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又再次陷入昏迷。
迷迷糊糊间,我多次听到小姨的声音。
“为什么以行会这样,钱不是问题,但是你一定要医好她。”
小姨的声音充满了忧虑。
医生仍是一如以往的冷然。
“药物对她不起作用,我们可换新药,但是也可能没有太大效用,肺炎这种病很依靠病人的意志力,不然可能很长时间也断不到尾。”
什么?我明明很用心的养病,死医生,竟敢诬陷我。
我多想起身大骂他,无奈是力不从心。
不知不觉间,我又睡下去了。
我醒来已是一天后,我到小姨,我立刻问:“那个黄绿医生呢?”
可能我太生气的关系,我一说完就咳个不停。
小姨连忙递给我一杯温水。
“什么黄绿医生,黄医生是肺病专家。”
“什么专家,医了我那么久也医不好。”
小姨见我咳个不停,心痛道:“不要再生气,你这样大悲大怒怎样养病。”
小姨流泪道:“放开胸怀养病啦!你这样令所有人的心也很痛。”
我想反驳说:“我真的很安心的养痛。”
然而看着小姨含泪的双眼,我一个字也说不出口。
我的心其实很痛,不论我如何的努力睡下去,我片刻间就醒,在梦中我遇到很多死去,甚至失踪的人,有梦中他们是笑得多愉快,这令我醒过来更痛苦,更是不能睡下去,我是很努力养病,但是我也知道再这样下去,我永远也好不了。
小姨见我静下来,终轻声道:“有人在外地回来探你,你见到他,心情应会好些。”
小姨出了去,一个俊朗的男孩走了进来。
我勉强一笑:“我以为你会忙着。”
“我再不来看你,山岩会越洋打死我。”
我想了一想,忍不住笑了出声。
没想到一笑就引起咳嗽,我咳了好一会儿才停止。
那人再掩不住担忧的神情。
“以行,你很虚弱。”
“我只是小病。”
“你不知道自己病了多久?”
我侧侧头想了一想,然后摇头。
“你已经入院两个月。”
我吃了一惊,我上次在火场逃生也只是睡了五天医院,怎么今次会这样?
“以行,你还好吗?”
我对着清风苦笑:“我不知道,或者我只是太累。”
是的,我觉得自己真的太累,累得不想再坚强,不想再努力,不想再去想所有人和事,我发觉无论我尽了所有力,结果也是这样。
清风忽然拥着我,痛苦的道:“以行,就当为了我,为了我打败病魔,你可以的,你是我见过最坚强的人,只要你不放弃,你会可以重新站起来。”
我没有答清风,或者我知道清风不会喜欢我的答案,望着窗边大树的绿意,我的心却仍然是寒冬呀!我的春天已离我很远很远。
过了一星期,我仍然是躺在病床,我尝试叫山岩回美国,也叫过承远回瑞士,亦叫过崇济回去工作,甚至叫清风继续他的驱魔事业,他们完全没有理我,有一次我忍不住说:“难道我一辈子在床上,你们就守着我一辈子吗?”其他人没有作声,只有山岩回答:“我们会和你耗到底。”
我一听到这话忍不住哭。
我真想自己可以好起来,不用带给他们那么麻烦,无奈一向壮健的身子就是好不起来,为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