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贤妃突然癫狂的样子,心里一阵感伤,天下间的****,害了多少人,宫里的****,又害了多少女子。就连我自己,也是深入情网不可自拔,回头想来,这一切不过是我太执着而已。
“娘娘,这其中怕是还有内情,不妨再查查。”青衣在一旁提醒我。
当初也只是尧泽告诉我凶手找到了,我没有参与审问的过程。认识贤妃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今晚瞧她的言行来,这凶手难道还另有其人?还是她临死前的开脱,以期博得生命?
人在我面前,我又何惧延长她一点生命,孩子的凶手才是最重要的。如果查出来,是她狡辩,那可不要怪我,用最狠的方法对付。
我最亲爱的孩子,母亲一定查出害你的人,母亲不会放过他。
平心静气,问道:“你说你的孩子,是怎么回事?”
她愤恨的看着我:“你又耍什么心机,要杀就杀,问这么多废话。”
我狠声道:“你要是想死,我可以现在就命人把你拖出去斩了。不过是看你不承认,给你个辩白的机会罢了,你要是不想要,可以……”
我话还没说完,她便打断:“等等,你是说真的?”
我看着她,说:“皇上给我处置的特权,杀你一句话的事,你说我说的是真是假?要不要配合就看你自己了。”
“好,我配合,不过夜诗雅,我告诉你,我不是怕死,要死我也不能背黑锅死。”她说着,便陷入了回忆:“皇上登基的那年,册封索未雪为皇后,我为贤妃,宫里除了我们就只有几名其他低品级的美人、御女,我记得那是大兴元年,皇上登基便改了记年为大兴,他说要将北宴朝发展壮大,他要兴国安邦。
大兴二年的时候,我怀孕了,我只觉得幸福得都快要晕了,后来红颜告诉我,不止我怀孕了,皇后、还有一名陈姓的美人也怀了龙胎。
那时候单纯得什么都不会想,只想着好好将孩子生下来,但自从怀孕后,状况不断,好几次险些滑胎,后来为了保胎,我便足不出户,却想不到陈珍那毒妇心肠那么歹毒,竟然在来看我的时候,在我点心里下毒,我虽保住了命,但同时失去了我的孩子,六个月了啊,我都能感觉到他在我肚子里调皮的乱动,我还常常对他说话,我可爱的孩子,就那么没了。”
南宫月儿说的时候,青衣在旁边为我解释:“陈珍是大公主生母。”
“按这样说,陈美人谋害皇嗣,当时没被处死?”我问。
南宫月儿愤恨的说:“皇上看她当时怀着孕,所以下令等她生下孩子后再赐白绫。”
“所以你怀恨在心,又去害了陈美人的孩子,导致长公主生下来智力就有问题?”我猜测道。
她眼睛一瞬间直视我眼珠,眼里闪过一道刺人的光,暗瞪我说:“那时候我沉浸在失去孩子的痛苦中,根本不关心周围的事。长公主智力问题,我还是听红颜说的,她说陈珍那贱妇在生孩子的时候难产,长公主生下来的时候脸都紫了,本来还以为活不了了,后来给御医救活了,就落下了这个毛病。”
我总结道:“也就是说,你和皇后、陈美人同时怀孕,你的孩子被陈美人害死了,她最后生下的孩子也有问题,就只有皇后的孩子是健康的?”
她嫣然一笑:“你是不是怀疑皇后是凶手?”
我默默的看着她,眼神是肯定的。
她说:“没这个可能。”
这回轮到我惊讶了,我问:“为什么?”
“因为我中毒的时候,皇后也中毒了,我们吃了同一盘点心,她因为住凤仪宫,御医去的快,所以保住了孩子,而我……”她脸上又染上了一层淡淡的悲伤。
“听你这么说,你们感情应该是不错的,那为什么你会那么针对她?”我问。
“宫里的女人,哪里会有友情,都不过是为了争夺皇上的那点宠爱罢了,我们有同一个夫君,所以我们只能是敌人,就像我和你,就是敌人。”
她倒是答得坦然诚实,让我意外,我忽然觉得她也不是那么可恶了。
“你刚刚说云妃?这又是怎么回事?”我问。
“皇上把当天在场的人都找了来问话,云妃那贱人,竟然对皇上诬陷我说看到是我推的你,那些个奴才看到云妃将苗头指向我,知道我没了太后这靠山,就都落井下石,太可恨了。”
“皇上因此判了你的罪?”
“皇上只是怀疑,倒是没确定我的罪,只是下令把我关在雪羽宫。但是没过一天,就又命人把我押来天牢,还给我定了谋害皇嗣的罪,我总觉得这里面有蹊跷。不管你信不信,我根本没想过要害你孩子,最多也就是想划花你的脸,让皇上不再宠你。”
看来,这中间真有内情,南宫月儿应该不是凶手,这中间的事,我还得找尧泽问清楚才行。
让人带贤妃回天牢后,叮嘱了龙三暗中保护。
出龙源殿,远远的便看见了灯火通明的龙章殿,在夜色中隐隐约约。想着此刻在里面的人,必定是端坐在龙椅上,埋首批奏折,时而蹙眉时而展颜。
到龙章殿,侍卫见是我,行了礼后,百能让其中一人进去通报。侍卫回说:“皇上吩咐了,宸皇贵妃来的话,直接进去,不用通报。”
我愣了愣,就着百能的力量挪了进去。
李中最先看到我:“参见宸皇贵妃。”
我示意他免礼。
尧泽抬头望见我,几步并作一步,很快便到了我眼前。责备道:“怎么过来了,身体还这样不好,还瞎折腾,有什么事不晓得让百能来喊我过去。百能,你严重失职,去领三十杖。”
我娇嗔一声:“哟,皇上脾气真大,人家好不容易‘费尽心力’来看你,你一来就命人打我的人,要打连我一起打算了。”
尧泽神情尴尬的笑了笑,捏了捏我的鼻子,打横把我抱在怀里。“打你我怎么舍得,这次饶过他,要是以后你还这样任性,就别怪朕了。”
“是”。
尧泽哈哈大笑。
“找朕什么事,这么急着过来。”他坐在龙椅上,横抱着我放在他腿上。这样亲密的姿势,除了一开始的僵硬,现在倒是觉得这感觉还不错。
“我刚刚审问了贤妃,有些细节问题还没想明白,就来问问你,当初你是怎么认定贤妃就是凶手。”
“在场的人都指证是她,她自己也承认了。”
“皇上,你还记得贤妃是什么时候跟你的?”
尧泽想了想,说:“朕登基的那一年。”
“离现在也有七八个年头了,你有没有想过,她那么爱你,跟着你生活这么多年,你还因为他人的指证对她有所怀疑,她心碎、绝望之际会不会自暴自弃,本来没做的最后却承认了?”
尧泽看着我,“她跟你说的?”
我点点头。
尧泽亲吻我的发,感叹道:“诗儿,你就是太善良,太容易相信人。除了云妃和那么多宫人一齐指正是她,就连她身边从东都跟过来的红颜都指证她,你说,难道朕还能冤枉了她?”
红颜?我一惊。
“红颜,皇上刚刚说红颜?”我惊异不定,问。
尧泽点头,“她跟朕说,月儿禁足是因为你,月儿禁足期间天天叫骂你的名字,要你不得好死,这次推你,也是心存恨意。”
我淡淡一笑,玩笑道:“皇上连这种背主背信弃义的奴才的话都相信?”
尧泽一笑,捏了捏我的鼻子,说:“给你看样东西。”说着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来,满页纸的‘死’字,密密麻麻的排列着,仔细一看,‘夜诗雅’三个字横陈在死字中央,被‘死’字包围着。
尧泽说:“这是月儿的字迹,她有心想杀你,总不是我冤枉她了吧。”
心想尧泽是认定了南宫月儿是凶手了,我目前也没有证据证明她不是,就凭我的直觉,根本不能说服他相信,于是不再解释。
岔开话题,“皇上把这不详的东西留在身边做什么?”
尧泽说:“朕是要用它来时刻提醒自己,一定要竭尽所能保护你,不让你有任何危险。”
想不到,他竟是这样想的,顿时只觉得脸上一阵火烧。
忽然发现头顶没了声响,仔细一看,一双晶亮深邃的眸子,深深的看着我,不自觉的脸又红了。
他说:“累了吧,我们回去睡觉。”
说着,抱起我,朝外面走去,看他走的方向,估计是回龙源殿。只是他最后一句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想?
我一阵冷汗冒出,搬来龙清宫这么久,我们一直都不住在一起,他歇在龙章殿,我睡龙源殿。今儿这气氛怎么一下子这么暧昧了,我一阵后怕。虽说是他的妃子,也有过肌肤之亲,但要现在跟他行云雨之事,我根本是排斥的。
他将我轻轻放在床上,俯身低头要吻我,我吓得偏转了脑袋。“不要。”
他停了动作,静静的看着我:“你放心,没有你的同意,朕不会……”
我转头看他。
他低头吻了吻我眉心,说:“只是想让你安稳睡个觉,以前朕也老睡不着,每次睡觉之前母后总会亲吻朕的眉心,母后说,这样就能睡个安稳觉。诗儿好好睡,做个好梦。”
我点点头,闭上眼睛。不一会儿后,放平整了呼吸,让他以为我睡着了。可是很久很久都没有睡意。
感觉到他离开,便偷偷睁开了眼睛,看着他的背影,忽然觉得有一股暖意划过心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