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是不拿我当兄弟对待啊。”宋文波拉长脸,不满地偎到了炕上。
“文波,别这么想,”我抓起一条鸡腿大口地啃,故意让话说得不连贯,“有些事情不好,那什么,啊。”
“我知道了,”宋文波变化得很快,“那我就不打听了……你准备在我这儿住多长时间?”
“做好长期抗战的准备吧,少则十天半月,多则三年两年,哈哈。”
“吃大户来了?”宋文波是个财迷,这我知道,他说出这话来我很理解,笑着摸出那包钱来,顺手抽了一沓拍在他的大腿上:“拿着,用完了再跟我要。”宋文波推挡了一下,美孜孜地将钱揣进了怀里:“远哥,别笑话我小人啊,弟弟日子过得太他妈难了。实话跟你说吧,我跟我老婆离了,都三个月了……人家跟着我过够了,咱没钱养活家口啊,孩子也跟了她。妈的,现在我光棍一根。我妈也去世了……这是前几天的事儿。唉,什么也别说了……本来我想去投奔你,魏大郎不让我走,他说我要是跟了你……操他娘,这话我还真说不出口。算了,现在的人就这样。”
“你跟着他,他给你工钱不?”关于魏大郎的事情我有所了解,这个人很“噶古”(吝啬)。
“给,”宋文波脸上的肌肉全堆到颧骨上了,看上去像是在哭,“少啊,跟打发要饭的差不多。”
“以后跟着我干吧。”我的脑子一转,这家伙目前光棍一根,我完全可以利用他一把,这是一个好当差的。
“真的?”宋文波抬起眼皮,考古专家似的来回扫描我的脸,“我能给你做点儿什么?”
“什么都可以啊,比如跑跑腿,打打电话,出个差什么的,只要你勤快,牙口紧。”
宋文波脸上的表情开始丰富起来,一会儿红一会儿白,一会儿又像到了大修期的电视屏幕那样没了颜色。我的心不禁别扭了一下,感觉自己比较卑鄙,大小我俩也是打小一起混过来的,以前没为他做点儿什么,现在遇到事情了竟然想利用人家,脸上有些挂不住了,连忙喝口酒掩饰道:“其实你到了我那里也帮不上什么大忙,刚才我说的是实话,顶多跑跑腿什么的。”宋文波的脸色恢复了正常,扫我一眼,微微一笑:“也许刚才我想多了,我以为你拿我当‘迷汉’使唤呢。远哥,是这样,我跟魏大郎有些‘不卯’(不合),跟着他****总觉得自己是在扛活儿,一点自尊都没有。从去年开始他就拿我当……当那什么,呵,这么说吧,我就跟个狗腿子似的,反正我是一点儿感觉找不着。”
“可以理解啊,”我给他倒了一杯酒,感叹道,“我这里不是替魏大郎辩解,他处在那个位置……”
“这我知道,你也别多说了,”宋文波一口把酒干了,将酒杯猛地一敦,“我想跟着你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