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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章 元朝卷(3)

【原曲】自别后遥山隐隐,更那堪远水粼粼。见杨柳飞绵滚滚,对桃花醉脸醺醺。透内阁香风阵阵,掩重门暮雨纷纷。怕黄昏忽地又黄昏,不销魂怎地不销魂?新啼痕压旧啼痕,断肠人忆断肠人!今春,香肌瘦几分,搂带宽三寸。

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出处】元·张养浩《山坡羊·潼关怀古》

【鉴赏】原词中有“山河表里”:表,指外面。里,指内面。山河表里,山河内外。“左传。禧公二十八年”:“表里山河,必无害也。”西都:指长安。这首曲写:不论哪一个朝代兴亡,苦了的都是老百姓。无数辉煌的宫殿都化为尘土了,只有百姓的苦难没有尽头。

【原曲】峰峦如聚,波涛如怒。山河表里潼关路。望西都,意蹰踌。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出处】元·张养浩《山坡羊·潼关怀古》

【鉴赏】张养浩(1270-1329),字孟希,号云庄,济南人。历任监察御史、吏部尚书。后来辞官归隐。有散曲集《云庄休居自适小乐府》。这首小令名《山坡羊·潼关怀古》,大意是:历来兵家必争之地的潼关,(在今陕西潼关县,关外有黄河,内有华山,形势险要。)山势层峦叠嶂,如人群聚集,河水波涛汹涌,似猛兽怒吼。关外的黄河与关内的华山互为表里,形势险要。向西面望着长安,使人心朝起伏。秦始皇和汉高祖都在这里建过都城,可怜豪华庄严的万间宫殿,都化成了泥土。每一个朝代的兴起,最受痛苦的是百姓;每一个朝代的灭亡,最受痛苦的还是平民百姓。这首小令是元曲中的精萃,也是古典文学作品中的名篇。用高度概括的艺术手法描绘潼关形势险要,景色雄浑壮阔。沉郁悲怆地描写历来争夺江山的战争给百姓带来的痛苦,无论任何朝代的兴与亡,最受灾难痛苦的都是老百姓。

【原曲】见“伤心秦汉经行处,宫阙万间都做了土”。

凤凰台上暮云遮,梅花惊作黄昏雪

【出处】元·白朴《驻马听·吹》

【鉴赏】白朴(1226-约1310),字仁甫、太素,号兰谷,陕州(今山西河曲)人。元曲四大家之一,在杂剧创作上很有成就。现存有《格桐雨》、《墙头马上》、《东墙记》三种。这首《吹》,是《驻马听》曲,《吹》、《弹》、《歌》、《舞》四首小令之一,是描写艺人吹笛的高超技艺。大意是:那高亢优美的横笛声,穿破云层,击碎岩石。像秋天寥廓的大漠,鹧鸪听到笛声,也要迎风斜飞。凤凰听到笛声就像暮云般聚集在台上,笛声惊落梅花,像黄昏中飘落的雪。人们屏息静听,一声声吹落江楼明月。这首小令,描写艺人精堪的笛艺,穿云裂石,引凤落花,夸张多变的手法,匠心独具给人以美的享受。

【原曲】裂石穿云,玉管宜横清更洁。霜天沙漠,鹧鸪风里欲偏斜。凤凰台上暮云遮,梅花惊作黄昏雪。人静也,一声吹落江楼月。

缥缈见梨花淡妆,依稀闻兰麝馀香

【出处】元·郑光祖《梦中作》

【鉴赏】郑光祖,字德辉,平阳襄陵(今山西临汾)人。曾为杭州路吏。是“元曲四大家”之一,有“名闻天下,声彻闺阁”之誉。著有杂剧十八种,今存《倩女离魂》等八种。这支小曲叫做《双调蟾宫曲》。大意是:半夜在梦中的情景,醒后还感到迷惘。仿佛以苏小小在钱塘歌舞,依稀像楚襄王在高唐会巫山神女。清风吹进罗帐,窗外送来了凉爽清新的空气,月亮照在纱窗上隐约地看到她穿着淡雅的衣裳,身上散发出像兰花、像麝香的芬芳气息。唤起我对她的思念,要想抑制这种感情,又怎么做得到呢?这首小曲。描写在梦中与一位淡雅素妆的丽人幽会,醒来后感到还迷惘难以忘怀。梦中佳人的芳姿,身上发出的幽香像楚襄王与巫山神女的神秘幽会,欢悦之情令他迷醉,萦绕脑际,时时勾起他的思念,要想忘掉是不可能的。

【原曲】半窗幽梦微茫。歌罢钱塘,赋罢高唐。风入罗帏,爽入疏棂,月照纱窗。缥缈见梨花淡妆,依稀闻兰麝馀香。唤起思量,待不思量,怎不思量。

霎时相见便留恋,俊俏庞儿少曾见

【出处】元·周文质《时新乐》

【鉴赏】周文质(约1284-1334),字仲彬。建德(今浙江建德县)人,后移居杭州。出身书香门第,能歌舞,善绘画,工词曲。这一首小曲的大意是:只是短暂的相见,就使我产生眷恋之情,你那美丽的芳容,是世上少有的。就像一朵洁白如玉的莲花,在湖边亭亭玉立。仔细地瞧,爱怜之意在我心中油然而生。你身上的幽香,轻拂着我的面颊,这完全是前世的姻缘呵!这首小曲描写多情的青年邂逅一妙龄女郎,便一见钟情。好像是一个故事,又像一首民歌,更像一幅画,情景融洽,在描写爱情的诗词中,独具一格。

【原曲】霎时相见便留恋,俊俏庞儿少曾见。一朵白玉莲,端端正正在湖边。细看,可怜。香风拂面,真乃是前缘。

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韶光度

【出处】元·薛昂夫《双调·楚天遥过清江引》

【鉴赏】薛昂夫,名超吾,字九臬,新疆人。曾做官,晚年隐居杭州臬亭山。擅篆书,有诗名。这首曲大意是:有情地把春天送走,却无法把它留住。既然明年还要来,倒不如现在就别走。桃花也懂得忧愁。春天一走,红玉似的花瓣也一片片飘落。遥望江南,看不见春归去的路。春如果有情,它比人还要愁苦,不觉得就把美好时光虚度了。晚霞映照着山外的青山,春江渡口傍还有渡口,不知道什么地方才是春天的脚步停留的处所。这首曲写送春,惜春,伤春,一反过去诗词中的手法,他不写人,而是写桃花,写春自身。寻觅春的归路和住处,从多角度、多层次的抒情,层层推进表达情感更为深切动人。

【原曲】(楚天遥)有意送春归,无计留春住。明年又着来,何似休归去。桃花也解愁,点点飘红玉。目断楚天遥,不见春归路。(清江引)春若有情春更苦,暗里韶光度。夕阳山外山,春水渡傍渡。不知那答儿是春住处烟霞状元,江湖醉仙

【出处】元·乔吉《(绿么遍)自述》

【鉴赏】乔吉(1280-1345),字梦符,号笙鹤翁,山西太原人,流寓杭州。他才貌双全,但一生潦倒。今存杂剧《两世姻缘》等三种,散曲二百多首。他流落江湖,寄情诗酒,自称“江湖醉客”。本首小令,自述的正是这一生活态度的情趣。大意是:不想独占鳌头中状元,不想名垂青史列为名贤。但愿天天有美酒喝,做一酒中的圣人,在诗中参禅悟道。做一个青山绿水中的状元,做一个醉酒江湖的快活神仙。与朋友笑谈这人世间,也就是进了翰林院。值得留恋的是,我吟风弄月,在诗酒中快乐地度过了四十年。作者生不逢时,怀才不遇,笑傲江湖,吟风弄月,以诗酒自娱的江湖生涯,使他悟彻了人生的真谛,视官场名利为无物,逍遥快乐地度其一生。这种神仙似的自由生活,比金榜题名,名垂青史更加有意义和价值。

【原曲】不占龙头选,不入名贤传。时时酒圣,处处诗禅。烟霞状元,江湖醉仙。笑谈便是编修院。留连,批风抹月四十年。

黄金不富英雄汉

【出处】元·乔吉《山坡羊·寓兴》

【鉴赏】这首小令大意是:有的人想要像大鹏展翅,搏击长空九万里,有的人想发大财腰缠十万贯,有的人想要做快乐神仙骑鹤上扬州。我自己的人生道路坎坷,充满荆棘,前程渺茫。真正的英雄汉,没有黄金富贵。到处都是炎凉的世态,无论是白眼抑或是青眼,都是势利眼。作者在这首小令中,描写了人世间,有人追求名利富贵,有人想作快活的神仙,都带着势利的眼光,为名利忙忙碌碌,人与人之间冷漠无情,自己的前途暗淡,不愿意去追求功名富贵,只做一个江湖中以诗酒自乐的快活人。

【原曲】鹏搏九万,腰缠十万,扬州鹤背骑来惯。事间关,景阑珊,黄金不富英雄汉。一片世情天地间。白,也是眼;青,也是眼。

黄金壮起荒淫志,千百锭买张招状纸

【出处】元·乔吉《山坡羊·冬日写怀》

【鉴赏】这首小令名《中吕山坡羊》,描写社会上那些富家公子,仗势腰包里有几个钱,便宿花眠柳,惹是生非,最后落得铛入狱,还不知悔悟。这首小令的大意是:富家公子们,为人反复无常,不讲信用,薄情寡义。像傻瓜似地不懂得人世间好花不常开,好景不常在,福兮祸所伏的道理。贪婪地聚敛钱财,花天酒地,沉溺女色。仗着家财万贯,便荒淫无度,惹是生非,挥霍了千万两银子,换得的是认罪招供的纸一张。到了这种地步,还不知悔悟,心中还在想着荒淫放荡的事。

【原曲】朝三暮四,昨非今是,痴儿不解荣枯事。亻赞家私,宠花枝,黄金壮起荒淫志,千百锭买张招状纸。身,已至此;心,犹未死。

眼中花怎得接连枝

【出处】元·乔吉《水仙子·怨风情》

【鉴赏】这一首小曲,描写一个闺中少女坚贞守节的怨情,在失望之余并不绝望,而是毅然决然重新振作起来,不再自寻烦恼,不再去相思苦恼了。整首曲,全用比喻,生动形象,别具一格。其大意是:映入眼帘的两朵花,不可能结成连理枝具。(意即夫妇)使人愁锁眉梢,要打开这把锁得重新配钥匙。把这段让人伤感的恋情用画笔勾销,把闷在心中的痛苦思念用剪刀剪断。原来是一对美好的鸳鸯,如今你却另外配了雌雄,就像寻芳的野蜂,飞到别的花枝上,连影儿都不容易看到了,我苦苦为你守贞节,臂上的守宫朱砂标记还很醒目,这有什么用呢?无非是白白害死了一只守宫(即壁虎),从今后,我要像春蚕变成了蛹一样不再吐丝,不再相思和烦恼。(蝎虎即壁虎,也叫守宫,古人认为把守宫用丹砂喂养,捣碎,涂于女人手臂上,如果女人不和男人接触,标记就不会消失。

【原曲】眼中花怎得接连枝,眉上锁新教配钥匙,描笔儿勾销了伤春事。闷葫芦刘断线儿,锦鸳鸯别对了个雌雄。野蜂儿难寻觅,蝎虎儿干害死,蚕蛹儿毕罢了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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