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上,“大姐姐,不好意思,本来说要游湖的,却出了这种事。”萧芜一脸愧疚的说道。
萧玉瑶笑了笑,“你别这么说,又不是你的错,只是崔莺莺的伤,我怕尚书府会来找麻烦。”
平时两人怎么闹都好,也没有动手,但是今日不但动了手,崔莺莺还伤得那么重,相信尚书府不会善罢干休,到时候萧芜少不了一顿被训。
萧芜却有恃无恐的摆了摆手,“大姐姐,你理得它那么多,就怕麻烦不来。”
她现在可不是前世的萧芜了,做什么都要被轩辕墨苍保护着,在打崔莺莺之前她早就想好了给自己找理由才敢动的手,所以才会下狠心。
哼,想找她的麻烦,那也得看他有没有这个本事。
“王妃,要不要属下……”马车外,叶林的声音响起。
“不用,这点小事本小姐还可以搞定,用你也太大材小用了。”萧芜如是说道,其实在她看来,轩辕墨苍让叶林来保护就是大材小用,轩辕墨苍的命可比她的值钱多了。
叶林嗯了一声,便不再吭声。
以前关于萧三小姐的名号他也有耳闻,心里对她甚为不耻,可相处之后才发现,原来萧芜只是一个敢做敢当,有仇必报,不做作,不扭捏,显现在人们面前都是她最真实的一面,不像那些大家小姐,人前人后就是两面,就像那个梁妙月,他最看不上,居然敢肖想他的主子,还爱装。
相比较梁妙月,他还是喜欢有萧芜这样的主子。
果不其然,萧芜怒打崔莺莺一事在外面传得沸沸扬扬,萧芜刚刚回到萧国公府就被曲嬷嬷给拦住了,说是老夫人请她过去一趟。
用脚指头想也知道是因为什么事。
“三妹妹,我陪你一起去。”萧玉瑶拉着她的手臂,说道。
萧芜轻笑道:“不用了,你先回玉瑶院吧!我不会有事的。”
现在的萧玉瑶还是尽量少露面比较好,减少存在感是萧玉瑶现在必须做的。
因为萧立山死了,萧国公向皇上告了假去了历县,至今还没回来,所以现在府里是老夫人作主。
慢悠悠的跟在曲嬷嬷身后,萧芜显得很随意,双手负立,想着像轩辕墨苍那般的走路,不知道会不会像他一样有气势。
面无表情,不快不慢,裙角飞扬,倒真有几分模样。
“三小姐,等会儿老夫人说什么,你听着就好了,别当真,也别往心里去。”曲嬷嬷突然停了下来,害萧芜差点撞了上去。
萧芜愣了愣,而后点头,“嬷嬷放心,我不会的。”
说实在的,有时候她觉得曲嬷嬷倒是真心疼她,而不像那个老夫人,几分真几分假她也不指望了,她有萧玉瑶和轩辕墨苍就够了。
曲嬷嬷深深的叹了一口气,老夫人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直骂萧芜不争气,不懂事。
其实,她也明白,平时萧芜再怎么无理取闹也没有跟人动过手,而现在萧国公府正好在风口浪尖上,萧芜又惹出这种事来,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其实老夫人最担心的是,会不会惹怒了轩辕墨苍,这样的萧芜那一点能配上骁亲王。
这一点所有人都知道,就是萧芜自己没有一点自觉,以为自己是准王妃,就干下这种事,当然,所有人心里这样想,并不代表萧芜和轩辕墨苍也是这样想。
进入良康安堂,萧芜便感觉气氛不对,萧善信也在,世子夫人还有花氏也在。
乍一看之下,还以为是三堂会审,不过萧芜却是唇角弯弯,双手负后走了过去。
“祖母找我有什么事?”直接开门见山的问道,看也不看萧善信那铁青的发紫的脸。
老夫人脸色很不好看,淡淡的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萧芜心中冷笑,这样就受不了了,那如果以后她杀了人,这些人岂不是要生吃了她。
才这样想着,萧善信便喝斥一声:“萧芜,你这个孽女,还不跪下。”
萧芜眉梢一挑,面无表情的望着他,突然笑了起来,佯装天真的眨了眨眼睛,“父亲这是怎么了?跟母亲吵架了?”
“你个孽女,跪下。”萧善信的脸一阵青一阵白,又喝斥了一声。
萧芜回头四周看了看,依然不懂,面上无辜的很,“孽女?谁是孽女?”
萧善信脸都气绿了,嘴角直抽搐。
老夫人看了他一眼,“好了善信。”然后又转向萧芜说道:“芜儿,你把崔莺莺给打了?”
虽然是问话,但也是陈述事实。
萧芜没有狡辩,反而点了点头,“是啊,我打了她,现在手还疼着。”
说完还一副抱怨的伸出自己的双手,果然还红着。
“你过来。”老夫人语气平顺,让人怀疑刚才屋子里打碎东西,大发脾气的人不是她。
萧芜撇了撇嘴,不情不愿的走了过去。
“能告诉祖母,你为什么要打她么?”老夫人拉过她的手,不经意的问道。
萧芜下巴微抬,一副不羁的模样,“因为她该打。”
“你……”萧善信指着她,怒可不言,想要说什么,却被老夫人的一个眼神给制止了。
“就算她该打,你也不能把她打成重伤啊,以前你小打小吵祖母从来没说过你,但是这一次,你太过份了,如果崔尚书计较起来,去圣上那里弹劾你祖父和爹,到时候圣上一生气,连你祖父跟爹也保不住你。”
老夫人“苦口婆心”的劝道,其实抓住椅子把手的双手握得紧紧的,生怕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脾气。
萧芜垂下头,心里冷笑,原来说了这么多,就是因为害怕萧国公和萧善信被人弹劾,真正关心的并不是她。
可萧芜面上依然有恃无恐的说道:“怕什么,难不成圣上会下旨杀了我,祖母,人家手都痛死了,不跟你说了,我要回去了。”
说罢,便要起身离开。
“给我站住。”萧善信终于忍不住了,怒目瞪着她,“你看看你现在像个什么样子,没大没小,蠢笨如猪,犯了错还不知悔改,早晚有一天我们都会被你害死,早知道是这样,我当初就……”
“善信。”老夫人一个厉声出口,及时阻止他下面要说的话。
萧芜眯起双眸,刚才萧善信要说什么,她可是听得一清二楚,只是被老太婆给打断了,难不成有什么隐情,还是自己根本就不是他亲生的?
要不然,他现在的模样根本就是父亲看女儿的样子,倒是在看仇人。
会被她害死,真是好笑,前世利用她害死了轩辕墨苍,是他亲口下的令,还要她的命,这一世,她没找他们算账,那是因为还不是时候。
“我犯错,我犯了什么错?你们只知道我打了崔莺莺,那你们知不知道崔莺莺是怎么对我的,你真我的好父亲,出了事就知道怪罪于我,难道你们都没错么?我恨死你们了。”萧芜本来不会觉得委屈,但是想想前世自己居然为了这样的家人,而害轩辕墨苍至死,心中那股恨意就不自觉的流露出来。
“芜儿……”老夫人唤了一声。
萧芜回头冷冷的看了老夫人一眼,再看了一眼萧善信和世子夫人,包括花氏,最后跑了出去。
这些人一个个的嘴脸,她都会记得,总有一天,她会把前世的债给讨回来的。
亲人?
有这样的亲人还真是可笑,不要也罢。
“善信,你今日的话多了。”老夫人面色一沉,一个凌冽的目光直射萧善信。
“娘,我以后不会了。”萧善信也自知有错,赶紧垂下头。
他也是被萧芜给气晕了,才会失了方寸,想想还是觉得冲动了。
老夫人冷哼一声,摆手赶人:“你们都回去吧!以后我不希望再听到那样的话。”
众人心知肚明,应下退了下去。
萧芜跑出康安堂,渐渐平复了刚才激动的情绪,每次出了事情家人第一个想的不是替她解决,而是把她推出去。
她怎么会有这样的家人,那个从小疼爱自己的祖母和祖父,爹和娘,都没有了,或者一开始就没有过。
“小姐,你还好吧!”文琴颇为担心的走过来,见萧芜脸上不太好,便小声问道。
萧芜抬首望天,扯了扯唇角,“我没事,我好得很。”
是啊,为了这样的家人而生气,不值得。
想通之后,一切如常。
回到飘芜院,用过午膳,轻眯了一会儿,便起来去了院子里。
她要练功,想像着幻凌步上面的字,闭气,然后一跃而起,没什么效果,可她没有放弃,就这样一直练,飘芜院的丫鬟嬷嬷们,都觉得奇怪,但还是各作各的事,一直练到天黑,萧芜才收手。
她知道练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虽然现在还不行,但迟早有一天,她会练成的。
用过晚膳,沐浴过后,便睡了,因为太累了,跳了一个下午,而且浑身酸痛,倒在柔软的床榻上就睡着了。
一夜无话。
第二日早朝,不出意外,崔尚书便弹劾萧国公及萧世子教女无方,导致此女当街行凶,及行为更是有失皇家威严。
崔尚书一带头,梁国公府一派的人也站了出去,个个都对萧国公府一阵弹劾,字里行间都在说萧芜的行为不端,没有敢说让皇上收回圣旨,但这样的弹劾也确实令萧国公府吃不了。
“本王的王妃何时轮到你们来说三道四了。”轩辕墨苍一袭黑袍,从宫门外走进来,举手投足之间更是有一种浑然天成的霸道。
往那里一站,便不容人小觑,更让人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压力,令人喘不气来。
此话一出,一片寂静。
刚才还站出来弹劾萧国公府的人都不自觉的站了回去,谁敢在这个当口不怕死的跟骁亲王的做对,又不是脑子秀逗了,找死。
只有崔尚书一人依然站在殿前,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令人同情。
“说吧,刚才不是挺热闹的,怎么?本王一来,你们都哑巴了?”轩辕墨苍阴森幽冷的声音犹如地狱来的恶魔,幽深的眸子更是阴骜嗜寒的扫向宫殿里的每一个人。
萧善信激动不已,本来还以为骁亲王最近几日忙着点兵,不会来上朝,大家心里也明白这一点,所以才会毫无顾忌对萧国公府进行弹劾,但是现在在轩辕墨苍的注视下,却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
“皇上,请给老臣做主啊!”只有崔尚书一人老泪纵横的跪在殿前,想着自己的孙女被打成那样,心里痛啊!
轩辕墨苍周身笼罩着嗜血的煞气,充满杀戮的眸子望向崔尚书,殿内的人都垂下头,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刚才弹劾过的萧国公府的人都面露菜色,偷偷的擦拭的额间的汗水,心里把肠子都悔青了。
皇上为难的看了一眼轩辕墨苍,开口道:“崔爱卿,这件事查清楚了么?萧三小姐为何会怒打令孙女,总该有个说法吧!你且先说说。”
崔尚书忙抹泪,刚想开口言明,外面便传来一阵太监的声音:“太后娘娘驾到——”
众臣听说太后来了,都觉得惊愕,谁都知道,后宫不得干政,但眼下这事连太后都惊动了,看来此事不好办了啊!
皇上也惊了一把,反而是轩辕墨苍比较淡定,这群老匹夫,他还没走,就这般欺负他的小芜儿,要是他走了,还指不定要欺负成什么样,今天算是崔尚书撞枪口上了,就拿这个不知死活的崔莺莺开刀了。
太后一身宫装,雍容华贵徐徐而来,身后还跟着秦嬷嬷,还有——萧芜。
有人认识萧芜,有人不认识,认识的都是一脸惊悚的望着她,不认识的都在猜测她是身份。
萧善信更是张大了嘴巴望着她,而轩辕墨苍却是眯了眯眸子,唇角扬起一抹宠溺的笑意,心下了然。
大家给太后行过礼之后,一个声音突兀响起。
“臣女萧芜叩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萧芜落落大方的上前一步,跪下行礼。
此言一出,大臣们都面面相觑,崔尚书忙看向她,还带着一抹不可思议和愤怒的恨意。
“平身。”皇上眉眼含笑,不着痕迹的扫了轩辕墨苍一眼。
萧芜谢过恩之后,站了起来,低着头规规矩矩的站在那里,所以并不知道轩辕墨苍也在,只知道有一道视线停留在她身上,因为殿前的人众多,她也没有多加在意。
“哀家好像来的不是时候。”太后走到皇上的身边,坐了下来,然后开口。
众臣那敢说不是,轩辕墨苍这下也不吭声了,只是一双眼睛放在萧芜身上。
“萧芜。”皇上威严的开口道。
萧芜不卑不亢的上前一步,跪下:“臣女在。”
“崔尚书告你当街殴打崔莺莺,你可知罪。”说这话的时候,还特地看了轩辕墨苍一眼,只见轩辕墨苍一副才神在在的立在那里,眼睛却看向跪下的萧芜,心里一阵叹息。
“臣女知罪。”萧芜未抬头,她今日来就是来请罪的。
“哦。”皇上袖子扫了一下,饶有兴趣的挑起了眉,“说吧,为何要当街打人,如果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朕可是会治你罪的。”
言下之意,要把事情说清楚,如果有理就无罪,如果无理便治罪。
话落,轩辕墨苍蹙了蹙眉,抬眸不满的望向上首的皇上,脸色一片暗沉,皇上故意不看他。
“臣女领旨。”萧芜声音清脆,字字清晰,有条不紊,将昨日之事陈述一遍,没有夸大,没有欺瞒,临了,还叩了一个响头:“臣女一时气愤下手重了,还请皇上恕罪。”
皇上眉梢一动,“你是说是因为崔莺莺踹了你的轮椅,所以你才一时气愤下手重了?”
“是的皇上。”
“那轮椅是骁亲王给你做的?”问这话的时候,皇上一直看着轩辕墨苍,隐隐的带着笑意。
这家伙居然亲自动手做轮椅,这是他没有想到的,跟太后交换了一个眼神,才算回到萧芜身上。
“是的皇上。”萧芜不知道轩辕墨苍就在大殿之上,如果知道她也不会这么大胆言明了,起码会隐晦一些。
轩辕墨苍心情颇好,眉宇之间含着笑意,一双幽深的眸子更是满带柔情的望着跪在地上的女子。
崔尚书汗滴滴,抬手擦了擦额前的汗水,脸色开始发青,他怎么不知道那轮椅是骁亲王所做之物,他不知道,崔莺莺就更加不会知道,再加上先前崔莺莺挑衅萧芜的事情,他也是听回来的加油添醋了一番,又见孙女被打得昏迷不醒,所以才决定起奏折弹劾萧国公府,现在看来,他似乎做错了。
冲动是魔鬼啊!
“皇上,这崔莺莺挑衅皇家尊严,居然让未来的骁亲王妃给她叩头,见其绕道而行,真是好大的口气,未免也太不把皇家放在眼里了,事后还想出手伤人,踹踢骁亲王亲手所作之物,真是罪加一等。”皇上还未做定夺,太后便忍不住发言了,面带怒意直射崔尚书。
说要,太后也是个护短的,要不然秦嬷嬷带着萧芜进宫来见她,说当街打人一事另有隐情,她便见了,没想到那崔莺莺真是胆大包天,居然敢这么做,是谁给她的胆子,真是岂有此理。
“皇上恕罪,是老臣管教不严,老臣罪该万死。”崔尚书赶紧求饶,此时的他有一种作茧自缚的感觉。
如果他不来告御状,就不会发生这种事了。
“启禀皇上,这件事不能光听一面之词便可将其定罪,还请皇上明查。”一个身着一品官服的大臣站了出来。
此人不是别人,正是梁国公,是皇后的父亲,是梁妙月的祖父。
此事由他挑起,只是他万万没想到萧芜居然会当殿认罪,当然,他更加想不到轩辕墨苍会来,也是他没想到的,出征在即,他居然为了一个女人而耽误国家大事,他忽略了萧芜在轩辕墨苍心目的位置。
他的话音一落,轩辕墨苍深沉幽冷的声音便响了起来:“梁国公的意思,本王的王妃欺君?”
上首的皇上和太后也很是不满的望向梁国公。
萧芜更是一脸惊悚的抬起头,睁大了眼睛望着轩辕墨苍,一眨不眨,只见轩辕墨苍看过来时,满目含笑,萧芜忙低下头去,小脸通红一片,恨不得立刻找个地洞钻进去。
轩辕墨苍倒是一副极为享受她羞涩的模样,这让萧芜更为窘迫,咬着下唇,刚才她就觉得有一道视线落在她自己,却没想过会是轩辕墨苍,想起自己刚才对皇上的陈述里,自己因为崔莺莺踹了他做的轮椅而发怒,虽然是事实,当众说出来会有点不好意思,可她没想到他也在,真是丢死人了。
脸,越来越红,最后连耳根和脖子都红了。
皇上和太后两人对视了一眼,看着这两人在大殿之上都这么毫无顾忌,心中甚是无奈,这轩辕墨苍也太没把他放在眼里了,虽然轩辕墨苍从未将他放在眼里,这像今天这样,可是赤祼祼的无视于他皇上的尊严。
“皇上圣明,微臣别无他意。”梁国公如是说道,说得大义凛然,很是公正,但其底下的人都已经在擦汗了。
“有没有他意,梁国公自己心里清楚,本王也奉劝梁国公,不要打不该有的主意,要不然就不是送几具尸体了,而是……棺材。”轩辕墨苍嗜血的开口,唇角更是扬上一抹邪魅的笑意,令人毛骨悚然。
话音一落,梁国公成功的变了脸色,“骁亲王你……”
大殿中的大臣们心里都是一惊,敢情前段时间梁国公府门口的尸体是骁亲王的杰作,只是不知道这梁国公府又是如何得罪了骁亲王。
“梁国公,别以为有些事情做了没人知道,本王是看在太子的份上不与其计较,当真以为本王好欺负,不要仗着自己是国丈的身份就为所欲为,有些事情做得过了,本王照灭不误。”轩辕墨苍再次阴森开口,狂傲邪肆,嚣张霸气。
这番话从任何人嘴里说出来,大家恐怕都会一笑而过,可这话从轩辕墨苍嘴里说出来,没有人会笑,只会觉得害怕,因为他会说到做到,而且他有那个能力。
梁国公的脸被气得猪肝色,心里恨得要死,但又无可奈何,不情不愿的退了下去。
“崔尚书,你是自己摘了乌纱帽,还是要本王帮你?”这一次轩辕墨苍的声音很轻,很低,让人听不出喜怒,但说的话却令人没来由的一阵惶恐。
威胁啊!赤果果的威胁啊!
崔尚书畏畏缩缩的身体一直打颤,赶紧开口说道:“皇上,老臣年事已高,还请皇上批准老臣辞官回乡。”
皇上面上一阵为难,最后说道:“好吧,既然如此,朕准奏。”
“皇兄,藐视皇家的崔莺莺该如何处置?”轩辕墨苍扫视了一圈在场的大臣们,心里冷笑不已,现在知道害怕了,早干嘛去了。
皇上没有回答他,而是看向萧芜问道:“既然这件事跟萧芜有关,不如就让萧芜来做裁决,萧芜,你说该怎么处置崔莺莺?”
萧芜抬首,眨了眨眼睛,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问她怎么处置崔莺莺?
她哪知道,而且现在大家都在看着她,她要怎么做?
皱着眉头,心里一番纠结,就算她现在替崔莺莺求情人家也不会领情,那她这么做就是白用功了,但是要让她说出处死崔莺莺的话,她又说不出来,崔莺莺虽然可恶,但罪不致死。
藐视皇家,那是什么罪,死罪啊!
明亮的眸子转了转,都不敢抬头看轩辕墨苍,更加不敢看高位之上的皇上,猜了一下皇上的心思,皇上这个举动,如果她没有猜错的话,应该是想替她立威。
那她岂会辜负皇上的一片好意。
想到此,便轻笑了笑,回道:“不如就将她重打二十大板,逐出京城,永远不准回来。”
二十大板死不了人,但也不会太好受,估计一年半载是下不了床的,逐出京城,有大部分原因还是因为宁祯,如果崔莺莺被赶了,那么跟宁国公府的婚约自然就不能做数了,宁祯又恢复了自由身,而萧玉瑶,她是想要帮她,所以才会提出这个要求。
此言一出,众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气,这女人真狠啊!
难怪会被骁亲王看中,两人算了“同流合污”了。
只要极少数的大臣知道,这是皇上在替萧芜撑腰,同时心里想着,等会儿回家千万要告诫自己的家人可不能招惹这个女人,要不然真是吃不了兜着走。
皇上很满意的点了点头,此女子还算通透,虽然不识字,但心思灵敏,假以时日,应该不会太差,就连太后看她的眼光也开始慢慢的变了。
这件事情总算是告一段落,下朝之后,萧芜尽量躲着轩辕墨苍,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可惜,还是被轩辕墨苍给逮个正着。
“小芜儿,怎么看见我就躲呢?”轩辕墨苍好心情的揶揄道,他欣喜萧芜刚才在大殿之上的言论,因为在乎他送的东西,所以才发怒。
虽然他知道这只是个借口,但他还是欢喜的,没办法有时候自欺欺人也是蛮好的,最起码他是开心的。
“没……没有啊!呵呵……”萧芜不看他,为了缓解气伺,干笑了两声。
轩辕墨苍弯下腰,与她对视,笑得一脸暧昧,“是么?可是你的脸好红,我想咬一口。”
他的小芜儿真是越来越可爱了,特别是现在娇羞的模样,更是让他爱不释手。
萧芜吓得赶紧用手捂住自己的脸,然后就是环顾四周,见周边没人才放下心来,她的第一反应不是跑开,而是看四周,这个下意识的行为代表什么她没有想过,但轩辕墨苍却因此很开心。
“你可不许乱来,这里是皇宫。”萧芜一脸防备的望着他,那模样要多认真就有多认真。
轩辕墨苍伸手宠溺的点了一下她的小琼鼻,“小芜儿,你这个样子我都想吻你了。”
萧芜赶紧捂住嘴巴,好似他真的要吻她似的,这个动作让轩辕墨苍忍俊不禁,愉悦的笑出了声,刹那间月华琉璃,好似月珠星辉,潋滟动人。
萧芜睁大了眼睛望着他,一瞬不瞬的盯着他看,晃了神。
“小芜儿,你再这么看着我,我真的会吻你的。”轩辕墨苍低头在她耳边轻声低语,声音很是魅惑诱人心魂,令人不自觉的深陷其中。
萧芜只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顿时一个激灵,清醒了过来,红着双颊,伸出双手推开他。
“轩辕墨苍,你要敢乱来,我再也不理你了。”不自觉的萧芜说出撒娇的话语,是她自己没想到的。
轩辕墨苍眉眼含笑,幽深的眸子里尽显柔情,“我逗你玩的,走吧,我送你回家。”
点到即止,再逗下去她可能真的生气,那就得不偿失了,这一点,轩辕墨苍把握得很好。
两人朝着宫门而去,这时天已经大亮了,萧芜侧目望着他的侧脸,眉眼如画,脸上洋溢着温融和神彩,毓秀隽美,淡然而优雅,真是好看。
“你怎么进宫了?”现在不是应该很忙的么?
轩辕墨苍眉梢一挑,“自己的女人被人欺负了,我还能坐得住?”
萧芜“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眉眼弯弯,可爱得很,“是我欺负别人好不好。”
素来只有她欺负别人的份,谁敢欺负她,这男人就是护短,不对,应该是皇家的人都爱护短。
“不管是你欺负别人还是别人欺负你,只要有人敢挑衅你,就是跟我作对。”轩辕墨苍厉声开口,丝毫不是开玩笑。
萧芜心里暖暖的,虽然早就知道他会这么做,但亲耳听到还是满足了一下她的虚荣心。
“你不怕我到处闯祸,给你带来麻烦?”萧芜很认真的问道,就在出事之时,她的家人第一时间想的是自己的官位能否保得住,还不是她。
闻言,轩辕墨苍俊眉微不可觉的蹙了蹙,停下了脚步,转头看向她,“是有点麻烦,不过你既然是我的女人,我就得替你挡下所有的麻烦。”
萧芜同样脚下一顿,抬首望他,这句话说到她心坑里去了,不是感动,而是微微发酸,抿了抿唇,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
“是不是很感动?感动的话就乖乖在家里等我回来,不许跟别的男人有任何的接触,听到没有?”轩辕墨苍干脆转过头,双手搭在她的肩上,幽深的眸子注视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道。
萧芜只是番白眼,“这句话说过很多次了,不过,我说的话你也别忘了。”
轩辕墨苍俊脸一沉,很恶劣的抬手拍了拍她的脑袋,另一只手抓住她的柔荑,“送你回家。”
萧芜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打的脑袋,唇角微勾,跟随他的脚步,也不去看别人异样的眼光,反正这男人都这么高调的替她正名了,全京城谁不知道虽然两人没有大婚,可已经有人唤她王妃了。
眼角的余光看到萧善信的身影立在那里,心情一下子跌入谷底,撇了撇嘴,心里冷哼连连。
出了宫门口,萧芜傻眼了,她的马车怎么不见了?
看向轩辕墨苍,用眼神在问他,我的马车呢?
轩辕墨苍唇角上扬,心情颇好的挑了挑眉,我让他们先回去了。
那我怎么回去?
轩辕墨苍没有再看她,而是看向不远处的那匹汗血宝马,萧芜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唇角抽了抽。
“我不会骑马。”萧芜告诉他。
“走吧!”轩辕墨苍懒懒的开口,牵着她就往马那边走去。
“喂,我真不会骑马。”而且这马貌似好高大啊,会不会还不骑上去就已经被蹋成肉涅了。
结果就是,两人共骑一匹马,这让萧芜心里多多少少有点怪怪的,她身形娇小,而轩辕墨苍又是那种高大挺拔形的,他坐在萧芜身后,将她整个人给包围住,这样看起来好暧昧。
萧芜垂着头,红着脸,周围全是他的气息,心不由自觉的砰砰乱跳个不停,还有他有意无意的喷洒在她脖颈上面的热气,让她觉得呼吸都不太顺畅了。
“轩辕墨苍,你……你能不能不要靠我那么近?”萧芜红着脸,小声开口道。
“怎么了?”
轩辕墨苍微微垂头,正好对准她的耳朵,声音听起来很是惑人,萧芜顿时全身一阵酥软,就这样靠进了他的胸膛。
头顶立刻传来他低低的笑声,萧芜赶紧直起身子,虽然他的怀抱很温度,让她很安心,可现在在马上,不对不对,就算不是在马上也不能这样。
萧芜甩了甩头,觉得自己想多了,这样实在不好。
“快走吧,天没亮我就起来了,现在好困,我得回去补一觉才行。”为了转开自己的注意力,萧芜说道。
事实上,她还真没睡到觉,就怕自己睡过了时辰,被人咬着不放,想起在殿前的事情,萧芜觉得自己好像太狠了。
“你会不会觉得我太狠了一点?”毕竟崔莺莺也没怎么样她,只是脑子冲动,容易听别人的挑拨,其实跟她前世挺像的,这样想着,心里更是觉得过意不去。
“这是她应有的下场,如果是我,我会直接杀了她。”没错,他的方式更直接,看不顺眼就杀了,现在这个崔莺莺居然欺负她,没让她死就很便宜她了。
如果识相的话,不再惹事,他可放过崔家,如果还存了不该有的心思,那么他不介意直接灭了。
萧芜抬首望他,打趣道:“难怪别人都说你残暴不仁,嗜血成性,真是一点也没错。”
轩辕墨苍垂眸望她,眉梢微动,“是么?你害怕了?是不是后悔当初那样对我了?”
敢骂他,打他,恐怕这世上也只有她一人了。
萧芜立刻缩成一团,双手抱臂,“是啊,我怕死了,原来王爷对我这么仁慈,那我应该好好感谢王爷才是。”
虽然动作作到了位,但脸上的神情绝对是调侃加打趣。
“你想怎么感谢我,是拿银子还是黄金?”轩辕墨苍宠溺一笑,瞬间又觉得无奈,想起她要银子的原因,真想敲开她的脑袋,看她到底在想什么,她的想法总是出人意料。
说到黄金,萧芜便蔫了,忙问道:“萧立山被人劫杀了,黄金没了,所以我还欠你三千两黄金,我现在哪里还有银子给你。”
想着那个劫杀萧立山的人真是可恶,就不能让他把黄金运过来给她再杀么?
这时,轩辕墨苍很不自然的清咳了一声,语不惊死不休的开口:“人是我杀的,黄金在我那儿。”
萧芜下意识的哦了一声,根本就没听清他在说什么,再想明白时,眼睛蹭的瞪得老大,一抬头,上面便传来一阵闷吭声。
“对不起,我太意外了,你没事吧!”一抬头正好碰到了他的下巴,她的头顶都痛了,他的下巴可想而知。
萧芜忙抬手想替他揉一揉,这是个下意识的动作,轩辕墨苍眸光暗了暗,原本要说“没事”两个字的他也改了口:“痛。”
“真的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萧芜眨了眨水眸,手已经摸到他光洁的下巴,动作轻柔的替他揉了揉,秀眉紧皱,“还痛么?”
小脸隐隐的带着愧疚之色,从轩辕墨苍这个角度看这去,这模样该死的诱人,还有她软弱无骨的小手所带来的触感,让他的喉结处不自觉的滚动了两下,眼神也越来越灼热。
萧芜手下一顿,对上他的视线,突然就明白了,有了前世的经历,她不是那种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知道他这副神情代表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