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太快，枪炮都出了口。没办法了，那就继续忽悠吧。张硕道：“是。这枪和炮是西方这十几年的主要武器，不过几乎掌握在了英国和法国手里。这枪呢……”他立即走到高俅的书台，拿起毛笔，在一张宣纸上画了一幅古枪和一门古炮，直让三个看得一脸迷惑。
张硕解释道：“这是西方目前的作战武器火枪和火炮的外形，火枪的射程大约一千多米……那是西方的算法，折合我们大宋的尺寸，大约是四百丈左右，威力极大，可以说什么坚甲都可以贯穿。就是因为这火枪的发明，这十几年，英法两国的军队已不再穿戴盔甲了。至于火炮，射程是二至三里，一炮足可以轰塌城墙。有了火炮，那城池是形同虚设。这十几年，英法两国已不再筑新城了。如果我们有这种武器，对着金人的骑兵，任他兵精马良，咱们只管枪打炮轰，一里外就完全可以把他们全部解决掉。”
高俅眼热心切，脱口道：“硕儿，这什么枪枪炮炮你能不能造得出来？”蔡京童贯同样是眼光灼灼，很是期待。
我勒你个去呀，就你北宋的水平还想搞这玩意？张硕挠着头道：“每一种新武器的发明，可不是凭空而来的，必须是科技发展到了一定的水平，才能水到渠成。咱们大宋比西方远远落后，再加上我们历代都不注重这科技发展，所以现在嘛……还真不行。”
高俅很失望，蔡京却道：“贤契，你这什么科技……”
张硕道：“科技，就是科学技术，简单来说，万事都有一理，只不过你能不能去发现而已。这其中的理，按西方的说法，就是科学。把这些理加以利用，就能形成一种技术。”他看这仨脖子都是一伸一缩的，明显是绕满了雾水，便说道：“小侄就用西方的一个故事来简单说说吧。三位长辈，如果树上有一只苹果……”
“苹果？”高俅很不解。张硕这才想起，这苹果在宋朝有可能还没传进来，便改口道：“这苹果是西方的一种果子。现在我们大宋还没有。就当他是梨子吧，当有一颗成熟的梨子掉下来砸到你头上的时候，三位长辈，你们会怎么想？”
高俅笑道：“那只能是自叹倒霉啰。”
张硕道：“是，大部份人都是这样想的。但在西方却是有一个叫牛顿的人，有一次偶然给那果子砸中头之后，却是要苦苦思索，为什么这果子只会垂直掉下来，而不是掉到天上，或者掉到旁边……”
高俅忍不住笑道：“这也是问题？难道那果子太重了，砸伤了那人的脑袋？”
张硕道：“在大宋，所有人都可能会这样想的。这就是我们和他们之间的差距。高叔父，事实上，这果子只会垂直，就是蕴含了科学。这个牛顿，心中有了这个题，就是穷思苦想，做了无数的实验，终于给他探明了其中的机理，发现了一个叫万有引力的定律。意思就是任意两个质点通过连心线方向上的力相互吸引。该引力的大小与它们的质量乘积成正比，与它们距离的平方成反比……三位长辈，这些你们肯定是听得一头雾水，或者会认为我是脑子进水了在胡诌，但事实就是如此，西方的后人就是根据他们历代科学家的不断探索，科技水平是一日千里般地发展着，水到渠成之后，就出现了枪枪炮炮这样的这样超出我们想像之外的东西。就像我带回来的那些医疗用品，没见过之前，你们肯定会认为我在扯蛋，事实上那边的事物真的是发展得比我们快多了。”
童贯点头道：“不错。没看到那些透明的琉璃，以及那些刀片等物事，叔父我确实会认为你在胡说八道。硕儿，你从那边过来，能否把这什么枪枪炮炮……”他还是没死心。
张硕摇摇头道：“现在我们大宋的科技太落后了。首先这电还不能解决……”
童贯一愣：“电？”
张硕道：“电，就是一种看不见，摸不着，但却非常有用的东西。这电的发明，是这样的，英国五十年前有一个叫富兰克林的科学家，对着那雨天的闪电发生了兴趣，他突发奇想，这自然界的闪电会发光，能不能给人类带点用处呢？他是不断研究，甚至以身去试雷电，用铁线放铁风筝上去，遭雷击电闪，侥幸不死后，他又经过无数的试验，他终于发明了这电。就是利用发电机，发出了些闪电那样的东西，有了电，西方的科技发展更是一日千里，电灯电话机械纷纷制造出来了……说实话，小侄回到大宋，最不习惯的就是在晚上，在英国，有电灯，一拉开关，满屋透亮，不用像我们这里点油灯蜡烛……”
他不停地向这仨传授着科技知识，都是些老家伙，想必都很难接受。不过那医疗用品和器械已让童、高两人是深信无疑，看样子是很相信的。
至于蔡京，眉头松下来后，便是感叹道：“如此说来，张贤契所在的西方，那些人确与我们大宋不同，幸亏离这边远，不然我们大宋还真是够呛了。”
张硕道：“太师说的是。小侄估计，如果英国的兵带足弹药，有一千人足经把我们所谓的百万大军全部打趴。这不是危言耸听，在枪炮面前，我们人再多也是白搭，唯一的方法便是如人命去填他们的弹药了。想来好笑，这火药本来就是我们老祖宗发明出来的，但好几百年了，我们只是用来做些礼花炮仗，而火药传入西方也就是七八十年，人家已用此造出了杀人利器，这就是西方和我们大宋的区别。差距很大。但可惜啊，英国的发展是很快，但人就是人，一但沾上了享乐腐败之风，始终逃不脱亡国灭种的命运。那德国本来可是用着我们大宋这些弓弓驽驽这样的冷兵器，但就是用这些简陋的武器，还是把两大强国灭掉了。英法两国的前人发明出来的东西，最终还是给落后的民族享用。可见这胜负的关键还在于人。可惜，小侄在目前的大宋是没看到过丝毫希望，说得不客气，就是有了枪枪炮炮，估计也难免会给金人所用。”
三个老奸难得的露出了羞愧神色。高俅道：“硕儿，话不能这样说……”
蔡京却道：“里甫，张贤契说的没错。或许是旁观者清吧，老朽致仕后是越来越明白了。如果没有金人的威胁，或许咱们还可以一直延续下去。但张贤契所说的英国气运，与咱们目前形势是如此相近，所谓万物一理，这大宋的命运似乎已定矣。老夫痴长几岁，或许等不到那一天，但两位贤弟却是正值当年，日子还长得很，此事得从长计较。”
张硕望着这个老家伙，眼睛瞪得大大的，真的很诧异，只想：“你是历史上排得上号的大奸巨恶，怎么能这样子？脑子进……放水了？”
蔡京似乎明白他肚子里的小心思，呵呵笑道：“贤契一定以为老夫是个老糊涂吧？”
张硕摸着头，直言道：“这个……说实话，太师在民间的名声真不怎么样。我一直以为……想不到太师竟然是个明白人，这可是大汉民族之福啊。”他很感慨。
蔡京没生气，微笑着道：“三十多年了，很久没听到像贤契这般刺心刺肺的言语了……”
高俅解释道：“元长，硕儿从西方归来，语言是直了点……”
蔡京摆摆手道：“确实逆耳，但系忠言。呵呵。道夫，里甫，咱们享受了大半辈子，是时候为我们大宋的前途考虑考虑了。一则为公，一则为私，若发生变故，你我俱是那箭垛啊。老夫可不想像那什么菲……”
张硕忙道：“英国首相，菲利蒲斯。”
蔡京点头道：“对，他是活活饿死的是吧？”
张硕点头道：“确实如此。”
蔡京道：“道夫里甫，若大宋真受金人攻击，你我的命运恐怕比其更惨，所以……”他沉吟起来。
童贯道：“元长，你足智多谋，这事应如何处？”
蔡京道：“辽无论如何都无法保全，说来说去还是剩强军这一途……”
童贯叹了口气：“这恰恰是最为艰难的，大宋的祖宗重文轻武，积弱已久，我治军良久，自然知晓。说实话，此次征辽，我无半分把握。”
怪不得历史上童贯征辽，数十万大军倾刻就崩溃，原来主帅已存怯敌之意。张硕忙道：“三位长辈，我们大宋能人异士众多，却也不会轻易给外人征服的。时间还有，只有我们在三两年内练出一支精兵，那就足够抵挡金人的进攻了。金人本身兵力不多，常年征战，估计兵力会严重不足。”
童贯道：“硕儿有所不知，金人起事时，兵力确实不足。我就听过北方的传言：女真不满万，满万不可敌。如今他们是几乎接受了辽国的人口，兵力嘛，即使没上百万，四五十万肯定是少不了的。”
你既然知道，还那么落力去张罗征辽？这就是所谓的利欲熏心了吧？张硕心里暗怪，嘴里说道：“童叔父，金人接收辽兵，那些辽兵未必能真正归心。他们再多，也不用怕。只要我们有四至五万精兵，足够用了。”
四至五万？三人都在苦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