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发生的一切也好像很模糊,印象中我好像到了警署落口洪,又好像不断有人问我发生什么事,但那些影像和声音也好像离我很远,我已没有任何的感觉,我只是深切的记得莫神父变冷的手及已失去生命气息的脸孔,那种感觉已盘据在我脑海,我已接收不到多余的感觉。
忽然,我望向四周才发觉我回家了,这究竟是何时的事?为什么我会不知道的?我躺在自己的床上,盖上最厚的被子却感受不到任何暖意。
这时,有人打开的房门,但我已无兴趣起身看那人是谁,现在我对所有人所有事也意气阑珊。
那人抚着我的额头,用无尽的温柔对我说:“以行,星华和我很担心你,究竟发生什么事?”
那人的温柔终引起我的泪水,我忍不住低泣着:“表舅父,你明明提醒我小心池秋鳯,但我就是鲁莽,就是急进,就是爱逞英雄,我的错误害死了莫神父,是我害死了莫神父,如不是我犯错他不会死。”
这才是我深藏在心的愧疚,而这种内疚快彻底击溃了我。
表舅父抚着我的头发,带着无言的温柔,过了很久,他才柔声道:“有时我们要接受对生命的消逝我们是无能为力的。”
我充满泪水的双眼凝视着表舅父,我疑惑着他的说话又庆幸他不是说不关我事的废话。
他的声音充满难以形容的沧桑。
“曾经我用我的才华拍摄了夹杂了真人真事的剧集,但渐渐有人分不清什么是真,什么是假,其中一个女主角她精神错乱了。”
我不禁问:“那她最后痊愈了吗?”
表舅父流露出最苦涩的笑容。
“有一天,她走上电视台的天台,她危站在天台边缘,我尝试劝她打消自杀的念头。我当时离她很近很近,差一点我就可以拉她下来,就只是差一点。”
我的心不禁被牵引着,问:“那最后呢?”
就在那一刹那,她对着流露出最美丽的笑容,我呆住了,然后她跳下去,我眼睁睁看着她掉下楼。
我不禁为表舅父难过,这是要背负一生的罪,一辈子的愧疚。
表舅父的神情充满了哀伤。
“以行,我完全明白你的痛苦,你以为如果自己做得好些,你守护的人就不会死亡。”
我流着泪反问:“难道不是吗?”
他摇摇头,苦笑道:“不是的,事实是无论我们如何用心守护,生命总会是突然猝逝,在死亡面前,我们是很渺小的。”
我的心依然很痛,但藏在心中的愧疚却减轻了许多,或者人生真的是无常。
表舅父轻拭去我的泪水。
“哀伤也是一种悼念,但不要太过伤心,那个女人已夺去了莫神父的生命,不要再让她夺走你的快乐。”
我微微点头。
我不能被池秋凤击败,我要振作起来。
我的一生不应由一个心如蛇蝎的女人改写。
我仍然要做那个面对困难仍能咬牙熬过去的任以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