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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红颜自古命如何 2

皇后是后宫唯一育有皇子的妃子,且父亲是左相索极,还有一个弟弟索飞是北宴三公子之一,现在户部任职,可谓是一门高官,门庭高筑。

此刻,皇后端坐在上方,身着铁锈红撒亮金刻丝蟹爪菊花宫装,发梳凌云髻,头戴落英缤纷翡翠头花,鎏金穿花戏珠步摇在烛光中荡悠悠发着光,耳著红翡翠滴珠耳环,额际烧蓝镶金花细,嵌珠金项链将修长的****照应得肤光胜雪,轻端茶盏,镂金菱花嵌翡翠粒护甲贴着雪白的瓷杯显得耀眼无比。这样一个高贵华丽的女人就是宫人们口中的皇后,我好奇的抬头,果真是绝艳无双、却又雍容华贵、气势惊人。

不得不说就这气势当得起国母之称。

“就是你这小蹄子,劳累娘娘半夜起来主事。”皇后身边的一位老麼麼狠瞪了我一眼。

我也很郁闷来着,人倒霉没办法,谁让我看起来好欺负。

“芳麼麼。”皇后眼神示意她到殿中查看情况。

老麼麼福身遵命,朝我走来。

她揭开盖着白布的尸体瞧了瞧,然后嘀咕着:“紫书,真的是紫书,侍卫来报的时候我还不信,没想到真的是她,她可是跟着娘娘三年了,从来没出过差错,怎么会?”她一脸不可置信的狠盯着我,那视线像刀口一样尖利。

她一口断下,仿佛判处了我的死刑,四周都传来鄙视的目光,那冷冷的目光我完全忽视。我则纠结于她对这宫女的情感,跟着皇后三年,哎……要是寻常的宫女估计早没事了,可如今是皇后的侍女,这打狗还得看主人,宇王这是想置我于死地啊。

“皇后娘娘,既然已确认无误,就请娘娘处理此事,末将还有要务在身,请恕末将先行告退。”带我过来的御林军统领林然朝上方的皇后说道。

皇后抬起头,淡看我们一眼,神色不明,随即轻点下头,道:“有劳林统领,本宫要细细询问案情,就不送大人了。梦雪、梦雨,你们替我送送林统领。”随着话音落下,她身边的两名的宫女应声而出。

林然道:“不敢,末将告退。”

屋里只剩下几个人,显得有些安静,很多冰冷、恶毒的视线都落在我身上。皇后深深的看了我一眼,问:“你叫什么名字,在哪里当差?”

看来向她回禀的人并没有对她说明我的身份,我只好回答:“夜诗雅,泽瑞宫”。

听到我的回答,那芳麼麼立马斥责我:“放肆,回娘娘话要自称奴婢。”

我暗自一惊,上回也是因为自己的不经意吃了苦头,这回难道又要死在这上面?

皇后眸子里闪过一抹亮光,我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意思,只听她说:“你就是皇上要册封的贵妃?”

我点头。

身边传来几声抽气声,而宇王那阴毒的视线始终没有离开过我。

他似乎也不惊讶知道我是谁,难道他早就清楚故意给我设下的圈套?可也不对啊。

她继续问我:“是你杀的她?”

我摇摇头,这不是我做的。不过还好她没有一棍子打死我,给了我澄清案情的机会。我在琢磨她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我该不该说出实情。如果我指出宇王是凶手,不知道她会否秉公办理,会否偏私将我杀害毁灭证据。我不敢赌。

她又问:“那是谁杀的?”

我闭口不言。

许是瞧出了端倪,她径自说道:“不用担心,本宫办事一向公允,你有事尽管对本宫说来……但如果你不说,结果就只能是你杀了她。”她说的轻松,我却听出来一身细汗,她把我的心思猜得分毫不差。

没办法,只能拼一拼了,于是我一五一十将我所见和盘托出。

她听后凝眉沉吟不语。我的心在打鼓。要是她不相信我怎么办?那这就有可能是构陷王爷之罪,死无全尸。

算了算了,反正这条小命迟早要交代在这里的,逃得了今日,也不知明日会有什么等着我。只是我好不容易和如焉成了姐妹,真有点舍不得她,她对我那么好,要是知道我死了,她会伤心的。不行,我还是得想办法保命。

好一会儿后,皇后吩咐了人去我说的地方找证据,还派人去请太医来验尸。看来她还是比较公正的,相信我的话了。

我被关进了一间密室,在没有证据之前,我得待在这里。这里很冷,我直打哆嗦。月亮已经低落下去,天际泛白,天就快亮了。

如果风王知道我在这里,他会担心吗?

担心又怎样,他只是把我当妹妹,妹妹而已。心想着想着痛了。

喜欢一个不喜欢自己的人是这样难受,我不想难受,我不要再想他。

呢喃着进入黑暗。

不想醒来,就想在这黑暗里永久的沉睡,这样就没有那么多的烦恼。可是好冷啊,身上为什么会这么冷呢。

睁开眼睛,昨晚那芳麼麼正端着水朝我泼。

浑身都是湿的,冷的不行。

她见我睁开眼睛,于是没好气的拖我起来:“醒了,醒了就赶紧给我去见娘娘,还从没见过你这样的人,睡得像死人一样,你真以为你这样装死就可以不用受罚了,赶紧走,居然敢让娘娘等,你有几个胆子。”

她一顿数落倒是把我彻底弄清醒了,想起昨晚的事情,估计皇后是找到了证据。可是看着麼麼的态度又好像不是。死的总是他们身边的人,相处三年总是有感情的,他们有怨怼也是可以理解的。

算了,懒得想,见了皇后不就全清楚了。

还是上次那个地方,这次聚满了人。皇后依然端坐其上,今晚的她玫瑰红蹙金双层广绫长尾鸾袍,头绾风流别致飞云髻,轻拢慢拈的云鬓里插着紫水晶缺月木兰金簪,金镶红宝石耳坠泛着红光,项上挂着圈玲珑剔透璎珞串,手上赤金嵌翡翠滴珠护甲,脚上一双鎏金鞋用宝石装饰着,较之昨日更显华贵,令人不敢忽视。

那一抹浅笑直让六宫粉黛失色。

好一个皇后,真有颗七窍玲珑心。

一道阴冷的视线从我入殿后一直缠绕我身,循着视线看去,却是那喜怒无常的宇王,他朝我邪邪一笑,顿时让我全身发冷,迫不及待收回视线。

皇后下首坐着几位妃子,单看穿着,也都是很精致。其中最突出的要数那一袭素衣白服宫装的女子,五颜六色中,独她一人白衣,且从容淡定,面容看上去似古井无波,淡淡的坐在那,却吸引了我所有的目光。这女子似乎很面熟,我好像记得在哪见过。

伴随我的入殿,原本有些吵闹的局面一下子鸦雀无声。

我一眼就看到了坐在白衣女子身旁的如焉,她焦急的看着我,想朝我走来,却被身后的鸾凤按住了。

我朝她安慰的点点头,示意她别冲动。

忽然一道尖利的声音从上方传来:“就是你杀死了紫书,你这女人怎么这么狠的心啊。”

我向她看去,那是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子,双眼含恨的瞪着我,那眼里的恨意如同熊熊大火般在燃烧,我想如果不是顾忌有妃嫔在场,她会很乐意把我撕成碎片,其实她也没顾忌,因为不是有人拉着她,她早已冲过来了。

“绿简,你是皇后娘娘身边的人,莫忘了规矩。”我身边的芳麼麼提醒那绿简道,这里除了皇后,还有好多嫔妃,估计整个后宫有品级的妃子都到齐了。

绿简听到此话脸色一白,随即低声道:“奴婢知错,芳麼麼教训得是。”

“皇后姐姐,你家麼麼好生厉害,就不知道这规矩是不是指,皇后的宫女就可以在我们面前大吼大嚷这么放肆?”一道女音响起,这声音很耳熟,我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人是谁,原来就是上次与我结下梁子的贤妃。只不知她此举是何意,为了我得罪皇后,聪明人都不会这么做,况且我和她可没什么友好关系。

“今日给皇后娘娘请安,难道还有什么别的好玩的事?”一道清脆的嗓音问道。这声音莫名的耳熟。

好奇地抬头看了看她,只见这女子身穿淡绿色的长裙,袖口上绣着淡蓝色的莲花,银丝线勾出了几片祥云,下摆密麻麻的一排蓝色海水云图,胸前是宽片锦缎裹胸,随意扎着流苏髪,发际斜插芙蓉暖玉步摇,淡扫娥眉眼含春,皮肤细润如温玉柔光若腻,耳际的珍珠耳坠摇曳,手腕上细碎的铃铛声随着她细微的动作轻轻作响。

刚才听她吐语如珠,声音又是清脆又是婉转,动听之极,向她细望了几眼,见她神态天真、娇憨顽皮、双颊晕红,年纪虽幼,却又容色清丽、气度高雅,当真比画里走下来的还要好看,竟会有如此明珠美玉般俊俏可人的女孩。

这女子与端坐着的白衣女子确是上次讨论风王的两人,当时只觉得那白衣女子给我很淡定的感觉,不想今日一见,果然如此。那这绿衣女子应该就是婉秋,而那白衣女子应该名为梓瑾,我想这应该是他们的闺名,连青衣都不知道。

殿里因他们的互动又传出窃窃私语之声。

皇后本无甚笑意的脸色绷得紧了,淡淡说道:“本宫面前怎由得你们放肆,还不给本宫拉下去杖责二十。”

皇后的话让所有人噤声,明白的都知道皇后这是杀鸡儆猴,要是在平常,这两宫人最多也就挨挨口头训示。

殿里寂静无声,一时间都没人说话,看来皇后还是有些手段的。

“皇后姐姐这是在给我下马威吗?”忽然,贤妃的声音打破一室寂静,尖细的声音让我觉得有些尖锐。

第一次见到后宫诸人,不清楚他们之间的纠葛,但也看得出这贤妃和皇后不对盘。以后自己还是小心点,以免落入后宫争斗中。

“南宫月儿,还拿着你的鸡毛当令箭,有用吗?本宫堂堂北宴皇后难道还治不了你一小小妃子,休要再放肆,否则莫怪本宫不留情面。”皇后声色俱厉,底下的人大气都不敢出。

“你……”贤妃不服气还待再说,却被她的侍女拉了回去。

那侍女正是上次牙尖嘴利的红颜。

只听她说:“公主别生气,小心气坏了身子,您父皇该担心了,您可是他最疼爱的公主,难得来一次这儿,咱们还是别打扰皇后娘娘办正事了。”

我这才听明白,原来这贤妃不仅仅是皇帝的表妹还是一国的公主,南宫这姓氏可是东都国姓,难道是东都国公主?

殿里终于清静了,皇后开始介入案情。

“诗雅虽马上要被册封为贵妃,居四妃之首,但此时此刻本宫只能公事公办。”皇后说道,淡而严肃的神色,似乎一直没变过。

她刚说完,射在我身上的视线又多了好些。

身体冷的发抖,喷嚏连连。头晕沉沉的。也不知道那芳麼麼到底给我浇了多少水。

使劲掐了把大腿让自己不至于昏厥,开口道:“皇后娘娘,请您秉公明察,奴婢并不是凶手。”

“诗雅,本宫昨日按你提供的线索叫人去查了,结果一无所获。紫书的尸体太医也已检验,确认淹死,并不是你所说被拧断脖子。”皇后说。

什么,我瞪大眼睛,不敢置信。

怎么会这样?

“不可能的,我明明看到宇王杀了她,不可能的,我都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了,怎么会是淹死的呢,不可能,不可能。”我分寸大乱。

脑袋乱成一团,宇王杀人的画面,和皇后清晰的声音彼此交缠着在脑海里回荡。我怎么也不敢相信皇后说的是真的,难道眼睛也会骗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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