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西陵王是惊恐的,是害怕的,却也同样是欣慰的,因为他知道,拓跋陵终于已经将心里最柔软的地方都割除,拓跋陵终于可以将西陵带向一个谁也没有看过的地位。
对于西陵来说,这样的他,才是西陵最强的王者。
于是乎,几乎是在同一日,西陵与东卫同时想起了登基的鼓乐,两名曾经血刃沙场的王爷终于登上了王的宝座,但是因为要稳固各自的政权,所以皆没有先一步挑起战火,一段时间之内,尚且相安无事。
而就在这个时候,钟将军终于因为害怕自己的地位被他人取代,也在筹谋着如何将自己女儿送入后宫之事。
对于钟将军心中所想,夏侯泰大概还是知道一些的,他没有点破,却也避开了钟将军的几番暗示。
这一日,天气尚好,近来一直在忙于政事的夏侯泰,终于有些疲惫了。
放下手中的奏折,他却失神了许久,而后凝望着外面房檐上还不错化干净的雪,不由低喃:“天气转暖,雪要化了。”
跟在夏侯泰身边的新近总管太监郑喜也跟着看了看,而后道:“皇上,您已经十日未去千乐宫了。”
听见“千乐宫”三个字,夏侯泰平静的双眸,若有似无的动了下,他双手撑在窗棱前,又望了那快要化掉的雪很久。
近来一直在忙灾事,确实很久没有见到她了。
夏侯泰双眸半阖,半晌才道:“派人知会千乐宫一声,朕今夜会去与雪妃一同用膳。”
郑喜领命离开,夏侯泰则关上了窗子,眼中流露了淡淡的沉寂。
千乐宫接到了皇上今夜驾临的消息,一整个下午都陷入忙忙碌碌之中。
宫女太监们各个抓紧时间将千乐宫翻了个个一样从头到尾打扫一遍,小颜更是没闲着为千雪梳妆打扮。
如今千雪已经贵为皇贵妃,无人敢对她造次,不过相对的,也几乎没有什么可以说话的人,也独独是从年少时就跟着自己的小颜,算是千雪身边伴着的唯一知己。
然而与其他宫人们不同,为千雪梳妆的小颜,却并非是满脸喜色,反而是有些淡淡的哀愁,正如铜镜中映出的千雪的神情一样。
对于夏侯泰的到来,千雪并非是不高兴的,相反的她是打心底有些激动的。
可是……
同样的,也会让她看清她与他之间的距离。
这一个月来,夏侯泰来千乐宫的次数越来越少,时间隔得越来越长,过去在王府时他对她的宠爱,似乎已经由发自心底,变为了表面上的敷衍。
正如那时她所感觉到的那样,自从她站在了西陵这一方之后,夏侯泰也悄然将她疏远,仿佛是务定了在她纳兰千雪的心里装着的,是那个叫拓跋陵的男人,而不是他。
每每想起这件事,千雪的心都会没由来的有些痛,只是她却不知要如何传达自己的心意。
想着想着,千雪又失了神,双目不经意蒙上了一层暗淡。
不知不觉,天色已暗,外面传来了郑喜的传报:“皇上驾到!!”
千雪突然恍神,紧忙最后看了眼铜镜中的自己,而后提着一袭白色锦华雪袍出门迎接。
东卫的规矩,她已经学习了不少,在她心里,独独是喜欢这一项的。
她喜欢看着夏侯泰进来时的君威,喜欢看他习惯性停在她面前,亲手将她扶起,然后对她那习惯性的莞尔一笑。尽管这样的笑中,有着捉摸不透的情绪,但是至少可以让千雪自欺欺人的认为,他一如过去,对她那般温柔,怜爱。
然让千雪意外的是,今日的夏侯泰,却并没有像过去那般,而是停在了她面前,沉默了几许,道了一声:“平身。”
他从她身前走过,带去了一阵微冷的风,吹入了千雪的心头,默默有些发疼。
她恍惚了一会儿,然后对着沉寂的夜空轻道:“谢,皇上。”
转身,跟去,步履却越来越慢。
今夜晚膳,吃的格外安静,房间里只有千雪与夏侯泰二人,却无人开口说话。
夏侯泰偶尔会夹一些菜在千雪的碗中,千雪也只是闷头安安静静的吃下。
千雪几番欲言又止,也有几番走神,看起来是有些心不在焉了。
夏侯泰并未抬眼,双眸半合半闭,轻语一句:“有什么事,说吧。”
就这样被看透,千雪拿着筷子的手,冷不丁僵了一下。她有些踌躇,而后断断续续地开口:“泰,放我走吧。你要的,都已经得到了。”
千雪语气透了些哀伤,其中的颤抖清晰可辨。
夏侯泰双眸猛的一动,动作也停下了,而后将碗筷皆是放下,冷冷看向千雪。
是了,这个眼神,足以将千雪冻透,看不出任何情感。
半晌,他才启唇说道:“你知道,朕要的是什么吗?”
千雪微怔,回道:“南雪,皇位,天下。”
夏侯泰的眼睛眯动一下,然后温柔说道:“看来,是有人告诉你西陵之事了。”
不知为何突然提到西陵,千雪有些茫然,可没等她来得及询问,饭桌上的所有饭菜却突然被夏侯泰一扯而下,巨响声突然充斥在房间的每一个角落,而她亦是在下一刻被夏侯泰抱起直接扔在桌上,而后被狠狠压住。
“你终于,还是想去他的身边了吗?你不是说,你是爱朕的吗?朕用了东卫的未来,换了你,为你倾尽天下。你以为,你还能离开朕吗?”夏侯泰轻笑,温柔的俯下身,可他的指尖确实冰冷的,是残酷的。他狠狠抵住她最脆弱的地方,换来她无比的惊恐。
是了,在入了宫之后,每每泰在要她时,都像是变了一个人。
平日当他,会笑,会装作和过去一样温柔。
但是慢慢地,他在要她时,他便会将一切的痛苦都留在她的身上,心中,如是在强调着她的归属。
身体,几乎快承受不了,她的心,也支离破碎。
于是她不停摇着头,乞求着夏侯泰,然后大喊道:“纳兰千雪对不起东卫,千雪知道,从未有一天忘记过!你若恨我,便杀了我!泰,我活得太痛苦了!”
“朕予你了荣华富贵,也没人敢在说你半句闲话,对你三千宠爱于一身,你却说在朕身边,太痛苦?”夏侯泰哼笑一声,闭了眼,而当他再一次睁开双眼时,却已经透出了不再遮掩的怒意,用着一种极为暗淡的声音说道,“雪儿,不听朕的话,朕会惩罚你……罚到你,不敢再违逆朕。”
他俯身,凑近她耳畔,轻笑一声,吻了一下。
但这一下,却让千雪浑身无比战栗,身体的每一个地方都在颤抖,如是在宣告一场噩梦的开始。
衣衫突然被撕碎,映出了那在雪肌上留下了一道道咬痕还有勒痕,她用力摇着头,眼泪自眼角滑下,可迎来的,确实夏侯泰更深的冷漠。
他无情的欣赏着她的每一个地方,无情的将她拉去榻上,无情的重复着一次次残酷的索要,直到她筋疲力尽到求饶,他才会停止对她的残酷。
夜深,千乐宫中依旧寒冷。千雪颤着身子,依附在夏侯泰的身畔,双瞳恍惚涣散,金眸里早已见不到过去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