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氏宗祠,十多个五六岁的孩子正排着长长的队伍等待被测试,他们前方是一张浑然天成的石桌,桌子上供养着一颗毫不起眼的珠子。
相传,这珠子乃是白家先祖意外所得,能够检测出修炼者的天赋,天赋越好,珠子的反应越大。
“到你了。”白家一个长者微一挥手,石桌前那男孩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他凝视珠子数秒,缓慢地将手放在珠子之上,一会儿后,本不起眼的珠子微微震颤几下,发出黯淡的黄色光泽。
孩童大喜,身子竟有些微微发抖,那长者微微颔首,记录下这个孩子的名字。
“下一个。”
其后的孩童向这个幸运儿投去羡慕的眼神,等待着测定自己的修炼天赋。
白家,童山镇最大的世家,有着极为广阔的人脉资源和经济实力,只要得到白家的认可,日后自己修炼途中自是能得到家族最大的支持,可以说,此次测试决定的是这些孩子今后在族中的地位和命运。
排在最后的白虎辰握紧了拳头,同样是白家的血脉,穷困和苦难却使得他比同龄人早熟的多,此次测试,他也希望能一鸣惊人,为自己和父亲争得更好的资源。
队伍渐渐地缩短,十多个孩子中只有两个能让明珠发出微弱的淡黄色光芒,其余只是很小地震动一下,纵使如此,白家的长辈还是详细地记录下珠子震动的频率和幅度,一点微小的差异都说明天赋的好坏。
最后,终于轮到了白虎辰,他瘦小的身子在这个屋子里显得那般脆弱,紧张的神情毋庸置疑,可他尚未站到石桌前,白家的长辈中就已有人投来白眼和讥讽。
白虎辰咽了口口水,上前一步,如法炮制向珠子伸出了双手。
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石桌上的珠子却微丝不动。
孩童的窃笑声在周围响起,白虎辰尴尬地看着白家的长辈,他的亲伯伯们,可他们的表情也很古怪,白家世代都用此珠测试天赋,除了白虎辰之外,还从没有人能让珠子纹丝不动。
都说虎门无犬子,如今这白家居然也出现了这等废柴,早知如此,当年就应该把这小子丢进马桶里溺死。
白虎辰的心都要碎了,本想着一鸣惊人,给自己和爹挣个好前程,没想到到了却是丢人丢到了家,他只好埋头不语,匆匆离开了白氏宗祠。
“真是晦气,和老三一个球样。”白虎辰的二伯白镇山不喜地扫了扫袖子,满脸鄙夷地看着白虎辰匆匆逃离的背影。
白大爷神情不变,提笔在纸上书写,白家嫡出三房,白虎辰,天赋为零。
经历了紧张的测试阶段,又看到白虎辰出丑,其他十多个孩童也都乐起来,看着白虎辰仓皇逃离的背影哈哈大笑。
“好了,既然已经测试完毕,从明日开始,你们便要开始修炼之路,这个世界以武为尊,你们身为白家的子孙更要明白,只有家族的强盛才能保护你们每一个人,也只有你们每个人都努力了,白家才能枝繁叶茂,屹立不倒。”
白大伯的声音一出,原本嬉笑的孩子们都安静了下来,此番测试,,他们也对自己的天赋有了了解,对于今后的发展方向有了大致的规划,自是有人欢喜有人忧。
“好了,你们都回去给爹娘报喜吧。”白重山说完,除了五个嫡系子孙外,其他的孩子都四散而去,宗祠内顿时安静下来。
白祺山看了一眼书桌,“大哥二哥,这天赋最佳的二人都出在咱们内院,你们俩各占一个,我和五弟的孩子都不行啊。”
白重山安慰道,“三弟不必担忧,其实逸辰那孩子也不错,我看那珠子来回震动了三次有余,日后总能有所发展。”
“是啊,咱们内院的孩子都不错,不像那些旁支,有的动一下就完了。”白镇山微微弯腰,看见自家的两个儿子顿时眉开眼笑,“来来,儿子哎,你们俩小子都不赖,尤其是宁辰,那珠子可是因为你大放异彩啊。”
“爹,大伯,四伯。”白宁辰害羞地低下了头,小手来回磨蹭衣角,喜不自胜又有些不好意思。
“二哥,不是三弟说你,你这儿子也太腼腆了。”白祺山挺了挺腰杆,看了看自己那儿子虎大熊腰的样子,心想这才是男人嘛,“咱们修炼之道,那是弥漫着腥风血雨,小宁像个女孩子似的,看得我都难受。”
这么一说,白宁辰的脸顿时红透,头更低了。
“宁辰啊,你可是咱们白家的中流砥柱,嗯。”说着,白镇山脸色阴暗下来,侧脸看着白重山,“大哥,你看三弟那小子,天赋全无,咱们内院怎么就丢了这么大的人了,要我看,就把他们父子逐出内院,赶出白家才好。”
想到白虎辰天赋全无,白重山叹了口气,“没有就没有吧,咱们白家家大业大,养两个闲人也没什么,到底是自家兄弟,莫要胡闹,被那些旁支笑了去。”
“大哥,话不是这么说,咱们白家的脸面可一直都是被三哥他们给丢尽的。”白四爷一听不乐意了,话没说完便被打断。
“行了,白家家大业大,多少人盯着?你们赶三弟他们走,不是把他们往绝路上逼?老爷子闭关多年,若是有一天出关,知道了,你们怎么交代?”白重山看了一眼二人,“都是自家兄弟,莫要为了那些陈年旧账伤了和气。”
想到闭关的老爷子,白二爷眼珠子一转,心中一些暴躁的情绪顿时被压了下来,也是,都是自家兄弟,何必伤了和气呢?日子一天天过去,三弟那活死人的样子,反正也是受罪,这样想着,白镇山脸上流露出一丝笑容,看得白祺山心里直哆嗦。
“五弟去城里采办,应该也要回来了,咱们白家的铁木也有一批成熟,得赶紧采摘变卖,事情这么多,你们还在这里窝里斗,丢不丢人?”白重山说着,面露不悦,二爷和四爷连连称是,低头站立一旁。
白虎辰飞快地跑回了家,说是内院,可白家三房却只是内院里一处极为荒凉的茅屋,每月的月俸也是少得可怜。一进屋,白虎辰便听到白集山的咳嗽声。
白虎辰赶紧伸手抹干净眼角的眼泪,从炉子上取来中药,倒在碗里给白集山端去。
“爹,喝药。”
白虎辰拍着白集山的背,小心翼翼地将药碗端到白集山嘴边。
喝完了药,白集山躺在床上直喘气,好一会儿,面露担忧之色看向白虎辰,“今日天赋测试,你二伯他们没为难你吧?”
“没有,我还好。”白虎辰目光闪躲,却被白集山看出异样,“那你天赋如何?”
“我,我。”白虎辰支支吾吾,“爹,我没天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