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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天下布文(二)

宝庆躬身道“太子那里传来消息,已经拜申元先生为师。并随申元先生去忘情川修行去了。”

“哦,还是很顺利的”立王说道“看来这拜师旨意起到效果了”

宝庆看看立王道“陛下,这旨意没有起到效果。申元一开始不同意收太子为徒。大学士将旨意宣读后,太子的气运与申元的相连。但申元却斩断了气运,拒绝收太子为徒。当晚郑家侧妃与太子和太子妃在申元住处跪门,申元才迫不得以才收下太子。”

立王听完似乎有些呆滞,喃喃道“刀斩气运,刀斩气运”。宝庆没有知声,他清楚,这刀斩气运对皇室有多大的冲击。如果不是有洛阳王一事,立王会立刻下令,调集帝朝高手诛杀申元。这已经是对挑战皇权了。

半晌,立王才说道“传旨,赐郑家三长老紫朝服,入政帝朝。在传信秋家,让秋半山派人来为秋道求婚。”宝庆刚想出门安排,立王又说道“等等,把申元斩断气运的事传到洛阳王那里去。”立王看看宝庆又说道:“你出去安排吧,我想静一会”

宝庆弯腰退出,到了外面,他抬头看看天空。上京的天空依然被帝朝的气运罩着,哪漫天的紫气在星光下分外妖娆。宝庆叹了一口气道,轻轻的道“这大周要变了”

然后对身边的太监低声说道“到长公主那里把太子拜申元为师的事情一字不拉的对说一变”,说完抬腿就走,安排传旨。安排完后,回到自己的房内,提笔写了封书信,对伺候的小太监说道“把这封信送到阿房宫”

立王陛下传旨褒奖麻衣公子和梅绛雪传到周语和胡望水那里。两人一合计,觉得太子似乎再也没有胜算了。但两人不甘心,于是到郑家会所探探口风。

到了郑家会所,见条侯的家丁也在门口。两人对视,苦笑一下。三长老和十一长老早已出门相迎。进了大厅,条侯等人也不避讳他们。几人攀谈起来。

周语直接问道“三长老,太子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三长老道“太子已经拜申元先生为师,并前往忘情川去历练。”

胡望水道“三长老,今天麻衣公子因天下布文一事受圣皇表彰。身为太子老师,我甚为惭愧,不知三长老可有方法教我?”

条侯韩上文道“麻衣公子之事我已经听说。二位,我说一句不中听的话。太子。。。不如麻衣公子多”

周语一声长叹,说道“我等心知,但为了我等心中信念,这条路一定要走下去。条侯,太子一方需要得到勋贵的支持。别到时洛阳王真的执掌大权,纪家卷土重来,我等悔之晚已”

条侯也叹了口气,没有知声。心说:大事以定,太子还有什么翻身的机会吗?

胡望水对三长老说道“不知申元公子可有什么方法?”

三长老道“申元公子只是承诺教导太子,并没有决定为太子出谋划策。两位如果真的要寻求帮助,我可传讯李秋水大学士。请大学士出出主意”。三长老已经从郑家传讯知道,李秋水采纳申元建议,编制儒学入门书册。已经编写完成,雕版也快马送来。十一长老已经选好工匠等待印刷。但现在东西没到,还不能说。而且郑家也不想过多的参与皇室之争。

胡望水和周语沉默片刻,申元、李秋水能想出办法吗?几人闲聊几句,十一长老安排子弟准备酒席。这时有宫中太监传旨,赐三长老紫朝服,并入政。

这入政并不是在朝中担任官职,而是在朝会时对帝朝的政策指点或建议。相当于决策者的高级参谋。但这入政资格却是各世家王国极力争取的。通过入政可以了解帝朝对世家王国的政策,也可以引导政策往利于自己家的方面发展。现帝朝除了天机门、第一世家秦家长年有入政资格外,只有秋家和魏家被允许入政。魏家是皇室的铁杆支持世家,而秋家与皇室最近走的很亲密。秋道有迎娶长公主的意思。

在坐的几人明白,立王陛下是拉拢郑家了。郑家一定有抵制周麻衣和梅绛雪的能力。只是看立王给多大的回报了。这入政应该是第一步。

几人散去后各找自己的幕僚进行商议。果然没过几天,圣皇又下旨意。命工匠在太子府为太子侧妃郑听雪修建寝殿。太子正妃都没有自己独立的寝殿,这立王陛下是要把这侧妃抬到正妃之上。

周麻衣与梅绛雪又拜会了郑家会所。三长老婉转的表示,郑家不想介入这气运之争。只是太子娶了郑家嫡女,郑家可能会出些主意给自己家人。

又过了十来天,上京满城出现了三本小册子。一本以漫画加注解的方式讲述儒家经典的典故。一本是摘抄论语和历代大儒经典语句,主题是劝学劝世。第三本是一本三字歌谣,内容却是丰富。插有漫画,读起来朗朗上口。三本书在上京各地都有销售,三本合起来只卖20文钱。就连最普通的乞丐都能买的起。

每本的封面都有申元先生的提诗:

三更灯火五更鸡,

正是男儿读书时。

黑发不知勤学早,

白首方悔读书迟。

而编撰署名却是太子周州、李秋水、林有。一时间,上京街头小巷传来儿童读三字歌谣的声音“人之初、性本善、性相尽、习相远。。。。”

而且三本册子流传越来越广泛,由上京向帝朝十二郡流通。不论大儒世家还是贫民百姓都用这三本书为自家孩子启蒙。就连上京中运碳挑粪之人都能说上几句,且闲暇时候拿出这几本书来看看。在他们眼里,自己第一次与学子士人的距离如此相近。

上京四大名妓之一青萝姑娘宣布永远关闭画楼,只等申元公子入上京。

梅绛雪看完三本册子笑道“申元却是大才,吾不孤也。”

太子这些天越来越快乐,因为他不用天天被那些勾心斗角的事烦闹,不用被老师们说教,不用天天向一个玩偶一样被摆来放去。在这里他每天虽然很累,但心理从来没有这么放松过。闲暇时间他捧着那小小的花盆,呆呆的看着。而每天晚上他,睡的很香。

这一天,他看见李秋水和林有。他知道,这种生活过去了。他又回到以前的太子生活。

“太子殿下”李秋水观察太子的面容,太子变黑了,也变瘦了。但能感觉到,太子神色中一股英气流漏出来。李秋水看看申元。

申元笑笑对李秋水说道“太子长大了”

李秋水一楞,然后不自然的点点头。

申元对周州说道“这些天愉快吧”

周州黯然的点点头,轻轻的说了一句“如果一辈子在这里多好”

申元笑笑“你难道不想你的父亲、你的姐姐、你的朋友?”见太子有些迷茫,申元接着说道“人这一辈子要做很多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或者一辈子都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因为每一个人都有家庭、亲朋。每一个人都有自己应该承担的社会责任。

你这几天感到快乐和幸福,是因为这些朋友在这里。与朋友们一起快乐才能真正的快乐。看看他们、记住他们吧。以后你要走你自己的路了,记住这些人,记住这段时间。或许能让你以后不会迷失自己”

太子与陈巧儿与邻里们一一告别。几位老者对太子说道,“我当初就看小哥不是一般人,小哥是要干大事情的。以后小哥不管做了什么官,都别忘了耕过的地、梨过的田,我们这些小百姓很简单,就是有饭吃、有衣穿。小哥以后要好好的对你下面的子民。还有,来郑家后到我们这里看看。到时候这里已经是万里粮田了”

李秋水静静的看着这一目。喃喃道“或许我错了”

林有在一旁说道“老师,太子好象真的变了”

李秋水看看林有,又看看太子方向说道“太子长大了”

几人回到主家,这次是座船回去。太子明显第一次座船,脸色煞白。几天后到了主家,太子下船后腿已经站不起来。小胖子扶着他回到行辕。

几人在船上的时候,李秋水就把整理的资料与申元探讨。申元看罢,对李秋水的学问确实大为佩服。从论语和一些大儒文章中精选的语句中就能看出,浅显易懂,而且道理明确。确实是入门的好教材。

而一些典故也选的不错,只是注解太过烦琐,不利于推广。几人正在琢磨,太子在一旁小声说道,“配些插图就好了。”

申元一楞,一下子明白过来。对于入门的书籍,有插图漫画却能更吸引人。这种比那些枯燥乏味的介绍好多了。申元一拍太子说道“不错啊,有头脑”

李秋水和林有也反应过来,李秋水缓缓的说道“不错、不错”

太子看李秋水并没有批评他,心理有些底了。又大胆的说道“这些典故,配上插图,即使饭夫走卒也能看懂。但这些文章字句有个问题,那些不认识字的人还是看不懂”

申元、李秋水、林有立刻抓起头发,苦想起来。

太子看看他们说道“我在忘情川的时候,经常听见孩子们唱儿歌。如果把这些编成儿歌就好了。通过孩子们传唱流传。”

“三字经”申元想起前世的三字经来。这些正是最好的传播方式。

林有拱手对周州说道“太子有大才啊”然后又对申元问道“先生提到三字经是什么”

太子心中美啊,这一辈子第一次受到表扬。当然高兴了。申元看看太子那样子心说:在给贴个小红花,你鼻子不得冒泡了。没有理会太子,申元对林有说道“将一些道理或典故编成三字歌谣,比如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习相远。。。”申元只说了开头,后面的内容就省略了。

“人之初,性本善”李秋水道“好,好个人之初,性本善。就叫三字经”

申元对李秋水和林有道“还麻烦两位先生整理一些必要的礼仪,常识和典故。在编改成三字经文。”

船上几天,李秋水和林有就整理内容。到了主家后,两人又到学宫翻阅书籍,郑家学宫中的士子和教授也参与帮助。而太子就担任起绘制漫画的工作。

当时也是在船上,太子无聊,拿出李秋水编的典故,画了一副漫画。申元见道后,感叹太子有这样的才能。于是给他讲解一些前世的漫画技巧。然后逼着太子绘制典故的漫画。太子本来就晕船,在画一天就感觉不舒服了。把陈巧儿心疼的够戗。申元只好饶了他,让他上岸在画。

李秋水终于整理完常识和典故。申元又让学宫中少年参与,将这些常识典故改成三字歌谣。一时间,郑家学宫文风大盛。李秋水不得不佩服,这申元有为师的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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