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广场呈现出一个圆形,约莫三亩大小,地面全是弧形的厚重条石砌成,呈现出暗红色,却是不知这是什么石材,严丝合缝,哪怕一枚铜钱也休想掉进石缝中。
广场分为八个方位,却是有着八个牌楼,每处牌楼对应这一条道路,或者一跑石阶;沿着这些向上的石阶,往上走一百阶左右,遍布着宫观、道院、亭台、楼阁等宏伟的建筑群,建筑遍布峰峦幽壑。却不知是何材料筑成,沐千年风雨而不蚀,迎雷电竟未损,似是岁月无痕,堪称世间奇绝。
聂云好奇的打量着这八座牌楼,企图通过这牌楼上的信息,知晓这阵法堂是研究的哪一种阵法。是和前世的奇门遁甲相似,还是和伏羲八卦相同?亦或者是两种阵法都有研究,更或者是和两种阵法都不相同。
如果是其中某一种的话,自己这个穿越者,怎么都有一丝优越了。因为如果只是一种,自己就可以试着推敲出另外一种。
这两种阵法,聂云前世虽然没什研究,捡不了现成的便宜。可毕竟还是看见过成品的,这轮廓在脑海中还是清晰可见,想到这,聂云今日难得的露出了点喜色。
几人刚刚站在广场这会,已是有几名弟子,从这个广场的一个门出来,从另外一个门进去。经过这公孙堂主之时,自是一个个恭恭敬敬的上前来见礼。这公孙堂主只是衣袖一挥,摆了摆手,就轻易的将其打发了。
修仙者跟凡人不太一样,没有那么多的繁文缛节,一切讲求心境通达。是故当日公孙堂主在宗主面前,自称老夫,不用自称奴才、或者卑职这类自贬身份的词语。
公孙堂主昔日‘交友不慎’,今日终酿苦果;今日入宗仪式上,让其出尔反尔丢脸不说;更可恨的是,还顺带遗留了一个大难题给他“那就是到底要不要给这家伙(聂云),一块本堂的外门弟子令牌;你说不给吧,日后他怎么进得了,这阵法堂外门弟子所在的寓所;你说给吧,今日这宗主可是说了,剥夺其阵法堂外门弟子的一切福利。一时间还真是颇为棘手,难以决断。”
愁眉不展之际,公孙堂主看了看‘罪魁祸首’——聂云;可是越看越是气人,这小家伙不像其余几人,小心翼翼的模样,而是一脸好奇的神色,四处打量,看个没完,突然还露出了一丝得意的微笑。公孙堂主越看,越觉得这家伙是在讥笑自己。
就算是一个普通人遇到这种情况,都会有些不爽,何况是执掌一堂的堂主。
公孙堂主把脸一板,盯着聂云寒声道:“你小子在讥笑老夫?”
聂云正想的出神,突然听着公孙堂主这么说,自是左右顾盼,见自己一人又被众同门‘孤悬海外’,给孤立了出来。
公孙堂主没好气的道:“看什么,老夫说的就是你。你说,你刚刚是不是在讥笑老夫?”
聂云一听,险些没吓出心脏病来,这罪名可是不轻,自己哪里承担的起,赔笑道:“堂主大人说笑了,小子对您那可是佩服得五体投地;敬佩之情犹如黄河之水,滔滔不绝,哪敢有半分不敬之心。”
公孙堂主一听,眉头一缓,微笑道:“哦,谅你也不敢!”随即又道:“黄河”是个什么东西?老夫以前怎地不曾听说。
聂云一听,心头大汗,解释道:“黄河乃是小子家乡的一条大河,河水汹涌,从不断流,养育了……”
公孙堂主不愿意再听他东拉西扯,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你说,你跟孙老头什么关系呀?把事情的经过,详细说给我听,不可遗漏。”随手一挥,就布置了一个淡绿色的光罩,将聂云和自己罩住。
这公孙堂主心中十分郁闷,他跟这孙久南孙长老交情匪浅,两人还是低阶弟子之时,已然认识,还曾和和他一起出过任务,寻过宝什么的。几乎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
只是现在年老,图个安稳,自己衷心阵法一道,潜心研究,以求修为更进一步。终究还是在百年之前,突破了金丹中期。又恰逢上一代堂主意外身故。经其余各堂口堂主推举,接任阵堂堂主之位;而孙老头则是潜心修道,顺便在执法阁做事,担任这‘紫袍管事’的职位,在宗内也算得上德高望重。
两人又好围棋,所以平日里两人关系一直不错;是故在那种情况之下,公孙堂主也能为孙老头挑下大梁——力抗炼体堂堂主赵雷。因此要说天玑宗内对孙久南,了解最深刻的人,恐怕就是这公孙堂主了。
这孙老头在其心目之中,可是越老越小气,每次和他下棋的时候,让其添上一点彩头,这家伙总是不肯。无奈,偏有拿他没有办法。
今日不知为何,这孙老头肯抹面,去求那炼体堂外门弟子的福利不说,还眼也不眨的拿出一万功勋点认罚,自然让其大感意外。所以对聂云的身份十分的好奇,虽然那孙老头传音给他说过一些,但是事出突然,说的也是不清不楚,不详不尽。
聂云一听,顿时明白这公孙堂主拐着弯问自己的话呢,心道:您老人家就不能直接一点、坦率一点;“你想要,直接说。”不带您这么玩的,堂主大人。
当即不敢怠慢,从头开始诉说,例如他怎么认识了老和尚,然后又为自己检测资质,发现自己有炼体的根骨,后来又怎么将自己来到离京城,去了哪些地方,吃了什么东西……;‘详详细细’,‘里里外外’的告诉给那公孙堂主,公孙堂主开始听的很是起劲,但是一会儿过后,也有些烦闷,这聂云诉说得太过详细,仿佛就是吃个饭,逛个离京城,也能被其讲上三天三夜。
公孙堂主听了一会,实在是受不了他这罗里吧嗦的讲述,皱眉道:“讲重点,讲重点!”
聂云无辜着眼神,看着公孙堂主道:“堂主大人,小子不知道堂主大人想要听的重点。”
公孙堂主,深吸了一口气,压抑住自己不悦的神色,淡然道:“挑你觉得是重点的讲。”
聂云听罢,赔笑道:“小子遵命。”当即又挑选了一下‘自己’认为是重点的说。
聂云这么详细的诉说,倒不是聂云蠢笨,不知道讲什么是重点,反而恰恰相反,知道哪些是重点,哪些能说,哪些是不能说的。但是一想到修仙者那些鬼神难测的手段,倒也不敢胡言乱语,诓骗这公孙堂主,是故在这拉拉杂杂的细说一通,让其说出这句话;至于后面么,自然是任由聂云发挥了。
至于自己穿越者的身份;这具身体原本诡异的情况;以及那血玉融入自己的身体;小云的天品九灵根体质;以及老和尚提到过的《灵根略解》,赠送自己的功法,等等这些情况自然是只字未提。
聂云这么做,可是有着十分深远的用意,一方面不用说假话;另一方面则是,将来这公孙堂主和孙老头对话之中,公孙堂主发现自己说谎的情况,为自己埋下祸根。
有了之前公孙堂主那番话,这情况可就大大的不一样了;一旦东窗事发,到时候聂云还可以说成,自己认为那不是重点。所以没讲。是你公孙堂主,让我将我认为是重点的内容讲清楚,我已经讲的很清楚了,至于其他的么,不好意思,小子眼拙,没看出来那是重点,到时候你能奈我何。
聂云不知道自己这个小小的计谋,不经意间,又救了自己的一条小命儿。
随着聂云的诉说,公孙堂主自然也明白了个大概,依旧有些忍受不了聂云这跳跃性的诉说,等到他说道老和尚聂云带着他去那黑石塔的时候,这才提起神来。
这黑石塔公孙堂主还是知晓的,因为那石塔上面的阵法,符文都是他阵法堂的杰作。虽然不是他亲自前去布置,却是阵堂一个长老布置。那长老阵法一途造诣不如自己,但也是修仙界难寻的高人。那阵法的作用很多,例如监视、防御、聚灵等作用。尤其是针对融合期的修士,一旦有融合期以上的修士,进入这离京城的范围,坐镇的国师立刻就会知晓,并加以‘警告’或者‘许可’该人的进入。一旦有人硬闯,这黑石塔就会变成一件大杀器,变成国师手中的一把利剑。在此石塔的加持之下,融合后期的国师,甚至可以战胜金丹初期的修士,或者对抗金丹中期的修士,坚持到宗门援兵的到来。所以一般的散修倒也不敢轻易的进入这离京城中。
不过世事无绝对,一旦到了金丹后期的大修士出现,这黑石塔又济得了什么事,别说防御反抗,就是连检查都是不可能。
况且这又不是宗门大阵,怎么可能布置太过高阶的阵法,能在这凡间城池,布置如此阵法已是十分难得,唯有天玑宗这等大宗门才有这等手笔,出手如此豪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