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卓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发现墨雨早已恢复往昔的淡定从容,看来自己还是低估了修行上千年的人了。
“母亲,我获得三个能力分别是:真实、虚拟、创造。真实,能让我更清楚的看清世界,了解世界。虚拟,能让我设计,模拟,演化万物。创造,好像能创造生命,但是现在又好像用不了,因为感觉杂乱无章,如天书一般,根本无法理解。”方卓很相信墨雨,就将自己的情况和盘托出。
墨雨听到儿子天赋能力是真实,很是高兴,虽然第一次听到这种天赋,但看样子应该不错。又听到还有虚拟,心里更是涌出无限欣喜,这算喜上加喜,双天赋可是绝对少有,嘴角都露出丝丝微笑,平添一份美丽。但是听到创造能力时,就不再淡定了,小嘴微张,露出点呆滞样,别样美丽再生。这令方卓大感惊讶,这可是有生以来第一次从墨雨身上看到这么多的表情变化,但是更见识到母亲的百变魅力。
“不对,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哎……”墨雨突然有失分寸的在地上踱步起来。
“母亲。”方卓叫醒情绪波动太大的母亲。
“哎……我今天情绪起伏有些大了,神魂有些不稳,坏了我不少修行。”墨雨从新坐了下来,表情又恢复往日的优雅淡泊,但心情却是久久得不到平复。
“母亲,我的天赋能力有问题吗?”方卓感觉墨雨有些太不正常了。
“是好,太好了,这个三个能力根本是一体的,我没猜错的话,三样能力发展到极致那就是创造生命。”墨雨说出心中的猜测,但颤抖的声音更多的是忧虑。
“那不是很好嘛……”方卓也是聪明之极的人,说着就发现不对了。
“盛极而衰,物极必反,祸福所依啊!”墨雨沉声说出她的担忧。
“母亲,你是说……我的神魂天赋难道好到要招天谴的程度吗?”方卓不由自主的自恋了一下,想缓和自己的紧张情绪。
“卓儿,记住以后不能告诉别人你的创造天赋,即使你的父亲。普通修炼者只有一种能力,但也有高低之分。顶尖强者也许有两种能力,但从没有听说三种能力的人。更何况你的创造能力,发展到极致那就是创造生命。女娲大神能玩弄时间和空间于鼓掌之间,但是创造生命还不是她的能力之内。”墨雨的话中充满了浓浓的担忧和对未来的不确定性。
“你是说我能成神吗?”
“不,你的修炼历程会比别人更艰难,世界是平衡的,天道也不会允许超越它的存在,更何况想将三种能力开发到顶级根本不可能。”墨雨双目望向方卓却又没有焦距,好像穿透虚空坐落在未知的未来。
“我只知道存在即为合理,存在即为天道,我们修行之人,本来就是逆天而行,我有信心,面对任何困难。”方卓觉得自己本来就是捡了一条命,这一次绝对要轰轰烈烈过一生。
“你乐观是好的,可是……可是你的前路,我现在真的一点都没把握,以后只能靠你自己了。”墨雨很不喜欢这种对事态失去把握的感觉。
“母亲,我前世创造出过智慧生命体,这一世有更广阔的天地,更丰富的资源,更奇妙的能量,我相信我会更成功的。”方卓保持着乐观心态,更重要的是经过长时间的磨练,自己有一颗更强大的心脏,敢于面对任何挑战。
“好了,收拾下,明天我们离开桃源村。”墨雨看着乐观向上的方卓,明白儿子意志很坚韧,有直面未来的勇气,但更多的还是担忧,世界大的超乎想象,复杂的超乎预料。又有哪个修炼者不是继承过神魂财富?又有哪个修炼者不是天赋逆天?
“去哪里?”方卓感觉自己的心一下凉了下来,一年来的预感成真,有种说不出的难受,但又有一种莫名的期待。
“罗浮山。”墨雨声音充满了矛盾的犹豫和坚决。
“修炼圣地十大洞天之一的罗浮山吗?”
“是,方古在那里。”墨雨的声音有些尖锐,方卓就没敢继续追问母亲。
一夜无语,第二天,天刚一放亮,山村的人就开始一天的劳作。一天之计在于晨,山民更是勤劳,起的尤为早。不过,今天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别样的压抑,谁都知道将有事情发生,只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发生。随着太阳的升起,威压越来越强,孩子都能感应到气势发出的地方,那就是方卓家的小院。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青竹色的院门时,院门被无声的推开,一只芊足迈了出来,接着是一个倾城的身影。一圈肉眼可见的气浪从小院喷发出去,气势和威压彻底释放开来。翠绿的小草被压倒在土地上,浅淡的野花被吹的四散飘零。所有的村民都觉得被一阵灵气旋风吹过,有所感应的走出了屋子,不论男女,不论老幼。
墨雨走在前面,走的不快,却有一种奇特的韵律。方卓亦步亦趋的跟在后面,发现母亲的每一步都会幻化出一朵灵气花朵留在原地,有所感悟,就踩着美丽的花朵,慢慢地融入了奇妙的意境。
今天,墨雨不是村民往日所见的粗壮妇人的山村强者形象,今天的她出尘脱俗、仙灵飘渺,随着她的步伐,一股奇特的香气飘散开来,香气浅淡,但味道渗入心脾,深入脑髓,让人生生世世,永远无法忘怀。
小山村的人都保持着一定距离,跟在方卓母子后面,他们想亲近,但内心的敬畏却又告诉他们远离。
小广场很快就到了,方卓想多走一会,但小山村本就不大。从奇妙的意境中脱离出来,回身望去,都是小山村的村民,有慈悲的长者,有儿时的玩伴,尤其是那已经眼圈放红的女孩儿,桃红。
小广场还是原来的样子,粗犷,破旧,但干净。这里承载着方卓不多,但却美好的童年记忆。别离,令无数人伤感的话题。方卓不想别离,但知道今天的主角不是自己,而是自己的母亲,墨雨。
“我在此隐居十六年,我儿也受到各位诸多照顾,今日缘分已尽,我等离去后,莫向他人提起,以免引来祸端。”墨雨环顾下周围的村民话语中没多少情感,现在她所作的都是为了儿子,方卓。
“请上仙留下仙缘!!!”桃源村的村长五体投地的行大礼,跪拜了下来,村民们看到也恍然大悟,跟着跪了下来。
方卓看着前面跪倒的村长,感觉有些不真实。这是村子里的第一强者,自己只见过他几次,只知道他姓桃,是桃红的爷爷,少有露面,大部分时间都在修炼。现在就能量层次而言,感觉自己能打的过眼前这桃源村第一强者,但生死搏杀就难说了,自己毕竟不会战斗。不管怎么说自己也刚筑基不久,才筑基一层而已,修仙最低级的存在,可自己的能量层次比修炼一辈子的桃老爷子都强,这也许就是仙凡之别。
“给你们留下仙缘,不一定是好事,祸福所依,想清楚了吗?”墨雨其实非常看重缘分的,但更多的却是因果影响,不想将来给这个宁静的村子带来灾难。
“再请上仙留下仙缘!”村长再拜了一次,这次话语急促,更多的是激动、欣喜,就怕不理不睬,说话了就意味着有机会。
“母亲。”方卓也想给自己成长的村子留下点什么,不论将来会怎么样。
“好。”墨雨说着伸出的芊芊素手,方卓会意的上前握住。
接着就感觉冲天而起,在墨雨的保护下,没有感到丝毫风压。在高空停顿了一下,就化作流光向着远方疾驰而去。
在离开的刹那,方卓又看了眼村子,用自己不熟练的真实天赋,想再看眼生长的地方。发现世界像变缓慢一样,自己和母亲居住十六年的院子,如风沙般飘散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朵巨大的紫色花朵。接着小广场上也钻出一朵紫色的美丽花朵,两朵花都一样的美丽,一样的雍容华贵,一样的充满紫色的神秘。
两朵巨花之间有若隐若无的光线相连,那是刚才走过的路,但光线是直线。这就意味着刚才走的是直线,那就是说自己的母亲,墨雨,在无人发觉、不损坏一草一物的情况下改变了地形走势,让自己家的院子和小广场间形成一条直线的小路,似乎有些强大的超乎想象。
还有那本应该是一枝双生、不分彼此的花朵,虽有能量光线相连,却给人一种陌生的不合感。但更多吸引方卓目光的是桃红的泪水,别离的泪水,为自己而流的泪水,这也是在这个山村唯一留恋的。也许多年以后,自己还会想起这晶莹剔透的泪水,这含有无限思绪的泪水,这美好纯洁的泪水,但不管怎么样自己离开了小山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