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静虽然对韩朝东恨之入骨，但是自己已经成为阶下囚，对韩朝东毫无办法。她努力地压制着自己，神情异常。
可是，突然之间，她猛地抬起了头。杨晓明被她的动作吓了一跳。他搞不清楚孙静想干什么，只是隐隐觉得这个疯狂的女人什么都可能干出来。然而孙静却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些危险的举动，只是打了个呼哨。随着孙静的呼哨声，韩朝东胯下的白马突然一个急刹车。韩朝东猝不及防，一下子从马上摔了下来。杨晓明从紧张中放松下来，看见韩朝东从马上摔下来的狼狈相，也不由得哈哈大笑。
不远处的向西和何建中并没有受到孙静和韩朝东闹剧的影响。向西在审问张宁：“黄锦江是你杀的吗？”张宁知道自己断无逃脱的可能，也已经不想再逃了。如果只有他自己的话，他倒还可以继续逃，但是现在连孙静也已经被抓了起来，他再逃跑还有什么意义呢？没有孙静，他逃到哪里去呢？一个人有什么意义！张宁平静地看着远处的孙静，简单地回答向西的问题：“是”。
何建中看了张宁一眼，说：“你倒痛快。”张宁叹口气，从孙静的方向转过脸来：“我除了杀了个人，什么坏事都没干过。”他说的是实话。
何建中一下子被张宁的浑话气得笑了起来：“我操！你还想干什么坏事？”向西不理睬何建中的问题，继续问道：“为什么杀他？”张宁奇怪地看他一眼，心想，这不是明知故问吗？但他还是老实地回答：“除了钱，还能为什么？我和他又没冤没仇！”这个时候犟嘴和争辩是没有意义的，张宁只想尽快结束这一切，让警察满意，然后能和孙静在一起多待一段时间。从现在开始，每一分钟对于张宁来说都无比的宝贵，因为从他被警察抓住这一刻起，他的生命就已经开始了倒计时。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张宁当然知道这个道理。
向西仍然耐心地问道：“你在深圳打黑拳不是挺挣钱吗？”张宁不知道这个问题是否和自己杀人的动机有直接的关系，还是纯属向西本人的好奇心。但即使是向西本人的好奇心，他也要满足他。
张宁辛酸地说：“那叫什么挣钱？拿命换钱。”一直一脸讥诮和不屑的何建中这时却突然对张宁的回答感兴趣起来。他凑过来，兴奋地问：“你是怎么打黑拳的？”张宁心里想，好嘛，现在连这个家伙都开始感兴趣了。但是他仍然耐心地回答道：“你见过罗马角斗士吗？和那差不多。有专门的经纪人，每个周末，经纪人都会给你打电话，告诉你哪儿有个比赛，奖金多少钱，问你愿意不愿意参加比赛，生死不管。要是愿意，就有车来接，然后蒙上眼，把你拉到一个大仓库，连台子都没有，也没有任何防护措施，上去就打，下面有人押宝。”向西问道：“打一次多少钱？”这个时候，张宁知道，这个问题纯粹是两个警察的私人兴趣了。但是张宁倒愿意满足他们，只要他们能够对自己好点，让自己和孙静多待一会儿。
张宁说：“没准儿。多则一万，少则一千。”满足了好奇心之后，向西言归正传，继续问道：“你不知道杀人犯法吗？”“打黑拳挣的钱被人骗了。”说到这里，张宁有些不能平静了。
何建中问道：“谁骗的？”“一个老乡，说帮着办一个化妆品厂，挂香港的牌子，拿了钱就找不到了。”张宁越说越气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