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一齐啊了一声,一下子炸了营:“就这么简单?这不是糊弄法官嘛,重新来重新来!”
王千里似乎觉得自己的面子实在过不去了,两只眼睛直瞟我,那意思是,兄弟,没办法,别笑话我啊。
我把眼翻到了天花板上,那里有一缕阳光特别鲜艳,把灰黑的天花板照得像一幅油画。
王千里叹了一口气接着“陈述”:“我是这么办这事儿的,我吧……咳,我吧,我先在门口把裤子脱了,偷偷摸摸地进了她家的卧室,那天武大郎正好没在家,我就拿着个烧饼往身上蹭了蹭,这样做证明我王千里很有脑子,可以让潘金莲闻到烧饼味儿,以为是他男人来家了。我吧,我……我没强奸啊!”王千里突然哭了,“谁他妈强奸了谁不得好死!我是通奸啊……大伙儿给我评评理,我跟她都将近一年的关系了,****也不知道多少把了,连她身上哪里有个瘊子哪里有块痣我都知道,这怎么能算强奸呢?我冤枉啊,就这一次……不对不对,我这是说到哪儿去了?”
我听出来了,这还真是歪打正着,胡乱一审还真审出了个强奸犯!我笑了,原来这小子是个假销赃犯,怕承认自己强奸在看守所里吃亏,所以乱编了个罪名。我理解,这种情况不但看守所里有,连劳改队里都有呢,有些朋友甚至被人发现了《判决书》还在嘴硬,死活不承认那是自己的,尽管自己知道别人不会相信,他也这样顶着,总比亲口说自己是个强奸犯要好,这好象在心理学上也有个术语,我听胡四说这叫“死猪不怕开水烫”,不知道是不是真的。我眯缝着眼睛装做没听出来,我想看看王千里是怎么自圆其说的。这很有意思,让我沉重的脑子得到了休息,哈。
“嘿嘿,王大哥,”小蚂蚱凑了过去,“我知道了,你是个强奸犯。”
“别胡闹,我怎么能是个强奸犯?多丢人?”王千里的冷汗又流了下来,“我这是太重视这次审判了,入戏了都。”
“严肃点儿!”鬼剃头一把将小蚂蚱推回了床位,用一根指头挑起了王千里的下巴,“需要我再次宣读党的政策?”
“不用宣读了,不用宣读了,”王千里是个很油滑的人,还想做最后的一次挣扎,“我真的不是强奸犯。”
“来人呐!”周审判长蓦然色变,“把公然藐视法律并咆哮公堂的杂种王千里押赴刑场,斩了!”
一个体格类似林武的小孩忽地站了起来,在王千里的面前来回走了两趟,嚓地站住了,大号菜刀般的手掌立起来在王千里的眼前一晃:“王叔,你经常让我斩别人,今天该斩你了,我这鬼头刀的威力你是知道的,忍着点儿啊你。”王千里一下子泄了气,双腿抖动了几下勉强站住了:“别斩我,我交代……”号子里又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