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公公失神地随着皇上路过了皇后的宫前,然后才到了柳梦宫。柳梦宫已是静悄悄的,连个人影也没看见。
皇上很诧异:“怎么回事?人都哪里去了?”
李公公道:“杂家奉了皇后娘娘口喻前来探望柳妃娘娘,奴才见宫外都没有人把守了,意识到可能出事了,就进去看,也没有半个人影,所以……”
皇上道:“走,进去看看吧!”一脚踏进了柳梦宫,满屋子的狼籍,让皇上的心跳加速,难道:柳妃真的……他不敢往下想。
李公公也四处查看,并没有发现,柳妃娘娘和她的贴身丫头,心中疑惑难道就人间蒸发了吗?
皇上站在柳妃的床前不禁怒从中来:为何朕宠爱过的每一位妃子,都是没有结局的?正怒着。
李公公的火眼金睛发现了柳妃娘娘的疏妆台上有一封信。他拿着信道:“皇上,匆急,或许……或许她们去看太去了呢!”他举着手中的信。
皇上闻言大喜:“快快打开细细道来!”
“是!皇上。”李公公把里面的信纸拿了出来,抖落开了。
皇上正专神贯注的盯着信纸,他心中迫切地想知道柳妃到底给自已留下了什么话!
“皇上,奴婢是柳妃娘娘的丫头,奴婢不忍看着柳妃娘娘就这样一病不起!所以奴婢就带着柳妃娘娘出宫寻医去了,请皇上恩准!他日柳妃娘娘的病好了,奴婢一定跟随娘娘回宫请罪受罚!”
宫女:煲仔妹
显德四年七月十九日
皇上的眼睛似乎要冒出火来,可一会儿他的眼中又生出许多不舍,转瞬又生出一种敬仰的光译。
李公公咽了口气,不解地看着皇上道:“皇上!这个丫头煲仔妹这么胆大妄为,是否要让人去把她们追回来?”
皇上把手举起来往胸前一挡:“不用追了,由她们去吧!或许他日柳妃好了,她们一定会回来的!”然后注视着远方默默的出神。
李公公道:“想不到这丫头胆儿这么大,居然敢擅自带皇上的爱妾出宫,皇上就这么饶过她了?”
皇上沉思了一会道:“难得柳妃还有这么如此忠心的丫头啊!她一个丫头敢于为已失去光环的主子作出如此大的牺牲,值得深思啊!”
李公公心里冷笑着,嘴里道:“皇上!您身边也有对您忠心耿耿的人,皇上知道吗?”
皇上会意的笑道:“哦!敢情这个人就是你吧!朕早就想说出来了可一直没对你说啊!”
李公公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蒙诚皇上的厚爱,杂家一定会忠心的效忠皇上,愿为皇上肝脑涂地……”
皇上笑道:“那倒不至于,眼前你先把这个柳梦宫给朕整理好了再说吧!朕要回寝宫了。”
李公公心中妒忌的火苗呼呼的燃烧起来:你这个狗皇帝真的是贪恋女色到家了,总有一天让你死在女人的手里。他脸上笑道:“皇上您请回吧!杂家一定把柳梦宫整好。”
皇上满意的笑着走了,刚走了几步他又回头道:“一定要整理得跟原来一样。”
李公公回道:“皇上放心,杂家会整理得像柳贵妃在的时候一个样。”
皇上心中早已忘了柳贵妃离宫的不快,脑中又浮现了沈玉环婀娜多姿的模样和那温柔似水的性子。他背着手笑着走了。
皇后站在窗前,看着皇上的样子她疑惑了:难不成柳妃的疯病就好了?高兴成那个样?
皇上回到了寝宫,不禁呆了,沈玉环已穿上了浅绿色的裙子,脚上穿了一双美白的鞋子,头发高高的挽在头上,一根紫色的簪子显得高贵而不俗。
良久皇上扑上笑盈盈的沈玉环,他心里呐喊:我的美人啊!人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我是一会不见失魂落魄啊!
没想到羞答答的沈玉环居然躲开了,她道:“皇上!你要干什么?”
皇上不解道:“你已是朕的女人了,为何你还要逃?”
沈玉环坏笑道:“难不成皇上白天还想和奴婢共享鱼水之欢?你就不怕你的皇后么?”
皇上愣了一下,脸色微变道:“朕是君她是妾,朕为何惧怕她?朕现在就带你去见她,封你为贵妃。”说着就过去拉沈玉环的手。
“皇上此举不妥!”沈玉环止住笑道。
皇上惊讶道:“有何不妥?朕乃一国之君,整个天下都是朕的,难不成朕连爱一个女人的权利也没有?”
沈玉环小声道:“皇上有所不知,皇后娘娘可是一直视奴婢为大敌的,再说了奴婢是殿前都虞侯的女人啊!若他知道奴婢弃他而去跟了皇上,岂不是要天下大乱吗?”
皇上心中大喜道:“你真是个善解人意女人啊!朕想到的你想到了,朕没想到的你也想到了,可朕总得给你一个名分啊!”
“皇上别急!看奴婢的。”她像变戏法似地从衣袖里拿出了一面白色的面纱,轻轻地挡住了半张脸,宛若一个若隐若现的美仙子。
皇上不由得大笑:“沈姑娘!你真是雨雪冰聪啊!走我们摆驾皇后那儿。”
沈玉环道:“皇上!奴婢以为你暂时还是封奴婢为好,奴婢也不见皇后娘娘了,你就别叫奴婢沈姑娘了,免得让皇后娘娘生恨啊!”
皇上道:“好!只要你喜欢,朕都依你,可你总得有个称呼啊!”
“皇上!你叫奴婢润君好了,奴婢早已看清皇上才是奴婢的最爱,奴婢跟随皇上不只是为了名分还因为皇上也爱奴婢啊!皇上你牵着奴婢的手去御花园走走好吗?”
皇上龙颜大悦:“好!你是朕见过最纯洁的女人。”说着拉着沈玉环的玉手走了出去。
面纱后面的秀脸露出了得意的笑容,当她看到皇后正在御花园的一角的时候,故意偎依皇上的肩上,她心里狠狠地道:看见了吧!我要把你欠我的变本加厉的讨回来。
皇后不由得大惊,她忙躲到了御花园的大树后面,她暗道:难道李爱芬说柳妃出宫了不是真的?眼前的女子是谁?她为何要遮住脸?
“小姐!用膳了!”李妈喊着沈玉环,可怎么也没听到她答应。
李妈走到外面一看,不由得慌了神,无边的牡丹花丛中哪有沈玉环的影子,她擦着额头上的汗水,不知所措的站在那儿。
正在这时,李公公神色怪异的来到了门前顾不了头上的汗水道:“李妈!沈姑娘可在?”
李妈不由得低下了头,不敢看李公公一眼小声道:“沈,沈姑娘!”
李公公的心像被锋利的箭射中了一样的疼。怎么会?她怎么会出得去?他怒目圆瞪道:“都是你,吃我的用我的,还给你钱!你都没把她给我看住!”
李妈哭道:“公公都是我的错,你就惩罚我吧!”
李公公冷着声音道:“你自己选择一条路走吧!”
李妈惊骇的睁大后退了几步哭道:“公公这话是要我死吗?我求求你饶了我吧!我还有孩子等着要吃饭啊!”李妈扑通一声跪在李公公面前。
李公公叹气道:“唉!现在知道你的孩子们要吃饭,早干吗去了?这可怨不得我啊!”
李妈浑身颤抖:“公公!你就看在我照顾了沈姑娘这么久,就留我一条活路吧!”
李公公的眼中生出一种可怕的光芒,他道:“你没有信守我们之间的约定,我怎么能让你活着离开这儿?吃了它吧!”说着从怀中掏出了一瓶鹤顶红。
李妈纵然一百个不愿意可她也无奈,她求道:“公公!我有件事没有完成,你能帮我吗?”
李公公道:“可以!说吧!”
李妈眼含泪水说道:“不要让我的孩子再走我这条路!”
李公公道:“好!本公公就答应你!上路吧!”说着把鹤顶红的瓶盖打开了递给了李妈。
李妈把鹤顶红放在嘴边喃喃道:我的孩子们,娘对不起你们,来世娘再来还债吧!“然后仰着头就要喝下去。
“慢着!”忽的一声娇喝,沈玉环从屋子后面走了出来。
李妈的脸由白变红,她丢下手中的鹤顶红跑过去抱住了沈玉环的腿语无伦次的道:“小姐!你可回来了,小姐!你总算回来了。”然后瘫软在沈玉环的脚旁。
沈玉环弯腰蹲下,把李妈楼在怀里,看着洒落鹤顶红的地儿正冒着白烟。
李公公也傻了,难道进宫的沈姑娘又回来了?可她逃走了,又怎么还会回来呢?
沈玉环用假装咳嗽得厉害然后厉声道:“亏你平日里对我那么好!想不到你的心居然这么恶毒。”
李公公歉意道:“我这不是太着急了才生气的嘛!”然后从沈玉环怀中搂过李妈把她抱进屋去了。
留下沈玉环躲在原地,难道,他真的只是因为我找不到我而心急吗?才做出如此的坏事?她跌跌撞撞地跟着走进了屋里。
李公公道:“其实,李妈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是受了点惊吓而已,歇会儿就好了。”
沈玉环盯着李公公的眼睛道:“真的没事吗?”
李公公转过身抓住沈玉环的手道:“我求你以后别跑了,好不好!殿前都指挥使的人可是正到处找你,要把你也赶尽杀绝啊!”
沈玉环心中微微一动,上前抱住了李公公道:“我再也不乱走了,永远躲在这里!等你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