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自己有那个意思,好不好?”冯尧抵赖。
“我哪有,分明是你,好好的吃粥,却来亲我,还亲到锁骨那里去,你明明知道我那里最敏感了,你,就是你,你就是故意的。”秦弦儿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最后只得撒娇。
“好啦好啦。说起来,我们也快一周没亲热了。是不是?”冯尧认真地掰起手指头,数起一二三来。
秦弦儿翘着嘴巴不语。
“今天是第八天,应该干净了吧,嗯?弦儿?”冯尧抬高秦弦儿的下巴,暧昧地问。
“干净是干净了,可是你看我现在这么虚弱,实在不适宜……”
“闹,闹闹闹闹,还说你没那个想法,我根本没说现在,也没说今天晚上就要。倒是你自己,比我还急呢,是不是?”冯尧欲盖弥彰。
“冯尧,你就是故意的,故意的,故意的……”秦弦儿一面重复,一面用拳头敲打冯尧的胸膛。
冯尧包住秦弦儿的粉拳,摊开她的手掌,放在自己的左胸房,看着弦儿的眼睛说“弦儿,星辰已经三岁了,明年就可以上幼儿园了,我们,也是时候给他添个弟弟或者妹妹了。”
秦弦儿感觉到胸腔的起伏与真诚,抽出自己的手掌,低下头,拨弄两手的食指,钻戒在阳光下分外闪耀,思考片刻,秦弦儿摸上冯尧的对戒,浅浅地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谁?”忽然听到门口的响动,秦弦儿问。
冯尧假装伸长脖子看了看,“肯定是那个探病的走错门了。”
把秦弦儿塞进被窝,撵好被角,拨开她额头的散发,吩咐道“已经9点多了,我去公司看看。晚上可能要加班,完事了再来看你。柜子里有蛋黄派,你饿了就拿几个吃吃,或者点外卖,但是别出去,外面风大。”
“好,你……”秦弦儿还没把“路上小心”说完,冯尧就拎着外套走人了。转身间,眼里的情深早已不复存在,与之前的温柔判若两人。
秦弦儿想起冯尧与平晓贞的对话,总觉得应该问一问,可是话到嘴边,却是哽在了喉咙。就好像这一问,会打破他们夫妻间的天平。
而她的欲言又止,在冯尧眼里,却是另一番意思。冯尧以为秦弦儿会跟他解释钟江傲之事,看来,秦弦儿是打算隐瞒到底了。
不知不觉,一个隔阂默默开了苞。
冯尧顺手关了门。转角处,一束新鲜的康乃馨正孤零零地躺着。
“哼!”冯尧鼻孔里出气,五官分明的脸,顿时乌云密布。拾起地上的康乃馨,狠狠地抓着花柄。这是一束花色康乃馨,不止简单的粉色,还有紫色和白色,香气幽幽,花瓣上的水珠晶莹剔透,正中间还夹杂着一张小纸片,刚劲有力的楷体“祝早日康复”。
没有署名。可冯尧心里可是比谁都亮堂着。从他走进住院部,他就注意到有人跟着他。用脚趾头想想都能猜的出来是谁。没有署名的花儿,你打算怎么送给她?让护士传?弦儿能认地出来你的笔迹吗?还是你打算自己送?冯尧不能确定。
他既知道钟江傲跟着他,就算准了他不会贸贸然出现。所以在病房里,他故意跟秦弦儿秀恩爱。本来以为他看一会儿就走,谁知他竟能忍那么久,看着他们接吻与打情骂俏。倘若他真打算染指他的弦儿,那他绝对不是一个可以小觑的情敌。
“只是,弦儿,你对我,对他,到底是何种情?”冯尧的思绪百转千回,直至电梯门合上,他那犀利的眼神才消失不见。
钟江傲一身挺拔地站在吸烟区,小小的玻璃房,像是特地为他制造的禁锢之屋。他左手插在裤口袋,右手夹着香烟,一张嘴,圆圆的烟圈飞舞,再一张嘴,烟雾如猛蛇出洞。
平晓贞抛下那句“我错信你了”就愤然离去。他独自回到酒店,想起监控画面中秦弦儿的脸色,担心地整夜都睡不好觉,想问平晓贞,但此刻已不是最佳时机。找合伙人,也不合适,就一直辗转反侧。直到清晨5点,钟江傲才迷睡了会儿。猛然想起合伙人给他发的微信,里面是要给奶茶铺汇钱的账号,无意之中,进了朋友圈,看到平晓贞的反悔信息,以及该信息发布时的地点是在第二医院,他立刻联想到了秦弦儿。
钟江傲几乎是跳着下了床,兴奋地简单洗漱了下,就直奔医院。大清早的,跑了好几家医院附近的花店,才算凑齐三色的康乃馨,不为别的,就为他的小四曾说过“人生就是五彩缤纷,多彩多色的世界才美好”。
店主看他的样子,提醒他可以写个小纸条,他抽出钢笔,习惯性地写上“小四”,却又觉得不适,将纸条藏进了口袋。他的小四都说他让她恶心了,不能让她知道是他送的。于是又写上“愿幸福快乐”,却还是撕碎。最终,写了“祝早日康复”的大众语录,小心地插在花朵中间,才算完整。
可进了医院,钟江傲却犯难了。偌大的一个医院啊,门诊还是急诊呢?从前台到诊室,从护士到医生,他费尽口舌,得到的可靠消息却是零星半点。钟江傲就这样瞎猫撞墙地乱走乱问,直到看见冯尧带着褚芝香和一个小男孩离开,他才坚信秦弦儿还在医院。
他就在门口一直等,终于等到冯尧回来。跟着他进了住院部,却眼睁睁地看着他们夫妻恩爱。看着他们互相喂食,搂抱,亲吻。听秦弦儿说锁骨是她的敏感部位,听他们计划再生一个宝宝。钟江傲当真觉得自己蠢到家了。他一个被抛弃的前男友,别说嘘寒问暖,就连打个招呼的身份都尴尬至极,然而他就这么急急忙忙地赶来,是为了哪般?瞎折腾自己吧!
指尖的烟蒂燃尽,烫到了手。钟江傲吃痛甩开。手机又响了起来,不厌其烦,不知道是第几遍了,但他却始终不想接。
今天本是要去公司给员工训话的,也为了这次回绍兴的特别生意开会讨论定方案。时间定在8:00,本该是下个星期的,可合伙人却意外得知,对方却有了新的意向合作单位,怕到嘴的肉飞了,合伙人特将会议时间提前。
可此刻的钟江傲却没有任何心思,他心乱如麻。小小的玻璃屋弥漫着浓重的烟雾,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不真实。若非一直响个不停的手机,钟江傲恍惚这是在梦境。
“今天的会议取消!”钟江傲接起电话就说,也不等对方的回复,直接挂了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