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我和文宇清摆脱了刚才的麻烦,人都明显放松下来,他驾着马车,我坐在一旁,车子一阵阵的颠簸,朝苏岩行宫的方向去。
“那几个人出来挑唆,才让百姓聚集起来,可是待我出去之后却没有任何行动。我出去的时间虽然不长,可是若是他们要攻击我或者有什么别的行动,也足够了。”我微微蹙眉,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可是好像又什么都没有。
“其实我也觉得奇怪,你刚出去的时候,我观察了一下,并没有发现什么不对的人,反倒是真的像一些老百姓而已。”他似乎也有所不解,驾着马车的速度不自觉的快了起来,好像担心身后有人跟这一样。
“难道真的是我们多想了?那些百姓只是单纯的想见见一朝的公主而已?”这么想着,心里虽然还是有些不放心,却也安定了不少。
“但愿如此吧。”文宇清只是轻叹一口气,抿了抿唇,再无了话语,只是静静的驾车。我们两个人一路无言,因着马车的速度快,所以不久之后便到达了行宫。行宫大门外早有人在等候,我和文宇清对视一眼,仿佛早就料到一般。
“参见晋清王,上嘉公主。”为首的依旧是曹哲,此时的他倒是对我恭敬的很,垂着头不敢抬起。我知道文宇巍暗中派人监视着我和文宇清出行的一举一动,知道有暴民围堵我们也很正常,唯一令我奇怪的是,文宇巍这段时间倒是十分中用曹哲,难道他开始怀疑齐正的忠心了不成?
“都起来吧。”文宇清出声道,我撇了他一眼,他亦是朝曹哲的方向看了看,明了了我的意思,看来我们的速度要加快了,文宇巍既然能当稳这个皇帝,自然也有他的过人之处,如此敏锐的观察力,看来我需要开始行动才行了。
“回王爷公主,太妃娘娘有旨,说若是王爷和公主回来了便去一趟,太妃娘娘有话交代二位。”曹哲起身,对我和文宇清道。
“知道了。你去回母妃,本宫和皇兄回去换身衣裳再前去请安。”说着我朝文宇清使了个眼色,示意他我有把握,这才回了漓雨轩。
这入了冬后,漓雨轩因为靠近梅园,倒是时常能够闻见梅花的香气,加之小茜和苾音都知道我素来喜欢梅花,所以常常到梅园去采些梅花来放入花瓶里,一来衬得清爽,二来这香味儿淡淡的,闻着也舒服,我刚踏进漓雨轩,便见小茜插着梅。
“公主!您回来啦!怎么也没有人通知奴婢,奴婢好准备准备。”小茜立刻迎了上来,卸下我肩上的裘袄,屋内还是有些冷的,我运气内力,让手脚微微暖和了些。
“本宫是临时回来的,没有人通知你也委实不奇怪,待苾音回来再将细节跟与你说罢,帮本宫换件衣裳,本宫要去母妃那里请安。”我褪下身上的外衣,接过小茜递来的干净的衣裙换上。
“苾音没有和公主您一起回来吗?”小茜有些疑惑。
“她还留在客栈里,二皇兄待会儿会着人去接,本宫该去母妃那儿了,你叫御膳房准备些膳食,本宫今日都没怎么用膳。”我交代小茜道
“是,奴婢知道了!”
彼时我身上一件朱砂色牡丹金王富贵图纹的长衣,香色旋涡纹纱秀群,颜色鲜艳。长挽完成百花髻,扣着一只亮莹莹的非错攒银丝八爪句话笼,发边分别别了酡红色的丝镂,耳垂上一对粉色的嵌珠点翠金坠子。整个人顿时显得娇羞可爱,尽显小女子的韵味。
我极少穿的这么明艳动人,只是今日,必定该是如此的。今日前去,梣妃、怡容华、瑜嫔和萱美人等人一定会在,我此番若是显出疲态,反倒失了公主礼仪。
再者说,这梣妃的二品妃位是我半推半就的结果,瑜贵嫔被降,她坐上妃位一宫独大,难免的骄傲,若是让她觉得骑在了我的头上,那可必然多出许多麻烦事。
这折腾了许久,到了太妃那儿已经是过了午膳的时间了,我迈步走了进去,果然是众妃环绕,文宇清倒是还未来,“儿臣参见母妃,母妃金安。”我盈盈的施了一礼,款款向前。
“快起来快起来,总算是回来了啊,可把哀家担心坏了!”太妃立刻朝我招手,示意我上前,众妃嫔见是我,皆是起身行礼。
“参见上嘉公主,公主万福。”我环视一周,其中必然以梣妃为首,她今日倒是简单,一身月白描金花的淡色衫子,外披一件湖蓝色的披肩,发髻上仅以一只珍珠银丝流苏钗做装饰,耳上佩戴一副珠翠白玉坠,倒是显得清秀自然而不是端庄大方。
“各位嫂嫂快起来罢,都是自家人,没这么多礼节,更何况大家难得一聚,多了礼节反而显得繁琐沉重了,您说是吧母妃?”我笑盈盈的转过头看向太妃,太妃抚了抚我的手,微微点头。
“谢公主。”众妃平身,回到各自的座位上。我瞥见一旁的瑜嫔,她的脸上虽然是平静一片,眼角里蕴藏的妒恨,直直指向了一旁安然饮茶的梣妃,我心里暗笑,她果然还是沉不住气的,如此一来便好对付多了。
“梣妃此次晋了位分,看来皇兄十分宠爱娘娘啊,不然这后宫里也不会只有娘娘一位拥有妃位的女子。”我轻笑,见梣妃一愣,随即也笑起来。
“这后宫里向来都是雨露均分,皇上对臣妾多宠爱些,是臣妾的福气,臣妾怎敢多做要求?能如此这般,已是天大的隆恩了。”梣妃只是带着浅浅的笑,看向我的眼光中多了一丝感谢,我不动声色,示意她安定。
“这倒是实话,梣妃啊,这后宫里如今只有你和怡容华奉皇帝的旨意替哀家分担些,你的分位又高,自然是要做六宫的表率的。”太妃点点头表示认同她的话,许以的微微的赞许之色。
“臣妾知道,臣妾自当尽力而为。皇上的后宫女子不多,寥寥数人所以这宫里至今还未有子嗣,臣妾自然是希望皇上能够多有恩泽,若是妹妹们有了身孕,臣妾自当替皇上高兴。”梣妃依旧是笑看着太妃,从容不迫。
我心里暗暗赞许,我真当是没看错人,她自然是比怡容华更适合的人选,也难怪同样是太妃的耳目,太妃却更中用她了。
“你只道别的妃嫔的肚子,你自己的倒是没什么动静,皇帝如今一个月也有七八日在你那儿过夜,怎么倒说起别人来了!”太妃轻叹一口气,烦闷到。
“臣妾......臣妾也不知......臣妾会尽力服侍皇上的。”梣妃脸上有些尴尬,接着喝茶将神色平静下来。
“好啦母妃,儿臣今日回来,您也尽顾着梣妃嫂嫂,倒是不管儿臣了,儿臣今日差点儿叫暴民给伤了,您也不问问。”我似有些赌气一般,扯了扯太妃的袖子,皱了皱眉。
“说起这事儿,哀家正担心呢,怎么样?没伤着吧,适才哀家听了下人回禀,吓得冷汗一身,早知道哀家和皇帝就不该去找你,平白惹得这些个麻烦,若是伤着了,哀家百年之后如何面对先帝,面对祯妃啊!”太妃又是感慨,眼中含泪的望着我。
“母妃您也是,怎么说着说着就这样了呢,儿臣也没有怪您的意思,您是受了别人的挑唆才如此的,儿臣怎会不知?您对儿臣好,儿臣记在心里头呢!”我握了握太妃的手,微微笑起来。
太妃的眼光冷冷的扫向瑜嫔,瑜嫔浑身轻轻一颤,随即低下头,太妃见状只是轻哼了一声,不再说什么。
“晋清王到......”门外传来通传声,太妃眉头一舒,笑起来。
“母妃您看,二皇兄可又是迟到了,母妃您也该好好说说他了,怎的散漫的惯了还得了?”我好似气骂着,嘴角却含着笑。
“他啊,就是这个性子,这皇室里也该出一个这样性子的人,不然这沉闷的哀家也给闷坏了。”话语间,文宇清疾步走了进来,我见他步伐混乱,心知不对劲。
“儿臣参见母妃,母妃金安。”他一进来便行了一礼,面色严肃。
“起来罢。出什么事儿了?脸色这么难看?”太妃关切道。
他便急急起身,开口道:“母妃,不好了!皇兄适才和大臣们商量朝政时,突然口中吐血,已经昏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