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拐上大路,我看见几个醉汉在打架,满地乱爬,呻吟声和叫骂声交织在一起,好象几条狗在咆哮。一个女人在尖声喊叫,好象她的男人被打了,她在保护她的男人,尖叫声像闪电一样划过夜空。我第一次知道,原来冬天也可以下雨,雨线硬硬的,被车灯一照,仿佛千万只飞蚊往地下砸。我开了雨刷,雨线碰到雨刷,发出咔咔的声响。芳子依偎在我的肩膀上,头发一颠一颠地往我的脸上拂,真香啊……没来由地又想起那天在胡四办公室里跟王慧的癫狂,心不由得一阵迷乱,感觉自己非常龌龊。还是把王慧忘记了吧,把她当成自己生命里的一个匆匆过客,就像眼前的这些雨滴一样,让她匆匆地来,匆匆地消失……芳子的胳膊又缠上了我的腰,越搂越紧,让我不得不挺起了胸脯,我觉得她就像生长在一棵树上的藤蔓,起初是很小的一根苗,一点一点地长大,最后跟这棵树融为一体了,我就是那棵树。
停车、下车、上楼、开门,芳子一直采取这种姿势缠绕着我,直到我关上门在门后抱紧她,她才换了一个姿势,把两条胳膊勾住了我的脖子。我吻她散发着清香的头发,吻她带着甜味的脖子和脸,吻她温湿的嘴唇,最后轻轻抱起她进了卧室。我们俩像两条蛇一样纠缠在一起,彼此都不出声,仿佛在进行一场无声的战斗……我开始撕扯她的衣服,她突然推开了我:“慢着,你这个老流氓……”我以为她又要问那天我在胡四饭店里的事情,心蓦然一紧,随之有些沮丧:“又怎么了?”芳子伸出指头戳了我的额头一下:“先别着急,我去洗个澡,你也应该跟二子说会儿话了,弟兄俩是不是得有半个月没见面了?”我笑了笑:“好老婆,想得真周到,好吧,你去洗,我跟二子说会儿话。”
芳子在一边换衣服,我站到二子的房门口敲了两下门,里面没有动静,我继续敲:“二子,我是大远,出来我跟你聊聊。”莲花睡眼惺忪地打开了门:“是大哥呀,二子睡得死死的,推都推不起来……”我苦笑道:“我这当大哥的真拉倒,弟弟这是不理我了呢。”我弟弟粗重的嗓音从屋里传了出来:“我知道你是大远,姐姐都跟我说了,可是我现在不想跟你说话,我在跟爸爸说话,爸爸刚才对我说了,你不是我们老杨家的孩子。”我扒拉开莲花,一步闯了进去:“哈哈,你真的知道我是大远了?”一把掀开了他的被子,“给我起来,让我好好教育你一顿,连我这个亲哥哥都当了外人。”我弟弟光着屁股蜷成一团,还跟小时候睡觉一样,他可真胖,身子白花花的像一块大蛋糕。
我弟弟不看我,使劲拽他的被子:“我知道了,我知道了,你别来烦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