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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天亮了,他们一起回去,进了城门,城里特别热闹,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一件事,那就是高大常遇刺的事情。

不知不觉走到了徐府的正门,几个守门的人笑眯眯上前迎接,未料长风很冷淡,简直是热脸贴在冷屁股上,“李头儿,你在徐府已经有不少日子了吧,我们徐府一向以热忱待人,大门为任何人敞开,来者皆是客!”长风说道。

李头依旧陪笑说,“这个自然知道!少爷就放心吧!我李头从没为难人过!”

“没有,你还记得她吧!”长风指着一旁的若水说道。

“你?你……你是谁啊?我可没得罪过你,怎么能在少爷跟前嚼舌根?”李头厚颜无耻为自己开脱,再者,被他赶走的人不下千百,一个若水又怎么会放在心上?

“算了,事情过去就让它过去,我不会记仇,但是你这样做,势必会影响徐府的形象,所以请你以后不要再以貌取人!”

李头的脸唰一下白了,长风把手搭在若水的肩上说,“以后要再敢为难他,为难任何一个前来拜访的人,这活儿你也别干了!”李头连忙点头说是。

自从跟着长风之后,若水几乎没受过什么委屈,尤其是今天教训那个狗眼看人低的李头,心情更是好的没话说,正得意着,管家火急火燎喊道,“大少爷,你到哪儿去呢?老爷四处找你,王爷来了!”

“王爷怎么来了,多久呢?”

“一会儿!老爷叫你快去!”

“你先去回老爷和王爷,我换身衣服马上到!”总管说是,转身欲走,他叫住,“还有别说我刚回来!”“是!”总管回答,欲走,又被长风叫回来说,“还有一件事,这个丫鬟以后就跟着我了!”总管瞪大眼睛,指着若水,“丫鬟?他不是你的侍童吗?”

“总管大人,我是阿若啊,前天才进的徐府啊!你可真是贵人多忘事!”若水笑着说

“你这丫头,飞哪儿去了?一天到晚都不见人影,是不是不想干了!”

“管家,事急,忘了跟你说了,她昨天跟我出去办事情!以后她就到我房里吧,这丫头精明,能干着!”

总管本想教训一下新来的丫鬟,没想到长风会维护,说,“少爷用她是她的福气,丫鬟也是少爷家的,少爷要用谁,老奴也管不了!”

长风说,“好吧,快去回老爷吧!”管家迅速离开。

他转身对若水说,“你也去换身衣服,弄好了到我房间来!”

“让客人等是不礼貌的,我看直接过去吧,等等!”说着帮他捋了捋散乱的头发,笑着说,“好了,走吧!”

两人风驰电掣地来到了大厅,长风在前若水在后,一见王爷,长风先行了礼。若水也跟着行礼。从门口进来,她一直是低着头的,毕竟她对一些礼仪,一些人都不熟悉,低着头走才够安全,大不了犯错了,腿一跪,说‘奴才该死’之类求饶的话语。这是她总结呆在这里生存的方法。

王爷让长风坐在他旁边,徐老爷也对面坐着,若水站在长风的身后。王爷说“本王今天来主要是询问昨晚高大常遇刺的事。今日早朝,高丞相在文武百官面前明志,势要将刺客绳之以法。”王爷的声音回荡在若水的耳边,好不熟悉,但她没有抬头。

长风听了王爷的此番话惊到,“此事怎么传到朝堂上呢?高丞相不怕皇上派人彻查此事?”“想那高家大公子仗着他爹的权威横行霸道,胡作非为多年,皇上若派人查此事,岂不惹祸上身?说起那刺客,不可不谓勇士,如今四海之内谁不知道高丞相!老夫想若不是有什么深仇大恨亦不会去冒那个险!”徐老爷说道。

长风说,“爹说的是,高丞相老奸巨猾怎会自找麻烦,再者,高家公子受的不过是皮外伤,没必要闹得满城风雨!”王爷和徐老爷惊异地看着长风说,徐老爷说,“你怎么知道他受的是轻伤?没有证据不能胡说啊!”王爷说,“如果传到高丞相耳里,可是诽谤朝廷命官之罪!你怎么知道的?”

“难道,难道,你昨天也去了逍遥坊?”徐老爷看着长风,又看看他身后站的那个侍童,两个人看起来有点疲倦,衣服也松松垮垮,于是走到长风面前,又走到身后,看了看若水,转了一圈,回到位置上,指着若水说,“把头抬起来,说,你们昨晚去哪儿了!”若水心想,“这下完了!”

“爹!”长风站起来了,徐老爷发怒道,“我在问下人话,等会有你说的!”长风见她不停地用手绞衣袖,显得很不安,于是,为不让她为难,交代了昨天去过逍遥坊。徐老爷一听气不打一处来,“你,你,怎么能去那种地方呢?不孝子啊!你,你到祠堂面壁思过,没有我的允许不准离开!”若水见状替长风辩解道,“老爷,长风……哦,不,是少爷,少爷昨天是被我叫去的!但是我们什么都没有做!真的,什么都没干,我可以跟老爷保证!”

“你一个下人怎么能叫的动他这个大少爷,还不是自己想出去潇洒。我们徐府的脸面都被你这个畜生丢尽了!”徐老爷指着长风发火道。

王爷说,“我也相信长风的为人,他去那里自然是有要事要办!”

“让王爷见笑了!王爷就不要再为小儿说好话了!”

若水则在一旁哭了起来,大家惊异看着她,徐老爷问,“你哭什么?我还没打你了!谁给你的胆子去诱惑少爷!”

“爹!”长风欲说什么,若水哭得更大声,说,“老爷你真的冤枉少爷了,少爷是个好人,之所以去那里为的是帮我寻找失散多年的好姐妹。是我利用少爷的善良,在我的央求下少爷才和我一起去的!求老爷不要惩罚少爷!”

“徐老爷,你应该了解长风的为人才是。他断不会做出伤风败俗的事情!”王爷说。

由于王爷在一旁,徐老爷也不好再说什么,转而对着若水大发雷霆,“下次再带少爷出去鬼混小心你的狗腿!”若水假装连连答应说是。

“姑娘,可认识本王?”若水顺着声音抬头一看,疑惑不少,震惊蛮大,他怎么是王爷?“你……你……”若水吞吞吐吐不知说什么,徐老爷很奇怪看着所谓的“侍童”,这是个丫头?王爷又怎么会认识她呢?

“什么你你,他可是当今皇上的弟弟,端王爷!”徐老爷一旁教训着。

“什么,他就是端王爷,未来的宋徽宗赵佶?那么有才的一个人,最终却落得被金人俘虏,魂断他乡?”想着未来之事,若水不免为这个风流潇洒,气宇非凡的王爷担忧。只听王爷笑道,“不要紧,这丫头有恩于本王,本王还没机会报答她,既然是你徐府的人,那麻烦徐老爷帮本王好好待她。”又转向长风说,“她就是上次跟你提到的那位姑娘。这个丫头能干着,曾帮过本王一个大忙!”若水一时思维混乱,不想说什么,也不知道说什么。

长风听着王爷的话,心里有醋意,却又不敢表露出来说,“哪敢,阿若不过是个不起眼的丫鬟,才进徐府不久!”

“本王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希望徐老爷可以好好对待本王的这位恩人!再者本王一下早朝就直奔府为的是想了解对高大常遇刺一事的看法!”

“老爷,昨天我也亲眼见到,要不是少爷出手救了他,利剑早就刺穿他的心脏,一命呜呼了!后来还迅速搬救兵回来了,这都说明高丞相在说谎!”若水也在一旁插嘴道。

“这没有你说话的份儿!”徐老爷指责了她,“不要没大没小的!”

“徐老爷啊,她既是本王的恩人,就不必讲究那些礼仪了!”

徐老爷点头说是,而王爷一口一句恩人,令长风很不舒服。

“这高丞相意欲何为?”王爷说。

长风的心思全在王爷与若水身上,怎会去思索他人的事,徐老爷也想不明白。若水想想说,“可能是……”话一出,眼神与徐老爷严厉的眼光相遇,便闭上嘴巴。没想到徐老爷也开明,说,“想说就说吧!看你是能说出个什么来!”

若水这才说,“可能是丞相想重振自己的威信,好让天下人知道在得罪他的下场会很惨。另外,我听人说他这个人奸诈,在朝堂上提高大常受伤的事,必有小人会趁这个机会谄媚他,归根到底对他是百利而无一害。不知道说的在不在理,反正小说都是这么写的!”

王爷鼓掌赞叹道,“哈哈!徐老爷啊,我早就说过,你们府的这个丫鬟不可小觑啊!不过时候不早了,本王告辞了,若水,本王先走一步,以后有机会咱在切磋切磋!”

“好!我还想好好跟王爷学习学习了!”若水笑道,想着能跟宋徽宗学习字画,心里甭提多高兴。

王爷满意离开,长风与徐老爷一直送到门口,上车前还说,“那丫头挺讨人喜爱,不可多得啊!本王以后会经常来的。”

“恭送王爷!”两父子一起俯首拜别。

看着王爷的车马缓慢离开,徐老爷眉头紧锁,若有所思,而长风也是满腹的心事,充满他脑海的不是刺客事情而是关于若水与王爷,他没想到王爷先前说的那个深藏不露的丫鬟竟是她?这丫头怎会有如此本事?徐老爷转身问长风,“那丫头怎么会认识王爷?她到底什么来头,倒像是个新来的!”长风不语,一旁的刘总管忙说,“那丫头是前几天进的府!”

“怪哉!怪哉!长风啊,你是不是早就认识她,你们之间不像是只认识十天半月的!老实跟爹说!”

“我,我……”长风吞吞吐吐,老爷语重心长的说,“风儿,这件事可不简单!今王爷几番叮嘱,足见对那丫头用情之深啊!”看长风没反应,又接着说,“有些事,不用多说,你也知道该怎么办!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是该谈婚论嫁了!”

长风的脑海里都是王爷对若水的关心,想想自己的身份又怎敢对这个未来的皇帝说个不字呢?他想着想着,心里极其难过,若水天真无邪的笑容,不加防备的单纯使他欣喜又害怕,他不敢面对她,更怕以后王爷会把她从自己的身边要走!他没有回房间,而是逃到城外的小房子里,临走时,告诉总管不要告诉任何人他的去处,若是人问起来就说去谈生意了。

人的感情总是在第三者介入的时候才醒悟对方的重要,浓浓的醋意,淡淡的悲伤,无名的失落,这不正是长风的真实写照吗?他已经喜欢上单纯的若水。而一旦有了心结,再怎么逃避都不管用的,只有面对它才能克服它。

在外呆了十来天,长风回来了,听到这个消息,最为激动的人是若水,于是穿着长风曾经送给她的衣裳,仔细梳洗一番,端了一盆水给他清洗,一见到长风,掩不住内心的喜悦,笑着迎上去,说,“长风,你回来啦!水已经准备好了,洗洗吧!顺便把脏衣服换掉吧!”她把干净的衣服也准备好了。而长风一想到王爷对她的仰慕,关心,心中就有一股无名之火,也不知怎么的,竟愤怒把水打翻,热水淋了若水一身,她不知道他怎么呢,欲说什么,竟被长风无情打断说,“本少爷很脏吗?你要是嫌我,何必来伺候我,你接近我究竟是何目的,要是想攀高枝,直接去王府不就得呢?”若水眼睛噙着泪说,“长风,你……”话还没说完就被无情地打断,“还有,以后不准叫我名字,长风是你叫的嘛!你这个骗子,快从我眼前消失!”若水被他莫名的怒火吓着了,她不知道发生什么事,十几天不见,像变了一个人似的。不错,她与他虽然认识时间不长,却一直把他当做自己在这个地方唯一的朋友,什么事都告诉他,真诚相待,如今却被最在乎的人说成是骗子,那种委屈和痛苦,谁会受得了。一想到这里,若水的眼泪悄无声息地流了下来,而长风却不去看她的脸,她的眼泪。两人默默不语,整个屋子安静极了。正巧秀英奉老爷之命前来找长风,她一进门就说,“大少爷,老爷……”还没说完脚就踢到了滚到地上的盆子,盆子发出的“咣当”声打破了房间里的静寂,若水慌忙擦干眼泪,长风转头看见惊的不知所措的秀英,那秀英十六岁,也出的漂亮干净,再用余光瞟了一眼若水朴实的脸庞,故意笑着走向倚在门口的秀英,说“秀英啊,有什么事吗?”声音何其温柔,与和之前的暴躁天壤地别。

“怕是了,我与他相识不过短短两三个月,那秀英跟在他身边也有好些年了’感情自是深,为什么我要无缘无故遭受这委屈。”她在心里想。

“哎!我为什么会这样丢人!真傻!我就是个骗子,一个贪慕虚荣的骗子!”若水说完,“啪——”一巴掌毫不留情打在那张白净的脸上。而那一巴掌足以震惊所有人,她抬起头骄傲地从长风眼前走过,不留一句话,哪怕一个表情。秀英被若水刚刚的举止惊呆了,心想好个刚烈的女子。

随着若水渐渐走远,长风不知怎么的突然没了心般失落,秀英看着她的公子痴痴地看着若水消失的方向,心想,“他哪日若能待我如此,我便是死了也心甘情愿。”“大少爷,大少爷!”秀英轻声地叫道,长风回过神来,看着秀英说,“怎么呢?”声音既没有暴躁也没有多情似地温柔,秀英看着眼眶都红了的少爷,心里多么不是滋味,便掏出手帕欲给他擦眼泪,说,“公子既不舍为何不去挽留?”长风脸“唰”的扯了下来,甩开她的手说,“谁不舍,她爱去哪儿去哪儿!以后不准在我面前提她。”“奴婢看得出,公子明明是很喜欢阿若,为何……”“我的事情什么时候轮到你管!”长风没好气的说,虽然心里正为刚刚对若水发火一事懊恼,却不想被人看穿又不想承认。正巧老爷身边的丫鬟又来传唤说老爷有事商量,请少爷快去。长风说,“回老爷说,我马上就到!”

原来自从若水来到府上不过十几日,府里弥漫着全是她与长风的流言蜚语,为了顾及长风的名声,以及徐府名誉,再者听王爷的口气,有意于那个丫鬟。无论是保全名声还是不得罪于王爷,都得和那个丫鬟保持距离。长风正为王爷与若水的事情发火,怒气还未平,而他爹恰此时提出这事,长风也不反对,只是点点头,表示以后不再见若水。

其实世间许多错误都是由于愤怒造成的,殊不知“退一步海阔天空”,如果心平气和解决矛盾,那么世间会少多少不必要的误会。人一发怒,只为发泄那一刻的情绪,忽略别人的感受,结果可想而知,要么破坏彼此的情意,要不造成终身的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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