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季,玄月国,北冥二十四年,敌军败兵而退。慕容澈所带领的大军力尽磨难击、死伤无数才击退敌人。夺回洒满鲜血的城池。整整四年的时光,皇帝已经54岁高龄,身子愈来愈差。上朝的日子渐渐缩短,大部分事情都交给太子北冥勋处理。
朝廷开始分派,部分大臣开始蠢蠢欲动,一部分支持太子,一部分支持二皇子北冥寒,另一部分支持三皇子,太子25岁,二皇子24岁。岁数差距不大,实力差距不大,有竞争力。三皇子11岁,有些势力,但实力不足。而四皇子9岁,完全没有势力和实力,因此被人遗忘。
慕容澈带着仅不到一万的将士们,在全城百姓的呼喊中回来了。马上的慕容澈看着既熟悉又陌生的京城,默默在心底道了一声﹕我回来了。
回来连家都没回就直奔皇宫。皇上赏赐了不少宝贝,而且念慕容澈4年没与家人相见,特允慕容澈七天不用上早朝。同时,朝中的奸臣们也展开了行动,迷雾般的阴谋渐渐向将军府笼罩。
终于在奸臣们连续七天的联名上书,诉说将军的罪行,还有人证。皇上怒了,派禁军去将军府,将全府人押进大牢,择日问斩。
当慕容澈得知时,禁军已在来时的路上,他连辩解的时间都没有了。其实皇上也没想让他辩解,帝王心,深不可测。慕容澈颓废的坐在椅子上,喃喃自语道﹕完了!晚了!
“爹爹,我有一块好吃的糕点哦,你要不要?”慕容韵蹦蹦跳跳的出现在书房里。看着活泼可爱的女儿,慕容澈清醒过来,他不能放弃,他不能牵连府上所有的人。
没有顾一旁的女儿,匆匆向大厅走去。慕容韵歪着小脑袋,疑惑的看着走远的爹爹。小声嘀咕道﹕“什么事能比我重要,跟去瞧瞧!”说罢,提起裙子向慕容澈追去。慕容澈在半路刚好遇到修花的管家,就直接吩咐管家把所有人都召集到大厅,自己也快步向客厅走去。
看着偌大的将军府,慕容澈自嘲道﹕“想我慕容澈忠心为国二十几年,却换来灭门的下场,真是可悲,可悲啊!”茹嫣先一步来到客厅,就听到了慕容澈的话语。
茹嫣震惊的跑到慕容澈面前,不敢置信的问﹕“不…不会的,怎么会被灭门?夫君还打了胜仗,皇上不会杀我们的……夫君你在骗我,对不对?”茹嫣求证似得抓紧慕容澈的胳膊。
随着夫君沉痛的摇头,茹嫣心一下子凉了。泪水流出了眼眶﹕“皇上是昏君!他是昏君!我们逃吧,逃走好不好?”慕容澈抱住惊慌失措的夫人﹕“不,我不会逃得,绝不会。可惜了夫人,要不你逃吧!”他不能逃,逃了罪行就定了,再也洗不清了。他不能背负这罪行,让百姓们唾弃。他就算死,也要死的光明磊落。
茹嫣退出怀抱,看着慕容澈一字一句道﹕“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你死我绝不独活。这辈子我都赖定你了,你休想丢下我一人。”
慕容韵一路跟随慕容澈来到大厅,不料在门前听到这样的对话,她难以置信的用手捂住嘴,连手中的糕点落地了都不知。
那年在城墙上一闪而过的想法,她终于知道是什么了。呵!她怎么忘了,这是古代。自己的爹爹是手握兵权的大将军,皇上怎会放任爹爹继续发展势力。是她的错,是她没有早点想到。如果早点想到,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
爹爹掌握大量军权,皇上怕将军造反。担心子孙控制不足他们,功臣常自以为功高,骄横仗势欺人。试想:有那个开国帝王不希望自己一手缔造的江山社稷能千秋万代的传承下去,所以为了这一个目标,他必须铲除一切给国家带来的威胁!
“小姐,你怎么在门口不进去?”奶娘的声音使茹嫣看向门口,只见慕容韵一脸悲伤的站在门口。茹嫣只当她在伤心掉地的糕点,也没有多想。把女儿抱进厅里,疼惜的把女儿脸上的泪擦干。而慕容韵仍然沉浸在自责中,无法自拔。
“都到齐了吗?”慕容澈恢复了往日的镇定,这时候他决不能慌,管家恭敬的答道:“除了少爷几年前上山学武未归,都到齐了。”慕容澈喃喃自语道:“也好,也好,没回来好啊!”
仆人们奇怪的看看彼此,都一脸茫然,不知出了什么事。
“什么也不要问,你们现在就从后门出去,走的越远越好,永远不要和人提起你们曾在将军府做过事,记牢了!”慕容澈沉重的声音在大厅中响起。
仆人们知道出了重要的事,可是没有一个人挪动脚步。最前排的一个小厮抬头坚定的看着慕容澈:“将军,我们不走!”将军救过他的命,他怎能在危机时刻逃走。“对,我们不走!”所有人异口同声的答道,在场的人多多少少都受过将军的恩泽,他们不会这时候走的。
“滚!你们都给我滚!”慕容澈把眼神移到别处,掩住眼里的动容。
有人不甘的喊出声:“不,我们不滚!难道将军府会被灭门吗?我们为什么要走!”好吧!这孩子真相了。
慕容澈沉默了,眼底的悲痛是怎么也遮不住的,而茹嫣则是哭了起来。这下,说有人都沉默了。
“快走吧!在不走就来不及了!你们看看这几个孩子,他们还小,你们忍心吗?”慕容澈指过抱着孩子的几个妇女,最小的只是襁褓中的婴儿。
所有人都看着在场的几个孩子,仍然倔强的不肯离开,管家忍不住出声道:“将军,小姐也是孩子,才5岁,您都能忍心舍弃她,我们为什么不能?”
因为慕容韵一直在自责中,并没有出过声,以至于没人发觉她的存在。经管家一说,大家都把视线放在了慕容韵身上。
慕容韵被灼眼的视线拉回了现实,环顾四周。大脑飞速旋转,大致了解到现在的情况。看着陪伴她度过五年的人们,慕容韵用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出不符合年龄的话:“你们走吧!不要让我爹爹为难。”
慕容澈看着女儿稚气的脸庞,心里痛苦不堪。从涕不成声的夫人怀中抱过女儿,对着女儿清澈的眼睛,痛苦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慕容澈的一滴泪毫无预兆的滴落在慕容韵的手上。
慕容韵怔怔的看着手上的泪,听着慕容澈一遍又一遍的忏悔。这难道就是命吗?命中注定我得不到幸福,只能一次又一次的面对离别,一次又一次……
扯出一个僵硬的微笑,慕容韵伸手抹去爹爹脸庞的泪水:“没事,韵韵不怕,不怕的。”如果这是命中注定,那就这样好了。可以和爹爹娘亲一起死,如此也好。自己不是也享受了五年的亲情吗?上天还是待她不薄的。
众人看着这一幕,泪水止不住流出来。茹嫣看着懂事的女儿,再也忍受不了了,她哭着跪在地上,求着慕容澈﹕“夫君,求求你!救救我们的孩子,救救她!救救她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