所以回报部落,保住双角猛哥的后人,是齐升的一份无声的承诺,也是他不得不做的工作。

牲口哥不认真则已,万一认真起来,那真是相当地执着和顽固。

开始前,齐升把自己关在屋子里,吩咐茶亚谁也不能打扰,仔细回忆了爷爷当年治疗天花病例的的一举一动,结合自己有限的医学知识和一年来才丛林生活的治疗经验,编了一份详尽的治疗方案。

人命关天,牲口哥不敢大意,又绞尽脑汁想起来苏丹前培训所涉及的医学知识,增加了一些举措,方敢实施。

在齐升的要求下,部落组建了四个小队,一队为妇女孩子,茶娅领头,专门负责按要求采集草药,每天熬制药汤。

二队为执法队,青壮居多,老情敌木提拉当了队长,每人戴上齐升特制的纤维口罩,里面满满装了草药,一天一换,保持药性。

三队为祭司德琳、老歌婆等粗通药理的老人,负责按照齐升要求为发病人灌药,为正常人预防。

四队为刚成人的半大孩子,一名神箭护卫头目为首领,小巴鲁副头,专门做些跑腿,通知,传达齐升和老酋长的指示。

除此之外,红部落加强警戒,防止敌人趁乱偷袭,同时密切观察周围几大兽群动静,防止大规模兽潮发生。

死掉的人通通火化深埋,这一点部人并不反对,太阳属火,深奉太阳神的众人对火化并不排斥,倒也有些出乎齐升的预料。

染病区的百米开外全部隔离,严禁众人靠近,一家人也不行,吃穿用度全部由执法队送进。

部落人初期有些牢骚,但是在强大的神使和部落机器面前,一切都是浮云。

治疗发病人群和预防未感人群,齐升感觉十分棘手。首先难题是利用手中原始社会资源,如何更多地挽救感染人群?

齐升找来了部落全部的饮酒,挨个为病人灌酒,每人按病情轻重,分量不同。发热的采了桑菊等草药去热,生疹子的用生麻和葛根熬汤,生成脓包的用酒接着灌服,然后选了几人做实验,老的,年轻的,幼小的各有代表性。

几人服酒后痘脓越发鼓涨,发臭,人已经昏迷。令齐升紧张万分,幸而傍晚时分,脓痘开始瘪消,昏迷的开始苏醒。

齐升按照实验结论又再三调整配方,经更多实验后,方敢推广。

几天后,起疹子和小痘的病人发病时间都有所控制,部落头一天不再死人,令齐升大为振奋!

老酋长也高兴万分。自己懵懂找的神使究竟如何,老东西心里也在打鼓,看到齐升治疗有了效果,自然十分开心。

可惜隔离工作做的不好,陆续西边又有一家感染了病毒,执法队中一人感染,老年组中一人感染,皆住进了隔离区。

为了尽快搞定预防,齐升考虑很久。

齐升再次仔细回忆着自己不多的知识,历史上天花好像最早出现在古希腊,疫情惨烈,古人曾经一筹莫展。

直到据说是中国人发明的种痘术后传入英国,这种情况才有了好转。

大约就在中国的种人痘术在英国流传的时候,预防天花的牛痘疫苗的发现者爱德华琴纳发明了种牛痘的方法。据说德国实行义务种痘制,效果极佳之后,其他国家都效仿接种牛痘。

种牛痘法由葡萄牙商人传入中国。因为牛痘比人痘更为安全,所以中国民间也逐渐种牛痘了。

牛痘安全但是周期慢,等疫苗培养成熟,部落人已经伤亡过半。人痘有效但风险高,好在成功率不低。

为此,牲口哥揪掉了无数头发,牺牲了无数脑细胞,最后决定双管齐下,一方面种人痘,另一方面抓紧培养牛痘,尤其是小牛。

先找来三个实验者,身体结实,老中轻皆有,用消毒的钥匙刀,割开三人的胳臂肌肉,伤口处涂抹了患者病痘的脓液,包扎后待查。

起先三人得知要涂上患者的体液,皆恐惧万分,不肯配合。无论齐升如何威逼利诱,也无法说通。后来安格高力抖出酋长威风,辅以牛羊诱饵,加上神的指示,三人便立刻俯首贴耳,横杀竖剐,完全任君采摘,看的齐升目瞪口呆,佩服不已。

齐升对三人采取了三种剂量接种,按高、中、低分别对待,隔离观察。试验后第二天,高剂量的就发了疹子,反应强烈,其他二人无明显反应。

紧接着又做了两组实验后,齐升心里有了底细,明确了最佳剂量,为部落的高级首领和各队成员,先后接种了“疫苗”。

别人一直很顺利,接种后一周内出现了一些发热,出疹等不良反应,幸而都平安度过。

唯独小巴鲁,可能是刚刚结束成人礼,感染尚未完全清除的原因,接连发了二周高烧,而且还出了不少脓痘,幸亏有姐姐尼莫,种了痘后不辞辛苦地按照齐升的办法,为弟弟退烧,降温,去痘,在隔离区硬是抢回了小巴鲁一条性命。

姐弟情深,令牲口哥印象十分深刻。痊愈后的小伙子满脸有了坑坑洼洼的麻点,倒也显得有些威风凛凛。

一个月后,齐升的努力有了丰富的回报,种痘期间感染死了四人,种痘强烈反应死了五人,剩余发病人员,全部抢救回宝贵生命。

牛痘培养也很成功,齐升对于新生儿童,完全采取了牛痘接种,效果很好。

累,齐升闭上眼睛就一个感觉。白天不停视察接种人的反应,针对症状做有针对性的治疗。

晚上还要及时总结,没有笔和纸张,就找来木头,用有颜色的石头记录。

夜晚有情况随时出诊,片刻不得安宁。

累到晚间爬上茶娅的大床,倒头就睡,没有精力再浇灌鲜花了。齐升从神洞回来后,就已经吃了茶娅这朵鲜艳的花朵,个中滋味,妙不可言。可惜目前累的********,心里有想法弟弟没办法。

牲口哥的生活质量直线下降,但是看到痊愈的病人,接种后幸福的笑脸和感恩戴德的表情,齐升又幸福不已。这可能就是那句名言:痛并快乐着罢。

忙碌的工作,川流不息的人群,自己的每道命令全部被不打折扣地执行,齐升便有了一种强烈的存在感,觉得自己活的很有价值。思乡回家的心情,竟然慢慢藏进心里。

从小到大,牲口哥从没有认为自己是重要人物,小农民的卑微始终深藏灵魂,尽管自己像牲口一样固执和执着,顽强地用自己的努力和汗水,在社会厚厚的人为阶层和壁垒中,撕开一条小小裂缝,找到自己生活下去的微小空间和尊严。

但是这个社会,从来没有给予齐升,一个农民的孩子多少生存的尊严,物欲横流的攀比,潜规则的交易,特殊阶层的悲悯俯视,齐升感觉社会的一切距离自己是那样遥远。

滚滚洪流中,牲口哥感觉自己就是只蚂蚁,尽管是一只倔强的有性格有思想的蚂蚁。

当初齐升治疗部族,结交土人,回报双角哥,一切都是为了早日回家。但是现在,自己竟然有了变化,开始,有点喜欢这种感觉。

飞机失事掉进了原始森林,大难不死,给了齐升强壮的身体;机缘巧合修炼了达摩小册,给了齐升特殊的神通,打开了一扇飞腾的大门;红部活人无数,齐升开始隐隐有了上位者的功德和气质。

日子就在齐升的忙碌中一天天过去。

条件所限,不可能每人都能做出病例,齐升就为每人编上阿拉伯号码,记录在木板上,钉在族人家门口。

红部族人见了鬼画符一样的数字,眼见齐升许多闻所未闻的奇思妙想,看着平时喂牛羊的饲料,几经转化就变成了疗病的灵丹妙药,心里越发敬畏,神使果然天授,出手不凡。

老酋长也接种了人痘,发了几天低烧,吃了几幅老歌婆熬的汤药,出了几身透汗,很快痊愈了。于是心里仅有的一点疑虑打消,神使就是神使,祖先的选择果然英明,心里越发对齐升敬畏起来。

三个月后,天花消退,部族大灾消于无形,神使齐升万人敬仰,威望无前。在老酋长的组织下,红部落举行了隆重的庆祝仪式,感谢太阳神,感谢神使,欢庆逃出千年大灾。

齐升红泥塑像,彩色涂绘,庄而隆重地放进了神洞,居于太阳神和祖先神像下首,承万人香火,受百世敬仰,一时风光无限,声望极隆。

随后,老酋长禅让,齐升坚决不受,几经坚持,众人方才作罢,对齐升更加敬仰。

齐升唯一的朋友麻子小巴鲁水涨船高,被安格高力吸收进了卫队,担任齐升的专门护卫。

小巴鲁的姐姐尼莫被祭祀德琳收为记名弟子,地位直线上升。

五色部落的历史,因为齐升的到来,已经缓缓发生了变化,只是人不自知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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