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床榻上的蛇显然也是一惊,反问道:“你能听懂我的话?”
萧芜先是摇头,后又点头,自己都觉得奇怪,一条蛇怎么会说人话呢?
可自己明明听得懂啊?!
这是怎么回事?
一人一蛇又僵持了,这时小芝从外面进来,萧芜下意识回头,将灯盏吹灭,待小芝进来时,里屋黑漆漆一片。
“小芝,你先去外面守着,没有我的吩咐任何人都不许进来。”萧芜板起脸,厉声道。
小芝不疑有他,忙点头转身走了出去。
萧芜叹了一口气,她觉得今天的事情太过蹊跷,她居然能跟蛇聊天?还有比这个更惊悚的事么?
见小芝离开,萧芜转身又把灯给点燃,看着床榻的蛇单着脑袋,很明显对她没有恶意,如果有恶意的话早在院子里就会咬死她了。
“你受伤了?”萧芜见到床榻上那两床精致华贵的锦被上有不少血迹,试探性的问道。
大蛇点了一下脑袋,望着她。
萧芜歪头望它,见它着实蛮可怜的,也没有要伤害她之心,便下了一个决定。
“你可以在我这里休息,但是不能让别人发现你,我不伤害你不代表别人不会,而且……你不能霸占我的床,当然,如果你喜欢那锦被的话,我可以送给你。”
大蛇见她松开,点头,“谢谢,你放心,我不会打扰你太久的。”
说完,扭着蛇腰就下了床,往床底下钻去,其实它会选择在床榻上,是因为床榻上暖和,而不是因为喜欢那床锦被。
当然,萧芜并不知道,还真的将床上收拾了一番,将那床锦被往床底下塞去,最后还警告一番,“不要随便出来,要不然,我可保不住你。”
这是实话,如果被人发现,还不得打死了它,如果它没有受伤倒还好,现在受了伤,很容易再被人伤到的。
大蛇道了谢便不再开口,萧芜坐在床榻上,心里觉得奇怪的很,刚开始她吓得连魂都快没了,不过,跟大蛇一番交流下来,倒也不再害怕了,这感觉真是奇妙,但好在是虚惊一场。
……
轩辕墨苍回到军营已经月上中天了,刚走到大营门口,就见一个将士欢天喜地向他走来。
“属下见过王爷。”这人长得很憨厚,皮肤黝黑,笑起来双眼眯成了一条直线,满脸喜悦的向轩辕墨苍拱手。
轩辕墨苍负手而立,俊眉一挑,淡淡的开口:“回来了。”
那位将士依然笑着点头,并且说道:“王爷,俺从家里带了很多喜饼还有俺媳妇亲手做的糯米糕,俺已经拿了一些过去放在王爷的房里,沾沾喜气,嘿嘿。”
轩辕墨苍眸光微闪,盯着那位将士看了一会儿,随后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话,径自向自己房间的方向走去。
这名将士叫赵大宝,前段时间说是回家探亲,家人给他结了一门亲事,本来他还老大不愿意,现在看来,他还是蛮欢喜的。
轩辕墨苍叹了口气,回到自己房间,这军营可不比京城大院,而他自小在这里长大,对这里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即便跟将士一起吃着粗茶淡饭,睡着硬板床,盖着粗糙的被褥,他也是开心的,日子也过得充实。
回到房里看到桌上那一堆喜饼和糯米糕,不禁想起母后流露出来的失落,难道自己真的该娶亲了?
可是一想到那些烦人的女人他就厌恶不已,更别谈要娶她们。
唉,还是再等等吧!
翌日,萧芜喃喃着闷,哭着喊着要出门,美其名是替祖母准备寿辰之礼,老夫人拗不过她,只好答应下来,但是必须得带上多名侍卫,她现在的手伤还有腿伤都没好,坐上轮椅之上,萧家的侍卫也增加了一半之多,一行人浩浩荡荡的出门了。
精致华丽的马车里,萧芜将她的坏腿翘起放在左腿上,还一晃一晃的,好不愜意,嘴里吃着萧玉瑶剥好的葡萄,神情傲慢又嚣张。
“大姐姐,将来你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萧芜突然看着她问道。
萧玉瑶先是一愣,而后羞涩的瞪了她一眼,将剥好的一颗葡萄塞进萧芜的嘴里,“三妹妹,这可不是我们可以讨论的事情,万一让别人听了去,岂不觉得我们太轻浮。”
萧芜很不淑女的翻了个白眼,嚼着葡萄,“这可是关系你一辈子的幸福,为什么不能讨论。”
这就是女人的悲哀,女人的命运只能掌握在家人手里,什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全是狗屁,男人不但可以三妻四妾,还要去外面花天酒地,而女人只能守着家里,相夫教子,受丈夫的冷落,还要强颜欢笑送自己的丈夫去别的女人房里。
虽然她也生长在这种环境之中,可她不愿意就这样过此一生,祖母的大寿就是最好的见证,她想查清楚真相,然后远离萧家,远离这里的一切,过普通的生活,可是仅凭她现在的样子是不可能办到的。
萧玉瑶抿着红唇,低头不吭声,“这事有祖母和娘做主,那里能得到我说不。”
就算她再不愿意,又能怎么样,就算是普通人家都是如此,生为萧家女儿就更不用说了。
“你不能做主,但总可以幻想一下吧,跟我说说,你心里面的夫君是个什么样子的?”萧芜睁着一双亮晶的大眼睛好奇的凑到萧玉瑶跟前,小声问道。
萧玉瑶的头更低了,脸红得像是要滴出血来,看着这样的她,萧芜觉得她还是蛮不错的,长得也美,可惜没什么心机,跟她前世一样。
这时,马车猛然停了下来,萧芜和萧玉瑶向后倒去,差点摔倒,不过着实吓得不轻,本来红着脸蛋的萧玉瑶这会儿脸色刹白,眸子里带着一丝慌乱,下意识的将萧芜往自己身后推了推。
这个举动让萧芜一愣,眨了眨眼睛,萧玉瑶这是要……保护她。
拍了拍她的手臂,开口道:“大姐姐,你先别慌。”
说罢,又对着外面的人,暴戾的开口:“该死的狗奴才,想摔死本小姐么?”
萧家的一名侍卫上前拱手禀报:“大小姐,三小姐,前面出了点事,容属下前去看看。”
萧芜沉着脸色,开口:“去吧,把那个闹事的人给本小姐抓过来。”
侍卫颔首领命前去。
马车内,萧玉瑶还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萧芜拉过她的白玉般的小手,发现她手心里全是汗水,说道:“大姐姐,你胆子未免也太小了吧,让你跳马车你不敢,现在有这么多侍卫保护我们,你还怕成这样,要是让别人知道萧家的大小姐胆小如鼠,谁还敢娶你。”
明明是一番安慰的话,到了她嘴里就变了味。
萧玉瑶甩开她的手,一脸愤恨的模样,说道:“是啊,没人敢娶我更好,你胆子大,连命都不要了,将来要娶你的人从皇城排到城门口,这样就行了吧!”
萧芜呵呵大笑起来,丝毫不介意萧玉瑶的话,“这样不就对了,就算你再怕,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那我为什么还要害怕,不如冷静下来,想办法自救,就算到最后逃不过,不就是死么,死又不可怕,活得才可怕。”
萧玉瑶撇了撇嘴,见她一副说教的模样,忍不住揶揄道:“就你歪理多,平时不好好读书认字,将来找婆家可是要吃亏的。”
世家族里面,谁会娶一个目不识丁的女子做当家主母,以前自己跟她不合,倒是幸灾乐祸过,但是现在……却有点担心她。
萧芜依然一副笑嘻嘻,没心没肺的模样,“没人娶更好,一个人多逍遥自在,干嘛非要嫁人还要忍受夫家的气,伺候他们一家老小吃喝拉撒,做得好是应该的,做不好就是不孝,还要给自己的丈夫找一堆女人,说什么大方贤惠,真是脑子有毛病。”
“你……萧芜,你怎么可以说出这种大逆不道的话来,要是给别人听见了,你就真的……真的……”萧玉瑶吓得脸色苍白,伸手指着她,气得不行。
“我就真的没人要了是吧,那岂不是更好,做一辈子老姑婆,去庙里当尼姑,一辈子长伴青灯也不愿嫁人,嫁人就是找罪受,犯贱。”
萧芜越说越过份,萧玉瑶都快哭了,这是大逆不道啊,这就是要传出去,萧芜的名声就毁了,如果真如她所言,一辈子找不到婆家的话,可想而知她在萧家会是怎么的一个情形。
其实,萧芜会这么说也是不愿意自己被当成货物被萧家利用,卖掉,最后还被害死,她想不管将来她嫁给谁,结果都是一样的,萧家的女儿就只有这个用处。
萧玉瑶红着眼眶,吸了吸鼻子,双手拉着萧芜的手,“三妹妹,我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可是现在还来得及,不如这样,从明天开始,我就教你认字写字,还有嬷嬷教给我的一些规矩,我都教给你,还有刚才的话以后可不能再说了,知道么?”
可惜,萧芜并不领情,抽出自己的双手,“萧玉瑶你傻啊,我干嘛要为了嫁人去学习那些没用的,如果一个人真的喜欢你,爱你,他是不会在乎这些表面上的东西,我要做就做我自己,才不会去装那些什么笑不露齿,温柔贤惠,你不觉得太假了么?我就是我,如果那个人不喜欢你,就算你再怎么装,他也不会喜欢,就算是喜欢,那也是暂时的,我才不要为了讨好男人逼自己去做一些自己不喜欢做的事,才不要。”
“好了好了,你不想学就不学了,我们不要再说了,还是等侍卫长回来看看前面到底发生了事。”萧玉瑶转移话题,生怕萧芜不知天高地厚的再说下去。
萧芜到是一副很放心的模样,更不会为了刚才的那一番话而自惭形秽,其实,她说这番话也是想到了前世的自己,像她这样一个草包,不知所云,却能够得到他的青昧,为此还付出了他的生命,恐怕这就是所谓的真爱吧!
轩辕墨苍,希望你不要再爱上我才好,我无力反抗萧家的利用,如果你还要爱上我,那我重生又有何意义,与其这样,还不如死在你手里,这样我也会心安不少。
听起来很自私,可这却是她最真实的想法,如果没有了她,轩辕墨苍还是轩辕墨苍,还是那个嗜血成性,残暴不仁,权倾朝野的骁亲王,想到此,眸光变得黯淡起来。
而她更是万万没想到,就在距离她马车不远处的另一辆黑色低调的马车内,轩辕墨苍正侧身软卧在榻上,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邪魅的笑意。
端坐在两侧的一位身穿月白色锦袍,温文儒雅,唇角带着浅浅的笑意,“皇叔,不知这是哪个府上的小姐,说的话……如此与众不同。”
本来只是想调节一下气氛,只是他的这番话听在轩辕墨苍耳里却成了他对说这番话的女子有意思。
瞬间俊脸便阴沉了下来,头顶黑压压的一片,虽然唇角依然带笑,可那双深不可测的眸子却隐藏着凌厉的寒光,显得他的笑格外的阴森诡异,挑眉开口道:“泽儿,觉得此女子与众不同?”
轩辕泽脸上的笑意戛然而止,僵住了,顿时变得有些畏缩起来,忙低头,“侄儿不敢。”
“有何不敢,确实是与众不同,这种大逆不道的话都能宣之于口,可想而知此人的家教如何,泽儿以后还是把心思放在正事上。”轩辕墨苍不着痕迹的扫了他一眼,接着说道:“母后已经在为你挑选赐婚的对象,无需再节外生枝。”
说罢,大手一挥,坐起身来,眸光直视轩辕泽。
轩辕泽依旧低头,不敢违抗,“侄儿谨遵皇叔教诲。”
轩辕墨苍满意的点点头,又重新躺了回去。
“三皇兄,恭喜你。”轩辕泽面对坐的是一位身穿紫衣锦袍的少年,十四五岁的模样,圆圆的娃娃脸,明亮而有神的眸子,正一脸笑盈盈的拱手向轩辕泽道喜。
轩辕泽牵强的笑了笑,“多谢七皇弟。”
这位紫衣少年正是七皇子轩辕亮,他跟轩辕泽自小便被跟着轩辕墨苍进了军营,为止一直留在轩辕墨苍身边,虽然轩辕墨苍年纪比起他们也大不了几岁,但辈份高,再加上轩辕墨苍手握重兵,权倾朝野,就算是皇子在他眼里也跟蝼蚁无疑。
轩辕墨苍慵懒的躺在软榻之上,可眼角的余光却始终不离轩辕泽身上,见他似乎对自己的赐婚一事好像表现得并不是很满意,难不成轩辕泽真对萧芜有了兴趣,再加上皇兄好似也有意这么做,如果轩辕泽现在向皇兄请旨的话,说不准皇兄就答应了。
一想到萧芜要成为轩辕泽的女人,轩辕墨苍心里的闷气就更甚,因此脸上更是阴云密布,深不可测的眸子散发出一股嗜血之气,轩辕泽和轩辕亮两人连大气都不敢出一声。
自作聪明的轩辕泽微微掀开车帘,厉声道:“来人……”
“给本王闭嘴。”轩辕墨苍幽冷嗜寒的声音响起。
他现在是看轩辕泽哪儿都不顺眼,却不知是为何,心情更加的烦躁起来。
而另一边,萧芜靠在萧玉瑶肩头上,无聊的大喊起来,“人都死哪儿去了,前面究竟发生什么事,你们这群没用的饭桶。”
“三妹妹……”萧玉瑶不满意的唤了一声。
这里可是在街上,她这样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而且也有些过份了。
倒是另一辆马车里的轩辕墨苍无意识的勾了勾唇角,最后闭上眼睛,萧芜的底细叶超已经查得很清楚了,只是,这萧芜的胆子着实也够大,恐怕这世上敢指着他鼻子辱骂的,也唯有她一人了。
“叶超,去看看是怎么回事。”轩辕墨苍也等得不耐烦了,早知道是这样,他就该骑马而行,这种坐马车也活也只有那些娇滴滴的大小姐们。
不一会儿,萧国公府的侍卫和叶超都赶了回来。
“大小姐,三小姐,前面好像发生命案了。”这侍卫低眉顺眼的掀起了眼敛,透过车帘往马车里瞄了一眼。
“什么?命案?”萧芜眨了眨眼睛,怎么会这样,她这也太背了吧,要是就这么回去,她又不甘心。
萧玉瑶胆子小,听说发生命案,赶紧抓住萧芜的手臂,虽然没有说话,但是她的神情却在告诉萧芜,她在害怕。
萧芜拍拍她的手背,沉思了一会儿,说道:“打听清楚了是什么事么?”
侍卫显然愣了愣,他以为两位小姐听到命案就会打道回府,没想到三小姐居然还要他去打听,幸好他刚才听了一会儿,要不然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回答了。
原来是一对小乞丐父女,沿街乞讨,父亲不知为何因由,被一个富家公子给打死了,女儿见父已死,便冲动的上前找富家公子拼命,而女孩父亲的尸体正横在大街中央,所以过不去。
萧芜皱起秀眉,心中愤怒,猛然掀起车帘,对侍卫开口道:“带我去看看。”
另一辆马车上的轩辕墨苍也得到了消息,即刻命叶超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将那位富家公子押去顺天府。
萧玉瑶推着坐在轮椅上的萧芜去了现场,只见那位身穿华丽的富家公子,眼下正命手下对乞儿拳脚相向,而离他们不远处果然躺着一具尸体。
“住手。”萧芜厉声喊道,并让侍卫将那名抱头倒在地上的乞儿给解救出来,“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敢这么明目张胆的杀人,来人,给本小姐狠狠的打,只要不死就行。”
简单是欺人太甚,而且周围这么多少居然没有一个人向乞儿父女伸出援手,还真是令人心寒。
“你算个什么东西,居然敢打本少爷,信不信本少爷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富家公子长得一副人模狗样,可是手段太残忍了,想来家境不平,要不然也不会这么大胆。
萧芜冷笑一声,“是么?那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不了兜着走,给我往死里打。”
这种人打死了活该,但她知道这些侍卫还是有分寸的。
再看着被侍卫解救过来的女孩,已经奄奄一息了,如果她再来晚一步,恐怕这两父女就要命丧他手了,简直可恨。
那边富家公子还有三个下人被侍卫们打得哇哇直叫,“死丫头,你知道我是谁么?我是宁国公府的四少爷,你们今天这样对我,早晚有一天我会让你生不如死。”
宁国公府?
想起前世萧玉瑶嫁的不正是宁国公府的嫡子长么?
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身后的萧玉瑶,如果是这样的话,那自己是不是可以……
眸子中闪过一抹狡黠的寒光,宁国公府,打的就是宁国公府的人。
“宁国公府是吧,来人,把宁国公府的四少爷带往顺天府,请求顺天府尹大人为民住持公道,本小姐就还不信了,这顺天府尹是你宁国公府开的。”萧芜不驯的开口,可笑容却是灿烂无比,一双眸子亮晶晶的,很是可爱。
“三妹妹,这样不太好吧?”身后的萧玉瑶低头小声在她耳边说道。
萧芜不悦的扬了扬眉梢,“大姐姐,我不过是伸张正义罢了,有什么不对,况且这件事本来就是他们理亏,打死了人就是他的不对,就算告到皇上面前去,我也不怕。”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就算那辆马车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可凭着轩辕墨苍的武功,想要听到她说了些什么,却是轻而易举。
这丫头好似只要占了理字,就无法无天了,而且还有一种得理不饶人的趋势,这萧家到底是怎么教的女儿。
与众不同?
简直是惊世骇俗。
这丫头好似跟别的女子不太一样,如墨般的眸子渐渐变得深沉,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当初她见到的是自己那张易过容的普通脸,不知道当她知道自己的身份,和看到自己这张脸的时候又会是什么样的表情?
心里不禁有些期待了。
“叶超,你跟上去看看。”轩辕墨苍淡淡的开口说道。
马车外的叶超微微一愣,王爷好似对萧三小姐有点不太一样呢?前几天还让他去追查坠马的事,现在又……
王爷一向不喜欢多管闲事,尤其还是女人的事,如今却一而再再而三的插手这个萧三小姐的事,看来王爷是开窍了。
见叶超还未领命前去,而且脸上的表情是那么的……难以置信。
轩辕墨苍俊脸一沉,抬手使用内力对着叶超所在的方向发出一掌,车帘动了动,叶超连连后退了几步,稳住心神,脸皮发白,隐忍着,只是嘴角慢慢溢出血来。
单膝跪了下来,“属下该死。”
他还真是该死,居然当着王爷的面开小差,王爷没要了他的命已经算是仁慈了。
“滚下去。”
轩辕墨苍周身笼罩着嗜寒肃杀之气,眼神更是阴骜凌冽,大手一挥,车帘再次动了一下,叶超毫无征兆的飞向一处,口吐鲜血,很是渗人,同时也让人觉得轩辕墨苍的手段残忍至极。
只有叶超知道自己错在那里,他不该妄猜主子的心思,这一点惩罚算是轻的了,他知道,如此还有下次,他将会必死比疑。
马车内的轩辕泽和轩辕亮两人脸色都很难看,相互对视一眼之后,随之又低下头,不敢多看,也不敢多问。
萧芜派人把宁国公府的少爷押到了顺天府,而自己则带着那个奄奄一息的女孩找了一家医馆进去。
“大夫,快过来帮她看看伤。”一进医馆,萧芜便大喊大叫起来,也确实这个女孩受伤严重,如果晚了,她怕救不活了。
这时,一位青袍年轻人走了过来,伸手扣住女孩的手腕把脉,又看了看她身上的伤,翻开眼皮和察探气息,一气呵成。
“怎么样?她还有救么?”萧芜急忙问道。
年轻大夫盯着她看了半晌,最后开口:“此女子身上的伤到不是很严重,她昏迷不醒的原因是饿的,相信她已经有三天以上没有吃过东西了。”
萧芜了然的点点头,再联想一下大夫看她的眼神,立刻就怒了,一拍轮椅的把手,怒目圆睁的瞪着他说道:“你什么意思?”
这人居然以为是她动的手脚,真是岂有此理,气死她了。
年轻大夫对于她要吃人的眼神,根本无所惧,而是直视于她,淡淡的开口:“在下只是实话实说罢了,如果在下的话令小姐误会了,那么在下向小姐道歉。”
“你……”萧芜怒瞪着他,而且这家医馆人来人往很多人都在看着,并且已经在指手画脚了。
萧芜气得不轻,冷哼一声,对身后的小芝说道:“小芝,你去给本小姐买点吃的过来,快去。”
小芝那敢不从,畏畏缩缩的领命前去了。
那女孩吃了点东西,再加上大夫给她上了伤药,半个时辰那女孩醒了。
醒来时,便是一副惊恐愤恨的模样盯着眼前的这些人,这让大家看向萧芜的眼神更加明确了。
“喂,你还认识我么?”萧芜压下心头的怒火,向女孩询问道。
女孩赶紧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不认识。
“你再想想。”身后的萧玉瑶也加入了劝说行列,她们明明是救人的一方,现在却被人当成是施暴的一方,这让她心里不舒服极了。
女孩看了看她们,再看了看她们身后的侍卫,眼前一亮,从床榻上直接滚了下来,并跪在萧芜跟前,哀求道:“小姐求求你救救我爹,我知道你是好人,求求你救救我爹吧,求求你了,喜儿愿意为小姐做牛做马来报答小姐的恩情。”
说罢,便狠狠的在地板上叩头,重重的叩击。
“小芝,你去把她扶起来。”萧芜皱了皱眉,对小芝说道。
待小芝扶她起来,萧芜才开口叹息道:“我们赶到的时候你爹已经死了,不过我已经把行凶者抓了起来,送去顺天府了,你放心,你爹不会白死的,你现在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想来一个乞丐跟宁国公府的少爷应该扯不上什么关系,里面肯定有什么隐情才是。
大家听两人的谈话,立刻便明白,这位小姐原来是个好人,虽然为人有点骄纵傲慢,但肯帮人的肯定不是什么坏人。
眼下萧芜也顾不上别人怎么看她了,也忘了自己这一趟出门的目的。
喜儿低声哭泣,破衣烂衫,再加上凌乱的头发,黑黝黝的一张脸,让人看不清她的真面目,此时一哭,更加显得凄凉。
喜儿一边流泪,一边诉说,原来喜儿一家本居住在城外二十里以外翠松镇的满山村,只是这宁国公府的少宁四少爷宁邦延路过翠松镇,无意中看上了喜儿的姐姐欢儿,就想强了去,最后还是村帮忙将宁邦延赶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