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哥,我是被你弄糊涂了……”春明把自己的酒喝了,瞪着我说,“你就发话吧,我能干点儿什么?”
“你想想,你在跟着我之前,跟你一起玩儿的伙计里面有没有抢劫或者抢夺前科的人?”
“我想想……”春明皱着眉头想了一阵,“有几个,可是他们好象没有这么大的胆量啊,这次抢的是你呀。”
“那也不一定,”我说,“也有可能是他们临时起意,根本不知道自己抢的是谁。”
“明白了,”春明坐不住了,“这几天我什么也不干了,就办这事儿,彻底把他们过一遍箩再说,我走了。”
我喊住了他:“别着急,打听的时候有点数,一般不要提我的名字,装做好奇,你明白了吧。”
春明点点头:“明白了。远哥,你身边呢?要不让天顺跟着你?你自己也要防备着点儿。”
没等我说话,天顺就冲他挥了挥手:“赶紧走赶紧走,这儿有我。”
我摸着天顺的手说:“顺子,你明天就跟我去趟济南,我想涛哥和五子了。”
天顺抽回手,不解地盯着我:“远哥你没神经吧?什么时候了还出去玩儿呀。”
这怎么能是出去玩儿?这是出去搞地下活动呢。上次涛哥来我这里的时候,我跟他喝酒闲聊,聊到孙朝阳,涛哥发了一通关于长江后浪推前浪的感慨以后,叹着气说,孙朝阳很可怜啊,在你们这地方拉不起人来了,跑济南拉人来了,还举了个例子叫什么“连横”,好象是战国时期的故事,那意思是从济南拉一帮兄弟,回来跟你火拼,我劝他该隐退隐退,他不听,说是被你逼的。在我的眼里你们俩都不错,无非是误会太深了。我没多跟他谈孙朝阳的事情,但是心里有数了,就跟他胡乱谈些生意上的事儿,把他喝得差不多了,我问,孙朝阳拉起人来了吗?涛哥说,拉个屁,现在的人跟以前不一样了,没有银子,谁给谁去卖命?他也就是经常跟几个以前劳改过的朋友喝喝酒,发点儿牢骚罢了,不过他很勤奋,经常和小迪一起去跟他们联络感情,有时候还在那里住几天,我也烦了,因为他找的那几个傻逼根本不上道儿,都是些三流的混混,连五子都可以踢他们的屁股玩儿。我放心了,有机会我一定亲自去侦察侦察。
想到这里,我悠然倚到靠背上,冲天吐了几个烟圈,对天顺说:“同志啊,伟大领袖毛主席教导我们说,我们的同志在困难的时候要看到光明,要提高我们的勇气,要有大无畏的革命精神……列宁同志也教导我们,越是在紧要关头越是要注意休息,不休息好了怎么干革命?所以,我必须在这个时候听从革命领袖的教导,坚决不听兔子叫唤了,出去潇洒!天是塌不下来的,天就是塌下来也不关我的事儿,人不能让事儿累着。这叫一张一弛,文武之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