皎月见此,心里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要告诉小姐,扶着陆尔雅坐起来,“小姐,刚刚你没有听错,夜婳姑娘走了,这会儿恐怕已经放到了义庄里。”
“义庄?”陆尔雅重复这一遍,显然不相信。“这是什么规矩,难道一个偌大的永平公府邸也埋不起她么?”
“小姐,听说夜婳姑娘已经暗里许给了金城的王家,这样的话就不在是永平公府的人,而且她又是死在外面,永平公府是断然不会将她抬进去正经办的,再则她出了事情,王家也不在认可,说是还没有将她娶进门去,所以也不算是王家的人,所以这样一来,两家都怕晦气,没人来管理,听说夜婳姑娘的尸体还是咱们家老爷给找人抬去义庄放着的。”皎月解释道,但是永平公府确实做的有些不情不义,怎么说,夜婳也是永平公府的小姐。
陆尔雅沉默下来,许久没有在说话,皎月满脸的担心陪在她的身边,过了许久,陆尔雅突然站起身子来,整个人似乎都在这一瞬间充满了精神,道:“皎月,你把店里的事情交给月鸣,你陪我去看看她。”
皎月自然知道小姐说的她是何人,当下点点头:“那小姐,我去给你弄些吃的东西在去,你今天来都还没有吃过午饭。”
摇摇头,“我不饿!”没想到那天竟然是最后一次见到夜婳,自己还如此疏远她,陆尔雅心里不禁一阵的难过,她为何这么想不通?难道那天她来见自己的时候就已经决定了的么?
皎月回到店里,将手中的事情都交给月鸣,便又只得去楼上找上官北捷。
雅室的房门被推开,众人已经在这里一边赏荷,一边吃着荷花宴,此刻已经是半醉半醒的状态,但见这夕照楼的中年女人又来了,长孙冠玉不禁道:“这会儿月老板又想叫北捷去做什么呢?”
上官北捷还是第一次邀请他们出来而且还把他们带到这刚刚新开的夕照楼,固然是跟这幕后的老板有些渊源的,而且说不定这上官北捷就是这夕照楼的老板呢,所以此刻长孙冠玉等人并未有什么异议,只是随便的问道。
皎月笑着回道:“能做什么,这次是有人来找,我也只是来传过话而已。”
上官北捷料定是陆尔雅哪里出了什么事情,若不然皎月是不会来找自己的,当下跟着长孙冠玉客套了一番,便与皎月匆匆下楼去。
“她怎么了?”难道真的给累着了?
皎月只道:“刚刚听说永平公府的夜婳姑娘跳河了,永平公府不管,她已经定了的夫家也不管,所以此刻被我们家老爷安放在城外的义庄,小姐要我立刻陪她去看,刚刚她还晕了,而且她自来这里后,半滴水未进,我也实在是担心,所以只有在找公子了。”
晕倒?上官北捷心中一紧,步伐增加几分快意,朝后院走去。
一进院子,便见陆尔雅已经做好了准备,虽然她强装着精神,可却是一脸的苍白,上官北捷见此,不禁满是心疼的上前去扶住她,“我听皎月说,你今天午饭还没有吃,吃过了我陪你去看。”
想必是有了那样的一次亲密接触,此刻上官北捷如此不避嫌的这么亲昵的扶住自己,陆尔雅并没有排斥感,反倒是很自然的将身体倾向他的肩膀,“不,我想去看看她。”
听见她的声音此刻有些有气无力的,上官北捷更是担心,当下二话不说,将陆尔雅转扛起,“皎月,去给你家小姐做些吃的来!”
皎月见此,连忙应声下去。
“放我下来!”陆尔雅挣扎着,一面捶打着上官北捷,可是手臂却是一阵酸软,索性的垂下手臂,不在做任何的反抗。
进到她的房间,上官北捷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她放下来,眼里满是怜惜,“你便是难过,也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你此刻这个模样,怕是还没到城南就昏倒去了,倒是还如何去看夜婳姑娘呢?”
上官北捷依稀记得在朝水节的那晚上,带着孩子们围着陆尔雅的那个姑娘,便是夜婳。只是没想到如此青春年华,竟然是如此的想不通选择了死亡。
陆尔雅知道上官北捷说的是正理,可是自己实在是吃不下,心中不由得想起夜婳那天来看她的时候,两只眼眶红红的,而且当时说话已经不同往日的那般开朗,可笑自己却没有看出她那时候已经下定了决心,而且还将自己最珍爱的东西都赠给了她。想到此处,不禁是泪水涟涟,却是不出一声。
上官北捷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像是哄小孩般的轻轻拍着她的背,“尔雅,你不必如此难过,这是她自己选择的路。”
听见他的安慰,陆尔雅心里更是后悔更是自责道:“不,都是我的错,那日她来看我的时候,我就应该有所察觉才是,可是那天我一门心思想着夜瑾娘的事情,还有意疏远了她,而且还没有听出那天她话中的意思,也许那个时候她就决定轻生了,可是我却没有好好的劝说她。”
“尔雅,这并不是你的错,就算是当时你发现了又能怎么样呢,她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便是任你如何的劝说,她也不会改变主意的。”上官北捷声音放得轻轻的安慰着她。
“不是,你不知道,你不懂,如果当时我帮她的话,她应该就不会选择今天的这条路。如果那天自己愿意帮助她来见月鸣,或是把她的心意转达给月鸣的话,在或许,月鸣对她也有意的话,哪怕是有这门第之见的阻挡,她就算是帮他们私奔也行。”
皎月抬着莲子粥进来,放到桌上,一面抬过来给陆尔雅,一面也道:“小姐,你多少吃一点吧!”
陆尔雅摇头,真的吃不下。
“你去北堂外的马厩那里,让长亭准备好,我来喂她。”上官北捷从皎月的手里接过粥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