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离开1
“听说你要订婚了。”使劲的吞了一口口水，孙玲恩艰难的说，她听到她虚无的声音，仿佛那不是她说出来的。
“是。”干脆的，没有任何迟疑的回答，彻底的打破了孙玲恩仅剩的一点希望。
脚下有些踉跄的退后了一步，现实总是残忍的，不管她的希望是多么的美好。这原本是意料中的事情，她以为她可以承受的，可是没有想到会那么的痛苦，还有心中那强烈的不甘又是怎么回事。
“你……你真的喜欢依琳吗？”她在心里不断的甘肃自己，她这样问，完全是因为依琳，可是心里却又一个声音在狠狠的嘲笑着，嘲笑着她的虚伪。
“重要吗？”把目光投向远处，杨天凌轻声说，仿佛是自言自语，又仿佛是在回答孙玲恩的问题。
心里也不知道是失望还是庆幸，但是这些现在孙玲恩还不想去理会，让她努力压制的是，突然升起的滔天的怒火。
“会不重要吗？是你自己要订婚，你做什么事都是这样的不负责任的吗？”心底的怒火和杨天凌事不关己，让她开始口不择言，可是话才刚说出口，她就后悔了，她明明知道他不是一个不负责任的人的。
瞳孔猛的收缩，心脏处传来的钝痛摧毁了他所有的理智，看着眼前那个不知什么时候印在他心底的身影，杨天凌迷恋，悲痛，更多的却是无奈。
“你在意吗？”抱着破罐子破摔的心理，杨天凌终于撕破了两人之间最后的面纱。
“什么意思？”隐隐的猜到了什么，明显的感觉到自己越来越快的心跳声，可是孙玲恩不敢奢望，仍然努力的保持着最后的理智。
“你当然不会在意，我本来就只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想到孙玲恩说的幸福，现在杨天凌的心还会隐隐作痛，他从来没有设想过她的幸福里会有他，但是当听到的时候还是不可抑制的心痛。
“那只是你一厢情愿的以为，你是不同的，不同的……”心里的愤恨、不甘和痛苦全部都化作了心疼，这一切都是谁的错，她一直都希望他能好好的。所以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她才会一次又一次的挑战他的极限，只是希望能打破他筑起的坚固的心防。
不同的，他是不同的，诧异的看着靠着落地窗滑坐在地上的孙玲恩，杨天凌的脑海里只剩下了这几个字。
唇边缓缓的扬起一道弧度，杨天凌露出了这些天以来的第一个笑容，这就够了，虽然结果不是他所期望的，但是对她而言，他不是一个无关的人，这就可以了。
“放心吧！我会好好对她的。”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想问你，这是你期望的吗？”即使已经预见结果，可是孙玲恩还是不想现在就放弃，她知道只要把心里的喜欢说出口，她或许能留住他，但是也只是或许而已，她不想承担那样的失败。
“是。”眼神复杂的看着孙玲恩，最后带着某种决绝，杨天凌肯定的点头。
所有的希望在那一瞬间破碎，原本就说不出的喜欢更是被埋在了心里的最深处，孙玲恩如同失了魂魄的木偶，僵直的站了起来，低垂着头，缓缓的朝门的方向走去。
手放在门把手上，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孙玲恩停下了脚步，平静得有些空洞的声音划破冰冷的空气，直直的传到了杨天凌的耳里，“打扰了，哥哥，还有恭喜你。”
“玲恩，你……”完全不明白孙玲恩的心思，对于这样的变化，杨天凌完全措手不及，想要留住那离开的身影询问明白，但是想到现在各自的身份，前进的脚步却生生的停了下来。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就是因为他那可怜的自尊，他们会走到哪一步。
生活永远斗会继续下去，不管人们是开心还是伤心，时间从来不会为了任何人留下。
从那天开始，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孙玲恩和杨天凌很少见面，但是即使不见，有些感情也不会因此而减弱或者是消失，只是让人更加深刻的意识它而已。
杨天凌如木偶般，每天陪着李依琳穿梭在各种各样的礼服店里，或是高级餐厅里，脸上的笑容优雅而完美，让任何人都跳不出瑕疵，可是，任何人都可以看出，那样的笑容仅仅只是在脸上，根本没有到达心里。
2月14号，在众人的等待中到来。整天穿梭在家里和白雨辰家里，杜绝一切新闻和杂志，孙玲恩骗自己，一切都没有发生过，可是这一天无论她怎么的不愿，还是到来了。
仿佛没有灵魂的娃娃，孙玲恩任由化妆人员在她的脸上涂涂抹抹，呆呆的看着镜子中不论怎么涂抹，仍然显得有些苍白的脸，自嘲的勾了勾唇角。
“好了，就这样。”挥手打开正准备往她脸上抹上腮红的手，孙玲恩脸上带着下定某种决心的决然，站起身来，朝着另一个房间走去。
没有任何预警的推门而入，毫不意外的看着靠在落地窗前的人，一身黑色的晚礼服完美的勾勒出杨天凌挺拔颀长的身形，也更加的凸显出了他冰冷沉稳的气质。
变得白皙的脸有些迷茫的看着窗外，薄薄的嘴唇紧紧的抿在一起，从从孙玲恩的角度看不到杨天凌的眼睛，但是孙玲恩还是能想象到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睛。
“出去。”冰冷而略显不耐烦的声音，杨天凌并没有转身看打扰他的人是谁，但是无非是家里的佣人，现在的他只想静静，静静的回忆和孙玲恩在一起的所有时光和场景，然后再到时间后，把自己的初恋，或者唯一的一次恋爱连同那人深深的埋进心底。
“其实我很讨厌你，真的很讨厌。”没有理会杨天凌的话，孙玲恩径直的走到落地窗前，在杨天凌的身边站定。
杨天凌的身体猛的僵住，那是孙玲恩的声音，是他怎么也忘不了的声音，可是她为什么会在这里。
想转过头去看看那张才几天不见就如此思念的脸，可是仅剩的理智却让他死死的压制着，他不可以，不可以转头，他才刚刚下定决心的，如果现在回头，他真的不知道他会做出怎样的事情。
“我知道。”垂放在两侧的死死的握住，杨天凌的声音苦涩而伤痛。
“可是命运真的很奇怪，居然让我们做兄妹。”贪婪的看着杨天凌一直没有转过来的侧脸，孙玲恩说话的声音很平静，可是原本明亮的眼眸却一点点的被绝望所取代。
她已经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都要说出自己的感情，可是在面对那张没有任何表情的脸上，她所有的勇气都烟消云散。如果他看她一眼，哪怕是面无表情的一眼，她想她都会有勇气说出来的，可是他没有。
“我真的很讨厌你，可是，我更讨厌我自己。”再也呆不下去，说完这句话后，最后深深的看了杨天凌一眼，孙林恩头也不会的快步走出了杨天凌的房间。
很多年后，孙玲恩常常在想，如果那个时候，杨天凌不是那么一个理智的人，如果她再等一会儿，如果她不是那么决绝的离开，是不是那样的悲剧就不会发生，是不是他和她就不会有五年的分离。
可是世界上的事从来就没有如果，有些事发生了就是发生了，错过了就是错过了，绝不会再来一次的。
手机熟悉的旋律一遍又一遍的回响在此刻显得有些空旷的房间里，可是孙玲恩仿佛没有察觉般的呆呆看着楼下雪地里正准备今晚订婚仪式的佣人们。
心口的疼痛已经减弱，剩下的是麻木后的空洞，曾经她以为那种整颗心碎裂的疼痛已经极痛了，可是现在她才明白原来空洞是比那更难受的一种痛苦。
手机来电的提示音乐又一遍响起，这一次，可能是上天被电话那头的人的毅力感动了，孙玲恩终于察觉到又来电。
怔怔的看着手机屏幕上的那个辰字，心虚，痛苦和愧疚就这样争先恐后的袭上已经麻木的心，竟然又引起了丝丝的疼痛。
收拾好自己的情绪，孙玲恩最终还是按下了接听键。
“喂！”
“玲恩，是我，你身体不舒服吗？怎么声音有些不对。”百雨辰担忧的声音经过电话线，清晰的传达都孙玲恩的耳里，孙玲恩只感觉到一股暖流随着那温柔的声音缓缓的流进她麻木的心间。
“玲恩，你在吗？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没有听到孙玲恩的回答，电话那边白雨辰的声音听起来越加的着急。
“我没事，真的没事。”在这样温柔的询问中，一直不曾有的泪水，仿佛突然拧开的水龙头，奔涌而出。
“可是你哭了，玲恩，真的不能告诉我吗？每次看着你难过，却什么也不告诉我，我真的好难过。”
回想起每一次孙玲恩在他眼前的隐忍，他真的好心疼，他是多么的想要告诉她，不管是什么样的事，他都愿意听她说，都愿意和她分享。
可是他没有，他不想给她压力，让她感到不舒服。到现在，他还触不到孙玲恩那颗飘渺的心，是不是他真的不可以，那么他会安静的离开，他从来都只是希望她能幸福的。
“辰，我的心好痛，痛到不会痛了，真的好难受，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她该怎么办，她从来都不知都喜欢一个人会是这么痛苦的事情，现在她喜欢的人，那么喜欢的就要订婚了，可是她该怎么办。
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应，可是现在孙玲恩已经不在乎了，她只是想把那些快把她撕裂的感情说不来，不管是任何人，她只想说出来。
靠着床跌坐在地上，孙玲恩一边抽咽着，一边继续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他不喜欢我，他就要订婚了，和我最好的一个朋友订婚了，我该怎么办，怎么办？”仿佛是溺水的人，抓住一根稻草就死死的不愿放手，孙玲恩没有任何调理的诉说着自己的心情。
“你在家里吧，我马上就来。”尖锐的疼痛从心脏的神经快速的蔓延至全身，白雨辰踉跄着退后了一步。
他从来都知道，他不是她喜欢的人，可是他仍然幻想着，有一天孙玲恩会发现他的好，给他一个平等的机会，可是现在这唯一的机会就这样被孙玲恩掐断。
心脏一阵阵的紧缩，胸廓的起伏越来越大，可是他仍然感到窒息，即使这样，他仍然没有挂断电话，只是静静的听着电话那边孙玲恩断断续续的诉说，同时朝库走去。
“辰，我……真的……好难受，怎么办？”紧紧的捂住心脏的位置，麻木过去后，能清楚的感觉到那里缺了一块，那种突然缺失的感觉让她只想就此死去。
“我马上就到。”即使心痛，即使知道他付出所有的感情已经不会有回应，可是他仍然为她的哭泣和心痛而心痛。果然即使是这样，他还是不能放下她。
硕大的泪珠一颗颗的滚落，没有任何停止的势头，仿佛这样就可以把她心里的苦涩和不甘也去除。
理智渐渐的回归，想到刚才做了什么，孙玲恩的表情，大脑和心脏在那一瞬间凝滞，她都做了什么？
她明明知道白雨辰又多么的喜欢她，她明明知道的，即使她可以的忽略了，她一直知道的。可是就在刚才她愚蠢的在他的面前对他说，她喜欢另外一个男生。
她那么自私的把她的痛苦加倍的施加在那个对她如此好的男孩子身上，她为什么会这样的残忍，她从来没有这样的痛恨她自己。
这样的，真的配得上那个如冰雪般的男孩子吗？那个把一颗心任她践踏的人吗？她不配！
就在喜欢的人即将离去的痛苦和愧疚快要把孙玲恩逼疯的时候，敲门声适时的响起。
正在自己的世界里挣扎的孙玲恩，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在敲门。
门外白雨辰苍白如雪的脸越加的苍白，两条秀气的眉也紧紧的皱到了一起，满是担忧的眼紧紧的胶着在门上。
“玲恩，玲恩，开门！”焦急的敲着门，可是仍然没有任何的回应。
咬咬牙，白雨辰把手放在门把手上，可是令他意外的是门并没有锁。
刚打开门就看到靠在床边坐在地上，仿佛对周围一切都没有知觉的孙玲恩。急忙来到她的身边，白雨辰满眼伤痛的看着他，名为嫉妒的情绪明显的占据了他情绪的一部分。
“玲恩，玲恩，你醒醒啊！为什么要对我这么不公平，我明明那么喜欢你的，为什么要让我知道，你有喜欢的人呢！”看到孙玲恩为了别人那么伤痛的样子，白雨辰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感情。
孙玲恩只感觉自己一个人行走在黑暗中，突然前方有光亮，她欣喜若狂的走进，可是看到的却是杨天凌和白雨辰冰冷的看着她，然后头也不会的离开，不管她怎么追赶，都追不上他们越走越快的脚步。
就在这时，她却听到有人在叫她的名字，茫然的转向声源处，看着白雨辰担忧而痛苦的脸，黑暗中冰冷的眼神，和眼前迷恋，痛苦的眼神渐渐的重叠，瞳孔猛的收缩，孙玲恩终于回到了现实。
“辰，对不起！对不起……”在看清楚那章痛苦的脸时，已经停止的泪水又争先恐后的不停往下掉。
“别哭，别哭，我会很心疼的。”看到那晶莹的泪水，刚才所有的不甘全部的消散，白雨辰温柔的伸出手，想要把孙玲恩的泪水全部都擦干净，可是却怎么也做不到。
“辰是傻瓜，最大的傻瓜。”看着那张苍白的脸，一波又一波的疼痛在孙玲恩并不算粗大的神经上肆虐，让她明白她有多么的残忍，有多么的过分。
“玲恩，乖，不要哭了，要不然这里会很疼的，很疼的，比玲恩告诉我，玲恩喜欢别人还要疼。”拉着孙玲恩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白雨辰的脸上仍然带着温暖的笑意，可是那双明澈的眼里却溢满了悲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