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俊海扳着我的肩膀,眼睛直直地盯着我:“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被他牵着鼻子走?”
目前不让他牵他也已经牵上了,我倚在树上大口地喘着粗气,胸口像是被人扎了一把刀子,这把刀子沿着我的心脏一路往上走,一直走到了我的嗓子眼里,嗓子眼猛地一呛,我又吐了一口鲜血……我这才发现,我的身体是那样的虚弱,跟我刚做完手术躺在床上的感觉差不多。我撩起衣服下摆,慢慢擦拭着嘴角的血渍,瞟了站在我旁边惊惶失措的李俊海一眼:“俊海,别担心,这是因为昨天我喝多了,把嗓子喝坏了的原因……你的兄弟里面有住在郊区的吗?”
李俊海边拍打着我的后背边说:“有,很多,都是当年跟我一起‘拉杠’的兄弟,你的意思是?”
我把关于“堂屋”的怀疑告诉了李俊海,李俊海猛地一拍大腿:“他跑不了啦!肯定不远,就在郊区!”
我吐干净了嘴里的血沫,冲他点了点头:“你的兄弟哪个村的人都有吗?”
李俊海眯着眼睛一算:“差不多,这你就别管了,他们有很多耳目,农村又那么闭塞,很容易打听。”
我的心情轻松了许多,竟然嘿嘿地笑了起来:“回去喝酒,呵呵,这事儿交给你了,马上办。”
回到胡四饭店,我去洗手间细了一把脸,把嘴巴仔细地漱了漱,对着镜子好一阵打量,气色还不错,眼睛依旧明亮,神色依旧坚定。我挺了挺胸膛,站在小便池上撒了一泡尿,这泡尿可不怎么样,跟酱油的颜色差不多……走出洗手间,我故意在走廊上大声唱了一句——困难吓不倒英雄汉,红军的传统代代传,毛主席的教导记心头,坚持斗争啊!林武一把推开了门:“****,我还以为你被酒吓跑了呢,原来是发酒疯去了!”我把双手撑在墙上,对着墙皮骂了一句“****娘”,奔到墙根抓起来一把笤帚,像京剧里策马那样,一路挥舞着进了胡四和林武的单间。胡四看我的眼神有些发傻:“咦?你没喝酒啊,怎么这就醉了?装的吧?”我扔了笤帚,一屁股坐在了胡四的对面:“谁喝醉了?我这是先给自己打打气,准备跟你恶战一场呢。”胡四反着手试了试我的脑门,摇摇头说:“没发烧啊……不对,你小子有什么事情瞒着我,说,刚才出去干什么了?”我打开他的手,抓起杯子咕咚咕咚干了一杯酒,抹下挂在下巴上的一滴酒给他弹到脸上,淡然一笑:“四哥真是个老狐狸,你怎么就看出来我有什么事情呢?猜对了,你厉害。”
“别喝酒了,”胡四一把按住了我拿酒瓶的手,“告诉我发生什么事儿了?你的气色很难看。”
“蝴蝶,不来这样的啊,什么话存在肚子里可不够哥们儿,”林武也按住了我的手,“有事儿就说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