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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年轻多好

每天上下班,我总会看见五颜六色的书包从我的面前并排走过,像鸟一样叽叽喳喳的叫声打乱了我的思绪。此时,有一双眼睛就会专注地望着这些灿烂的花朵,一颗心灵就会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感叹:年轻多好!虽然,走在他们前面或被他们抛在身后的我脊背上空空如也,但赶路的心情无法与背负书包前行的人群相比,他们背上的分量很重,但他们依然在快乐中行进,或说,或笑,或嬉,或闹,看不出一点疲倦与苦累。这是因为,他们的今天就是我们的昨天,我们的今天就是他们的明天,时间的三段论永远把人生的判断与假设证实,也无情地拉开了相同的距离,留下了难以愈越的鸿沟。背上的书包背大了多少孩子的年龄,等到他们撂下书包走进需要独立生存、需要撑起一个家庭的天空时,看不见的生活重担、事业追求、社会的应然期待,就让人生肩扛手提,就像现在的我一样,头有时垂着,背有时驼着,腰有时弯着,心思有时郁闷着……

屁股坐在那儿,脑袋就在那儿思考。坐在县城机关的皮椅子上,就比坐在乡下教室的木凳上舒服,更比站在对面脚手架上的人幸福多了。人或站或坐,用手还是用脑决定了人的地位。即便是坐椅子,不同的规格表达着不同的身份:老板椅上坐着的永远不是一个干苦力活儿的人。此时,我和年轻的同事虽然在这个县城中街65号的地方坐着款式相同的座椅,但是许多省略与删除的情节再也无法在人生的硬盘上得以恢复。比如,我像他们这个年纪时,还在乡下的一所中学教着ABC,就像无法用更正液更正一些岁月的留痕一样,我无法剔除这些人生最美好的经历让其变得简洁而浪漫。年轻虽不能永远保鲜,但它毫无疑问是一个人生的最好卖点,也是生命中一个最富于变化的季节,就看你如何去把握这个情节。

同学相见,总会听到一句感叹,几年没见,鬓角的头发都白了。我说岁月无情。于是,我们就会回忆起那段念书的日子,虽然生活清苦,但心情十分愉快,就像长在山坡上的野菊花,任凭西北风如何肆虐,天真的笑在秋天的大野上格外灿烂爽朗。人一旦开始回忆过去留恋童趣,就意味着一个人已经不再年轻,不再年轻的人很容易感念起年轻时走过的路,末了总要发出年轻多好的感叹!

年轻是年轻人最好的资本,有了资本就有了经营人生的本金,而人生的本金是建构在增值理念的层面上,没有一个投入者甘愿去做亏本的买卖。因此,经营人生必须对成本进行概算,不能血本无归,一定要照本付息。阅历是年长者积累的最好资源,从阅历中析出的经验成了一种理性的知识。年轻人就是从这些知识中汲取营养,少了许多艰苦的实践和一些弯弯曲曲的路。可是,没有经过一番寒彻骨、没有切肤之痛的心灵感受,年轻人永远无法理解经验的可贵。他们中的一些总是执迷不悟,拿岁月做筹码、拿青春做赌注,待到他们蓦然回首时,发觉时间已经赢走了他们许多宝贵的财富。后悔了也就成熟了,成熟了也就有经验了,他们开始又用经验教育他们的儿女:年轻多好,读书、做事就得乘着这年轻的好时光;一切都可以弥补,唯有时间过去了就再也无法找回来,就像一页撕去的日历,找回来的只是一张废纸躲在时间的背后叹息。

年轻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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