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张着双唇，蔚晴初奈何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事到如今，她已经没有办法自欺欺人了，心动了就是心动了，安谨诺那么轻易就看穿了她的一颗心，那又能怎么样，他们这辈子都不可能有什么结果，老天爷怎么这么爱开玩笑？她来复仇而已，为什么反而让她爱上了复仇的对象……
眼泪顺着眼角流下来，蔚晴初安安静静地躺在安谨诺身下，水亮的眸子里忽然平静了下来，就这么直直地看着安谨诺，就这么看着他，也不说话，也不出声，只是静静地流着眼泪。
手腕处的力道松了下来，安谨诺迟迟等不到她的回答，为什么她就是不愿意开口？解释不愿意，现在给他一个答案也不愿意？
无奈地闭了闭眼，安谨诺扣住蔚晴初手腕的力道逐渐松了下来，深吸了一口气才缓缓张开了眼，却低着视线，没有去看蔚晴初，声音都小了下来，也微微颤抖了起来：“告诉我……那天晚上的事，到底是不是你做的……”
终于再度问出了这个问题，安谨诺没由来地害怕着，不知道为什么，十分害怕她给自己地答案是肯定的，他宁愿她否认，打死都不承认，就算铁证如山他也不希望她亲口承认，就算事实上真的是她做的，只要她不承认，他安谨诺就可以选择相信她，就算是明知道这是在自欺欺人也无所谓……
带着晶莹的泪光，蔚晴初痴痴地看着安谨诺近在咫尺的脸庞，再度抬起手，轻轻帮他擦去了额角细密的冷汗，安谨诺的视线移到她脸上那一刻，她忽然就笑了，浅浅淡淡地一笑，带着破碎的泪光，声音轻得几乎要消失掉：“其实你根本什么都知道了，对不对？你一清二楚……你早就知道，那天晚上，是我害你受了这么严重的伤……你看看你，很痛吧？现在都还在痛，是吗？我也在痛……很痛很痛……你有多痛，我就有多痛，甚至……痛过你千倍万倍……如果你恨我的话，没关系，我不会再反抗的了……你想怎么折磨我，或者直接杀了我，都随你……”
听着这番破碎的话语，安谨诺犹如被人拿着刀在心上狠狠地切割着，任由心里的血淋漓了一地，任由她乌亮的眸子里泪水不断地往外涌，他却阻止不了，一如七年前，沫沫就在他眼前离开，就是这么浅浅淡淡地笑着，恬静地好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一样看着他，他却不知道，他那是在跟他告别……蔚晴初，她是不是也跟沫沫一样，是在跟他告别？
怎么可以？他失去过一次了，怎么可以再失去第二次？就算是用尽任何的办法，他也不想再让她离开自己身边了，虽然她不是沫沫……可正因为她不再是第二个沫沫了，他怎么可以再让她也随沫沫一起离开自己？
就算是要彻底把她禁锢在身边，他也在所不惜——因为他决定了，他要她，彻底属于他，而不仅仅只是靠着契约书维系着的，那么可怜的半年时间而已，他要的是这辈子，下辈子，到永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