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不可。”宫琊皱了皱眉，这小女孩的身份还没确定，怎么能随随便便就担任起夜魅炀的衣食住行？万一是敌人派来的呢？这也是刚才他为什么不打算留下那小女孩的理由之一。
“没关系。”夜魅炀摆了摆手。他一直相信，看人的眼睛，就可以看透人在想什么。她的眼神里没有企图，所以他选择了相信她。
想了想，夜魅炀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愣了一愣，然后朝着夜魅炀甜甜地笑了，答道，“我叫冷夜！”
“主上……”墨方乍一进门，看见的便是宫洺汐正在换男装，愣了一愣，开口道，“主上要去做什么？”
“我要去见见苏陌娜。”宫洺汐看着樱朵替自己扣好扣子，答道。
“苏陌娜？”墨方先是怔了一怔，然后笑了一声，没说什么。
她跟随宫洺汐，或者说邪神的时间是最久的，早就见识过了宫洺汐的手段，就算是对于苏陌娜这件事，她也并不觉得有什么不能接受的，很正常的尔虞我诈而已。
穿好了衣服，宫洺汐看了眼镜中的自己，顿了一顿，觉得像了几分，才颔首，转向墨方道，“替我去找找黎傲和柳亦一吧，我想我会有事让他们帮忙。”
“好。”墨方答应得很干脆——本来就只是小事一件而已。
“樱朵，你随我一起去。”宫洺汐点了点头，又对樱朵吩咐了一句。
“是。”
“对了，说起来，其他的人去哪里了？”墨方似乎突然想起了什么来，问道，“好像一整天都没有见到。”
“应龙去了耶律族，替我和耶律宏交涉，陆离则去了奴尔哈赤族。陆左去了管修那边替我察看战况，而焱圯凌去了谜国，替我关注夜魅烬的一举一动。”宫洺汐不紧不慢地开口，睨了墨方一眼——因为她来得最晚，所以现在才被分配到任务。
“呵呵……”墨方自然是看懂了宫洺汐的眼神，尴尬地笑了两声，又道，“那秦绍呢？”
“因为应龙临走前没来得及叫他起床，所以应该现在还睡着吧。”宫洺汐说得轻描淡写，一点也没有顾及现在太阳已经快落山了。
“让他们处理这么大的事情，主上就不担心万一出了差错？”墨方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和宫洺汐的约定中，她不能再吃瑶草了，结果就是，她每天每夜都在犯困，尤其是听到睡觉这两个字的时候。
宫洺汐歪过头，看了墨方好一会，竖起了一根手指。
墨方愣了一愣，瞪着漂亮的眼睛问道，“什么意思？”
“你所看的，是我竖起了一根手指，”宫洺汐勾了勾手指，淡淡笑了起来，道，“但是我有必要亲自告诉这根手指需要怎样才能竖起来么？不，我只需要下达一个命令，只是最初的一个简单命令而已。”
“主上对他们的定位很高。”墨方怔了怔，明白过来之后笑了——话说起来，宫洺汐好像的确是很看重这几个人呢。
“那是当然。”宫洺汐朝外走去，扔下一句话，“做人怎么能没有几个足够聪明能干的下属？”
“那是当然。”墨方笑眯眯地对着宫洺汐的背影点了点头，身形瞬间消失，只剩下一片赤红色的羽毛在空中打了几个转，缓缓地落了地。
“樱朵？”察觉到有生人进入，苏陌娜转过身去，却发现了没有想到的人。
“是我。”樱朵颔了颔首。
“你来找我做什么？”叹了口气，苏陌娜坐了下来，烛火倒映在她消瘦的脸颊上跳动着，倒是为她的脸添上了几分生机。
“有人要见你，我只是带路的人。”樱朵柔声道。
闻言，苏陌娜的脸慢慢地转了过来，盯了樱朵好一会，似乎是在确定自己听错了没有。
过了许久，她的眼睛才猛地亮了起来，让刚才那灿烂的烛火就黯淡了下去，“谁要见我？能请得动你带路的人，是谁？”
“是我。”淡而冷的声音响了起来，随之，一个人影踏了进来。
乍见得那人的脸，樱朵也怔了一怔——那完全就是宫洺汐以前的样子！一点不差，连声音都变了回去。
苏陌娜倏地站了起来，连自己打翻了椅子和烛火都没有发现，紧紧地捂住了嘴，死死盯着宫洺汐，两行眼泪疯了一般涌出，无声而疯狂地哭泣。
樱朵对着宫洺汐轻躬了躬身，然后便退了出去。这里已经布下了结界，如果不是实力比她强的人，是不可能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的。
“好了，哭什么？”宫洺汐弯腰拾起了地上的烛火，放到桌上，坐了下来，看着苏陌娜道。
孰料她一开口，苏陌娜的眼泪流得更凶了。
宫洺汐……宫洺汐，真的是你么？
苏陌娜的目光一刻也不敢离开宫洺汐的脸，好像一眨眼，她就会消失一样，甚至连哭泣都不敢出声，生怕打碎了这如此真实的梦境。
宫洺汐无奈，只好支着下巴看苏陌娜的眼泪哗哗地流，流到她觉得自己都被淹没了，才停了下来。
“哭完了？”玩笑一句，宫洺汐道，“看，我跟你说话时，你又在走神。”
“我在做梦对不对？”苏陌娜泪眼朦胧地看着宫洺汐，问道。
“胡说。”宫洺汐只扔出了两个字。
“他们都说你死了……所有人都跟我说你死了。”苏陌娜哽咽着道，“但是我相信你没有死。你这样的人，怎么会死呢？”
眼看苏陌娜的眼泪又有越流越勇的趋势，宫洺汐轻轻地敲了敲桌子，笑道，“倒是要恭喜你了，两年不见，晋升为圣阶了是么？”
“对了。”说到这里，苏陌娜抹了一把眼泪，瞪着宫洺汐道，“两年前你不让我跟在你身边，你说樱朵和焱圯凌都有圣阶实力。现在我也是圣阶了，应该有待在你身边的资格了吧？”
宫洺汐怔了一怔，没想到苏陌娜居然是真的因为这个目标，苦苦奋斗了两年。
一个女子，在两年之中由中级武者的实力晋升到圣阶，不得不说有天份的关系，但其中那份苦，就不是常人能受得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